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代表着天长地久。而我们却要在长城分手。那种心痛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像一个哭碎了心的女子,想想每次见面,他就只会让我流泪。
也许将来,这样的泪颜永远都不再重来。
我们没吃早点。上车前,罗晨去买了面包,矿泉水,还买了绿箭口香糖。
跟着旅游团的车,其实我们都没有心情,但还是随团去了明皇宫、十三陵,老北京微缩景园内有一个小型演出。周围的草坪一片枯黄,一朵朵的月季都来不及盛开却已冻结,惟有那些没有叶子的柳条还干挂着。
罗晨给我拍照的时候,我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很无奈的样子。想想这样的重逢,真的已经没有必要空耗精力,再继续我们之间心的远征。
我很少说话。回到招待所已是晚上七点。我们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我坐在沙发上。他过来抱起我,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轻轻地把我放到了床上。他的睫毛离我很近,可我无动于衷,任由他拥着。
可当他吻我的时候,我神经质地躲开了他的唇。我茫然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与风景一样寒冷。
然后他问我,真不愿再理我了吗。
我突然感到好酸,开始从心里恨起他来,恨他的优柔寡断,恨他的没有主见。
我闭上了双眼,眼角的泪水再次漫过脸庞。我深深地感到了绝望。难道这就是我苦苦追寻的年少的梦吗。难道这就是可以征服一切的伟大的爱情吗。凭什么你就是我的惟一。
栀子花中有诺言,也会有无奈。
罗晨亲吻着我。我狠狠地咬住了他。他突然对我说我要你。
抱着我的手在颤抖。我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温暖的胸膛,那一小撮可爱的胸毛让我沉醉。
那一刻,我发现他手腕上的痣。由此,让我一辈子都记得它的位置。
我想拒绝他,但他有力的心跳让我留恋。我当时想,那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初也是最后一次的缠绵。我说我也要你。
他说我们一起洗澡吧。
于是他毫无章法地帮我一件件地脱了衣服,我先进了浴室。我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帮我洗,我知道不该这样,但我知道此次见面,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聚。
罗晨裹着白色的浴巾,他抱着我轻轻地把我放在了床上。他跪在床上,亲我。
我们互相紧拥着。他的一只手搂着我的肩,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弄着我粉色的乳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嘴唇往下移去。我的双手无法捧住。他要开采我的处女地。
我无法拒绝他,更无法再矜持。我的身体一阵阵地发颤,开始晃动起来。第一次看见男性赤裸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雄性的呼吸,第一次忘情地放纵自己,第一次如此虔诚地把自己交给上帝。
我急切地渴望成为他的那根肋骨。
米开朗基罗雕塑的《大卫》形象迅速在我的眼前晃过。
他欣喜地说,她像一朵玫瑰。
我突然想起一个乐队的名字。GUNS N’ROSES。记得它的标志是枪、玫瑰、鲜血和勋章的组合。
我抱紧了罗晨。
我感觉有一团火在那儿燃烧,一股暖流蔓延着全身的每个细胞。他在我的两腿间游移,然后开始慢慢地抽动。我吓得不敢动弹,像一位待嫁的新娘,有恐慌,有渴求。
他出神地看着我,试探地在慢慢移动。不知是因为他的手忙脚乱,还是我真的害怕,有一种想释放自己,又不敢放开自己的恐惧。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地一声大叫,令他再也不敢动弹。他说就这样吧,我好害怕。
顿时,我感到很难过。可能我的潜意识里是渴望被他占有的。
罗晨突然抱紧我,又迅速地放开了,喘息着。我的小腹上凉丝丝地,那儿留下了好大一片粘乎乎的东西,像牛奶。他怕流到床上,用浴巾擦了。
随着身体连为一体,爱融为一体,一切争吵都烟消云散。好像是某位作家说过的话。可是,我们如此暧昧又分不清的关系,真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吗。
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想再呆在招待所。我告诉罗晨,明天我送他去西客站。招待所门口,他吻我。以示告别。
在阴暗的拐角处,我有所期待地回头张望了一眼。
罗晨还在原来的地方,以不变的姿势在看着我。
那个宾馆的地毯是绿色的,犹如苔藓。
回到宿舍我又冲了一次澡,看着镜中仍然是原装的身体,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在虐待自己,却久久不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顺路买了几枝紫色的勿忘我,去了招待所。
给我开门时,罗晨的下身裹着白色的浴巾。
他正要起床。
我给他整理东西,收拾行李。
他开始洗漱。我站在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他挤牙膏。我情不自禁地从后背环上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他拿开牙刷,唇上还沾着泡沫,转过头来深情地说,不怕弄湿你的衣服吗。
我没有回答,感觉自己像个小妻子,真的很好。
然后我提议要给他剔须,他就抱着我,任凭我给他的下巴剔出血来。
接着我们打的去了北京西站。车跑在大街上,他亲吻着我。
站台上,我们沉默无语。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脸闷在他的胸前,睁不开眼睛。
不相干的红尘被隔在衣外。心中的天堂已经被我们错过。
我无缘成为他最初的那根肋骨。越来越汹涌的,只是彼此还那么有力的心跳。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固执地呐喊着,我爱你。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埋头于他的保护中,感受他真实、温存而又将离去的怀抱,竟有种从此归去的慵倦感。
是的,我从未怀疑过罗晨对我的爱。但是,世间有许多种爱还是被空间、时间阻隔成了永远无法完满的故事。
就这样简单,就这样无奈,罗晨上了南下的列车。我们没有明白地说过一句分手的话,也许都不忍心说出这两个字,甚至都不敢说再见,在彼此的心中,分明都觉得并没有结束,尽管已经没有了明天,尽管我们永远也无法走进伊甸园。
我们的相聚在分别之前。我们一直在告别中。
我目送着他探出车窗外的眼睛,他渐渐地离我远去。玫瑰花还未盛开,却已凋谢。
当火车开走,只剩下两条铁轨时,我又一次地掉下了眼泪。
想像过千万遍的重逢在冰冷的泪水中融化,难道他就是我寻觅千年,用整个青春等待的恋人吗?站台依旧,娇颜粉绯却多了一丝憔悴。我真的累了,不想让无依的爱恋消失在无奈的现实中,我想要一份实实在在地拥有,平平淡淡的真实。
可是,没有轨迹的相逢注定没有归路,只愿一生为我守候的诺言也将随风而去,也许我爱的只是一个影子。
也许罗晨只是我的传说。
此刻,站在长城脚下的女子,也许早已哭碎了心,天长地久的神话在此将成为遥远的过去。我感觉到的并不只是心痛,那份麻木的感觉告诉我今后再也无梦。
送罗晨上了列车,一声珍重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含着泪始终没让它流下来,随着流浪的汽笛,我竖起大衣的领子,慢慢走出了拥挤的站台。
外面已飘起了雪花。
那年冬天北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下起来了,正如我的心情一样冷清,一样苍白。
作者:林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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