西宁———拉萨(宗加)
戈壁滩上的修路工
(接上期)橡皮山口海拔3817米。过山口不久,路两侧的植物状貌显示,这里比橡皮山口以前干旱了许多。依然有草,但牛羊几乎见不到了。草不再是成片的,而是一堆一丛的了。
风从这时候起成为一个影响行路的重要因素。9月6日我还碰到了一次持续时间只有十几分钟的小冰雹,初识高原天气之多变。
气温的降低让饮用水变得更少了。但考虑到取水不方便,我还是多备了一个矿泉水瓶子装水。越往西走就越干旱,基本上可以这样判断:只要有树的地方肯定有人。
脱土山前后更是一派荒漠景象。而过了都兰,直到格尔木,基本上是戈壁滩。
9月9日:宗加星期六,农历八月十二。天气:晴转多云。
宗加工区的马生只有25岁,已经在这里干了6年。我当时在2546处为道班留影,他见到我后便主动迎上来,问到哪里去,进来喝水等。因为马上要修路了,修路的人要租用这里的房子,所以二十多个人的道班现在就剩他一个人。
他是高中毕业,但表现出来的见识跟文史方面的知识,我觉得我好象在跟一个大学生谈话。都兰县城到诺木洪路边的千座古墓据说是96年十大考古发现。但这些墓不容易辨认,外形象普通沙包。他说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看他对达赖和班禅分别是谁册封的都很清楚。
他准备明年弄个什么自学考试的文凭。他自己说眼睛就是看书看坏的。他高中成绩第一,后因家境贫困,毕业后便就业了。发现跟理想中的事情不是一回事。而有时在某种环境下呆着也是无奈之举。他看书都是借。看完后别人可能将其搜走,要么就是烧掉。
他屋里有两张床。做饭是在另一个屋里,烧柴。马生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虽然他自称只会把菜搞熟,但这顿米饭和炒茄子、炒土豆丝把我吃得真是爽歪歪!吃完可能九点多了,本来做饭就晚。没想到那么几小堆木柴就能烧开一壶水,做熟一锅米饭,还烧上两道菜。我们今晚住在宗加道班,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正确的和超值的。
饭后我们大量喝水。马生说多喝水有好处。我的鼻子早就干得一抠就出血。嘴唇干瘪、中间开裂,难看得要死。道班吃水是拉来水之后存在水窖中,里面只会进些沙子,其他什么不干净的都不会孳生。
从到宗加道班起,我们一直吹到晚上11点多。这里不通电,晚上点的是煤油灯(用墨水瓶自制的)。后面几公里有个乡,原来也用柴油机发电。每晚供电三小时,每只灯泡收一块五一个晚上。后来油价上涨可能也不发了。
我经常到屋外感受一下这安静神秘的戈壁滩。月亮有时出来,有时钻到云里。
西宁——拉萨(格尔木——昆仑山口)
在藏民家住帐篷
每次到城市总是很忙,买这个买那个。
在格尔木呆了两天半,虽然很忙,但还是把人给歇懒了。重新上路时觉得车子和背包都很沉重。
由格尔木到昆仑山口约有160公里,但海拔从2807米升到了4767米。
在昆仑山口之前十几公里,我和路上结识的一个同伴在一户藏民家中小住三日。很多的第一次都在这里发生,象奶茶、酥油茶、酸奶等。他们住的是帐篷,一家十来口人都住在一个帐篷里。户主是落地大叔。实际上我们也是住帐篷,住自己的帐篷。
9月20日:高原之夜星期六,农历八月二十三。天气:晴转多云。
昨晚睡得很差,非常差。落地大叔家里来了两个不是很友善的家伙。九点多我就想睡觉。我利用大便的时间,叫小邓出来合计了一下,一致认为我们应该提防这两个家伙。有一个家伙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说门外的帐篷是你们的吧;接着有问,“现在里面没有人吧”,——你想干什么!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睡帐篷。我钻睡袋,小邓穿上所有的衣服,盖我的军大衣。我担心那两个家伙会来袭击我们。这种想法在光天化日之下或许会被认为是荒诞无稽的,但在昨天晚上,在那样的夜里,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这样弱小——我仔细地辨别每一种声音,特别是很象人的脚步声的声音,那会让我变得无比清醒;我小心地喘气,以使其不发出声响,有时会因缺氧而多倒上一两口气。那只小熊一样的大狗晚上是解开铁链的,它在我们帐篷周围转圈和嗥叫,远处的车灯将它熊一样巨大的身影投射在帐篷上,好可怕。其实这样对我们既有好处又不好。好处是如果有什么野兽来袭时,包括那两个家伙,它都应该会跳上来保护我们。坏处是万一它想到我们帐篷里瞧上一瞧,那如何是好?
邻居家的狗也不时跟这边的狗一起叫。直到后半夜它们才安静些。
小邓把睡帐篷想得太简单了。昨晚他知道了穿上所有的衣服再盖上大衣还是会冷。连我的保温系数据说可以到零下24度的外国睡袋也没能让我睡好。
睡垫给小邓用。当我用右边身体放在下边时,我感觉到了大地传来的它的冰冷的体温。有一阵子小邓是坐在那儿,用大衣盖住腿脚。
风在黎明前加大了,把我们的帐篷吹得哗哗响。脚和朝向风的背部是最冷的。谢天谢地,太阳,万能的太阳终于出来了。我们平安无事。我们呼出的热气在帐篷内壁结成的不是水而是冰霜。但太阳出来后霜化水,水又很快被晒干。
(下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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