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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潘解放的文学才华是我们有目共睹,人所共知的。每次考试他的作文分数都是名列全校第一。而且曾数次在全省全国的作文竞赛中拿过大奖。他便是凭借这些奖状的真才实学被 保送到这所师范学校的。
顺便说一下,他是为数不多的凭自己的真本事进入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之一。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或多或少地有一点内幕。或者是单纯的金钱关系,或者是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是借着父母都是教师的福荫,理所当然地女承父业入读的。
他能写出好文章,我丝毫都不怀疑,可我没想到他写起情书来也是如此得心应手。因为他不象是一个有着如此热烈感情的人。
事实上,他一直都对人很冷漠,尤其是女生,更是敬而远之。以至于在那次席卷全校的女生献身运动中,他是男生中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
其实,论他的才华,他的长相,都算得上是男生中的佼佼者,甚至超过了王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个头偏矮,而且性格孤僻,不大习惯与人来往。
还有,他的家境也不怎么乐观。也许正是这一点,才导致了他性格上的缺陷。
小霸王告诉我说,其实在学校里,找潘解放代写情书的男生不算少数。几乎所有的被情书打动的女生所看到的情书,都是出自潘解放之手。
小霸王还告诉我,由于情书写多了,潘解放有些厌烦,干脆设计了几套情书为蓝本,让男生们自己参照蓝本套写。
我便叫他弄几套蓝本给我瞧瞧,他果然不负我所望,很快弄来了潘解放本人原汁原墨书写的情书全套蓝本。
我看了潘解放的全套蓝本,不由得不对这个与自己似乎颇有芥蒂的男孩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发现他原来竟是一个有着超人理解能力的男孩。他的过人之处在于把女孩们的性格进行了分类,每一种性格的女孩,他都有相应的情书蓝本。每一字一句都饱含了真诚与热情。
令人叫绝的是,七八种蓝本,居然找不到一处言语重复的地方。上文与下文绝不重复,此蓝本与彼蓝本亦不重复。
而且每种蓝本的内容,都是针对该类型女孩的最适当不过的真情表白。如性格内向女孩的情书蓝本,显得娓婉含蓄,扣人心扉;性情开朗女孩的情书则为浪漫抒情,情深意长;而象我这种性格开放活泼的女孩,也能找到相应的热情奔放、火辣直接的情书蓝本……
我注意到,小霸王交给冷美人的情书,正是为我这种热情女孩开的良方,难道潘解放明珠暗投,分析错了对象,把不属于冷美人性格的情书错投给冷美人?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小霸王,他承认,在选择蓝本时,潘解放是叫他用为性格内向女孩量身订做的情书。可他选来选去,最后觉得为性格开放的女孩设计的情书更容易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不由得为他的这种失误感到由衷的惋惜。照我看来,如果他当初听了潘解放的话,用了为内向女孩设计的情书,后来的一切,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我相信冷美人看了,是冰山也会消融。
我后来在女生中收集男生们的情书,一一对照,果然都是那套情书蓝本的翻版。所不同的只是换了他们各自千差万别的字体,署上他们各自的名字,然后换了了各自想要的芳心甚至是芳体。
我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重新认识潘解放。
从他设计的各种版本的情书我感觉到,这是一个有着多重人格的男孩,他应该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而不是他平时向人们所展现出的冷漠面孔。
自从他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扔进垃圾堆以后,我便刻意地与他保持着距离。事实上他也始终在和我唱着同一首歌。
当我觉察到他人格中的另一面,我忘记了自己最初发的毒誓,开始与他接近。
令我大失所望的是,潘解放并不是一个渴望被理解的男孩,对于我表现出的友好姿态,他并不领情,一贯的冷漠无情的面孔。
我有些愤怒,也开始在他面前感到一丝羞愧与自责。
我并不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我从来也不否认。
事实上那时的我已经蜕变得非常堕落与腐化,我的生活作风非常地不检点。
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我的生活作风有所觉察,但我并不认为我的个人生活与他的接触有什么相干。
那时的我,初次尝到了做女人的意义与滋味。两个不同的男人,给了我全然不同的感受。我毫不怀疑其他男人也会带给我一种全新的感受。
怀着这种猎奇心理,我把目标瞄准了所有我看得顺眼的男生,对他们频频出击。
面对我的秋波暗送,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所谓英雄好汉,纷纷中箭落马,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以说是屡战屡胜,百战不殆。
我的女人的私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与膨胀。
我把他们当作我的试验品,尽情地玩弄他们,拿他取笑。
过去只许男人玩女人,现在时代不同了,女权运动得到空前发展,为什么就不允许女人玩弄男人?
