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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离异母亲对女儿的倾诉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9月29日11:34 生活时报

  张雅丽

  菲菲,我12岁的女儿,读着你写给我的信,妈妈再一次淹没在你甜甜的柔情里。泪眼蒙蒙中,仿佛我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日子。

  你抱着结婚证哭喊:这是我家的!

  那年,你3岁生日刚过,在一个雨天,在街道办事处的一间房子里,你瞪着恐惧、盈满泪花的眼,望着我和你爸爸,望着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的阿姨,你不动也不闹,那么地乖巧。只是,当那阿姨要收回你手中的大红结婚证书时,你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搂抱着,哭喊着:“这是我家的,我不给你!”只听那工作人员感叹一声:“快拿来吧,可惜了你的小心眼!”菲菲,当时我的心就像被鞭子抽打一样地疼痛。

  就这样,你走了,离开这原本是温暖的码头,离开你熟悉的家,跟着你爸爸到奶奶家生活去了。当你步出房门时,我看见你乌黑的瞳孔上罩着一层晶莹的水帘,你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再见”,弱弱地,就在妈妈心灵的颤抖中去了,消失在妈妈迷蒙的泪眼中。如今,你很弱的声音还时时敲打着妈妈的耳膜,震撼着妈妈颤抖的心。

  妈妈你不舒服吗?乖乖吃药好吗?

  菲菲,你虽然走出了妈妈的家门,却依然走不出妈妈的心扉。每天,妈妈都在黄昏时分,伫立阳台上,向你居住的方向眺望,想象着你在干什么;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拿起饱蘸母爱的笔,记下妈妈这一天对你的思念之情。忘不了那个周末,不就是妈妈有点发烧吗?我的天真懂事的女儿,你竟这样乖巧,抱紧妈妈,亲吻妈妈,说着那么体贴、那么温柔的话,这是你吗?是我的女儿,我的五岁半的小菲菲吗?

  “妈妈你不舒服吗?乖乖地吃药好吗?妈妈好乖,妈妈听话,妈妈不哭,妈妈,我好爱你好爱你呀。妈妈,小猫冲你叫,布娃娃也在喊你呢,妈妈你答应它们呀!嘘——听话,都别闹,妈妈生病了。”

  我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将你紧拥在怀,不停地吻你,啊,我的女儿,你当然不知晓,这一刻妈妈心里想的是什么,妈妈的眼泪为你而流。其实,妈妈心里有深深的歉疚,没能使你拥有一个和别的孩子一样完整的家,在你本该享有双层爱的阳光中抽掉一层爱的温暖,给你带来更多寒冷的阴影。可是,我的女儿,你擦着妈妈的泪,吻着妈妈苍白的脸,更安抚妈妈破碎的心……

  你再献血,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菲菲,我的女儿。妈妈更忘不了你因为妈妈献血而与妈妈呕气之事。那年,妈妈下岗了,本来很拮据的日子这下更是雪上加霜。这时单位组织献血,我就报了名,你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到底我还是去了。回来我用献血得到的钱,给你买来了大堆儿童食品,你却赌气地一样东西都不肯吃,直到我答应这是最后一次。这几年由于经济太吃紧,我又连续去了两年,但都是瞒着你去的。女儿,妈妈也决定在献了3次血后再也不去了。可今年6月份你生病住院,每月工资不到400元的我再一次去了血站。菲菲,当你得知我不去医院陪你而是去献血后,你抱着我哭了,边哭边发狠地说:“妈妈,以后你若再去献血,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菲菲,你说了这么重的话,就是心疼妈妈身体瘦弱,怕妈妈顶不住,我听后心里是多么心酸而快慰啊!

  菲菲,几年来,每逢妈妈的生日、母亲节或是“三·八”妇女节,你都不失时机地做一些小礼物,或写信,送张贺卡给妈妈。女儿,因为有你的抚慰,妈妈感到无比幸福,在妈妈的人生中,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你多像一团温暖的太阳,发着光、发着热,照耀着妈妈更加努力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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