事实上,我在满足自己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所以很难说清我们到底是谁在玩弄谁。
不管是谁在玩弄谁,我的动机都很明确,我只是把这作为一个游戏,一种各取所需,彼此互不相欠、互不需要负责任的成人游戏,我用这种游戏来填满我内心的空虚。
那时的我内心非常的空虚,我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疯狂的发泄。
我知道他们虽然和我做爱,其实内心里从来都没当我是个好女人,我也从来就没当他们是好男人。
我认为天底下根本就不存在有什么好男人,他们男人对女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诱骗女人上他的床。
我的行为只是简化了他们为此而付出的艰辛手续。
我的人生中的头两次,也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两次性爱,是在两个不同的男人之间进行的。
他们给了我绝然不同的感受,却又都给了我全然一致的结果,那就是他们没有为他们的行为负任何责任。
王子还是以前的王子,在与校花热恋的同时,也对我保持着他那一贯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不过这种风度已经在我心里大打了折扣。
我相信他已经完全把我与他的第一次当作一次完全血腥的皮肉交易。
他也许觉得从我身上夺走的处女膜,他已经用自己肩上的那块肉对我作出了公正的补偿,所以心安理得地跟我和平相处。
正是他这种不负责任,直接导致了我生活上的颓废。
小霸王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拯救了我,却又由于王子的不负责任而决定对我不负责任。
我口头上不愿他们负责任,但我内心里是很想他们能负责任,至少负点道义上的责任。因为毕竟我是个有血有肉,也有过最纯真感情的女人。
可他们没有。我开始堕入罪恶的深渊。我找不同的男人做爱,因为我觉得空虚,我需要他们。
而且我和他们的游戏,是想向王子和小霸王证明,并不是只有他们才配占有我的身体,所有男人都有资格做我的男人,都可以从我身上得到他们最初得到的。
我觉得我的行为对他们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尽情地与男人们游戏着人生,挥霍着青春。
和他们做爱时,我放肆地咬他们,啃他们,抓他们,掐他们……
我发现他们真的很下贱,对于我的种种虐待都是竭力地忍受着,听之任之。
所以他们每次从我身上得到的,都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慢慢地他们也就习惯了。
甚至后来有一次,和一个男人重复着游戏时,由于我的心情不算好,对重复的感觉索然无味,我显得异常的平静。
那男人反而有些不大习惯了,恳求我咬他,而且还要“狠狠地咬”。
那一刻我又重新认识了男人,这些下贱的孬种。
他们真的是很贱。与王子同室的,有一个男生,戴着眼镜,我们都叫他“眼镜蛇”。平日里有着王子温文尔雅的风度,游戏时又有小霸王的温驯,应该算是他们二人的完美结合。
只可惜他很无能,做爱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记得我和他第一次时,他显得异常地冷静和从容,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和我上床之前作好了充分思想准备工作的。
也许就是因为准备工作作得太好,以致于他迟迟不能雄起。
他镇定自若地拿手挑逗着自己,却是收效甚微,我怀疑他是不是有过长期的手淫史。
我厌嫌他身体的丑陋,有些不耐烦了。
他便挺着半个英雄勉强地进入。
在进入的一瞬间,他便一泄如注。
我当即起身穿衣,他抱着我苦苦哀求。
我没理会,推开他走人。
身体没得到什么,精神上却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我觉得男人们就应该是这样,这对他们是一种应有的惩罚。
后来那小子厚着脸皮找过我几次,最后一次,他立下了军令状,保证身体已经得到各类营养的滋补,正处于最佳状态,我才允诺他再试一次。
因为我很想知道他表里如一的性格会有一种什么样的英雄气势。
事实上,那次的尝试并没有收到他预料到的效果,他始终都是在一种不温不火的半疲软状态下进行的。
完成后,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很厌恶他的自私,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烦我。
他趴在我身上哭了,向我表白他愿意为他的行为负责。
负责?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男人口里得到的最准确而肯定的词汇,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他之前或之后,我从他们口里得到的,都是在这个词汇前面贯上一个否定的语气。
我有些感动,但我拒绝这种感动,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了他,就象小霸王当初拒绝我。
我之所以拒绝他的负责,除了他的无能,一个很理由竟是:他作为男人,居然会想到向我这种女人负责任,说明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为铁这个理由感到吃惊。
我意识到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地退化堕落,以至于自己都开始瞧不起自己,真正地陷入了自暴自弃的无底深渊。
对于潘解放的冷漠,我很是不理解,也很是失望。
事实上我始终都把他当作我的朋友,一个学习上出类拔萃的高材生同学。
我之所以接近他,完全是出于一种同学情谊。
我只是想在学习和生活上对他有所关照,因为我意识到他的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有着相当潜力可挖的有为青年。
如果说当时我的心里还有好男人概念的话,他无疑是最佳标准。
他在那次史无前例的献身风暴中,表现出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风亮节,不得不令我感到由衷的肃然起敬。
我那时的一个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男人对我欲行非礼。
梦中记得好象是王子,因为梦中的表形跟那晚极为相似。
我拼命地挣扎着,反抗着。
等我醒来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细细回忆那个暴徒的模样,却又不象是王子,而更象是潘解放。
我不由得暗暗吃惊,对他这样一个朋友出现在这样一个梦里感到疑惑。
我感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并不是最初认为的那样,是纯粹的友情,应该还包含有爱的成份。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面红心跳起来。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最初的发生与终止,应该是在我中学时的朦胧暗恋。
我感到自己很可悲。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他,理解他。
他的冷漠是对我堕落的无声抗议。
他也许觉得我连他的朋友都不配,我在他面前自惭形秽起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感到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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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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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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