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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当我从他家走出来的时候，乖乖回来了，她很准时，是按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回来的。看到我们，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恬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她误会我们做过了什么，而这种误会令她感到欣慰。可我除了向他展露过自己赤裸的身体，聆听他讲了动人而凄美的故事，事实上什么也没做过。

　　但看到她投递过来的眼神，我忽然感到一阵害羞，心口开始怦怦直跳。

　　我怀疑我真的和他做过什么，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一个绝对成熟的男人，一个充满诱惑的赤裸女人，同居一室，很难相信他们会无所作为。

　　在我的内心，我倒是倾向于让她相信我与她的父亲有所作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明白，我其实是个正常女人，而不是对她心有所属的同性恋者。

　　但我感觉我又不是个单纯的同性恋者。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塑造完美的男人。

　　我一定是在爱上他之后才爱上他的作品，他的乖乖。但我总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把他等同于其他男人，那些霸占过我身体的丑恶男人。我不愿相信我会爱上他，所以我选择爱上他的女儿。

　　我为自己想到的这种解释感到激动不已。我能发现我爱上的是他，至少说明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绝不可能会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她所爱的，只能是男人。

　　我终于爱上一个男人了，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在和乖乖告别时，她伸出两只娇嫩的手指，比划着一个“V”字。我也伸出手指向她比划着胜利。

　　我是真的感觉到我胜利了，因为我成功地战胜了自己的感觉，一种极不理智的感觉。

　　我忽然很想找一个男人，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是个男人，只要他爱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给他，然后，我会爱上他，全心全意地爱上他，与他厮守，和他过着平静而温謦的日子。

　　我感到自己很累，一颗漂泊了多年的女人的心，需要找到一个港湾停靠，而不再是任由自己的感觉任意驰骋。

　　我坐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口说了一个地址。司机便带了我前去。

　　我这是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是要去找男人，一个能证明我是正常女人的男人。

　　想到我此行的目的，我不由得笑了，一种很奇怪的笑。

　　在我的笑声中，出租车开始颠簸起来。

　　我觉得很喜欢这种颠簸的感觉，它让我想起曾经和男人们在一起的感觉。我真的感到很欣慰，我越来越象个正常女人了。

　　我拿眼瞟了一眼司机，这才发现原来司机就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让我看起来很眼熟的，不知在哪里见过的年轻男人。

　　我不由得自责起来。我恐怕是想男人都想疯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居然也人让我有这种感觉，我为自己感到羞愧。

　　出租车载着我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驶上了一条狭小而陡峭的坡路。

　　我到底要去哪儿？我茫然地朝窗外望去，一座雄伟而熟悉的堤坝映入我的眼帘。哦，我暗暗叹了口气，我要去的地方，原来是这儿。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我觉得自己真傻。

　　这么寂静的夜晚，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什么男人在这儿等着我呢？

　　难道……我不由得心念一动，又扫了身旁这个陌生男人一眼。

　　一股莫名的思绪迅速笼罩我的全身，我忽然认出了身边这个男人，是他，是潘解放！

　　那一刻，心中的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我觉得，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这个曾经给我无限希望，又最终带给我彻底绝望的男人。

　　一别七八年了，他似乎并没改变什么，不是那张娃娃脸，脸上不是露着他从前一贯的冷漠。

　　我能认出他，他没有理由认不出我。对于两个熟识的人来说，时间只会改变对方的容颜，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存在于彼此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感觉。

　　我没有忘记他，更没有忘记他曾经带给我的那份感觉。在得知他在县城里开出租车的时候，我出门便时常留意着，希望能在哪一天遇上他，问候他一声，询问一下他的生活状况，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最大的心愿。

　　但这心愿始终未能实现。县城虽小，我却始终未能见到他一面。我一度曾怀疑他是否改行做了别的什么。

　　然而，命运偏偏是如此的阴差阳错，在我最有希望见到他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而现在，在我认为最不可能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这是什么？是命运？是玩笑？

　　在他的出租车即将驶上坝顶的时候，我喊了声停，然后掏出车费递给他。

　　他低着头，找了我一大把零钱。我拿过他找零的钱，数也没数便塞进口袋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我连车门都没关。这是我坐车时养成的一个习惯。

　　我觉得这种习惯没什么不好，对于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能不为他做什么，就别为他做什么，这就是作为女人的优势。

　　难怪我会爱上乖乖！我想，这是因为我真正感受到，做女人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我的心情明显地好转了许多。我迈着轻快的步伐漫步在坝顶上。

　　寂静的深夜，习习的凉风，蜿蜒的小路，荡漾的河水。远离了尘世的喧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我找了个熟悉的地点静静地坐下，然后又静静地躺下。

　　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便是我与小霸王第一次做试验时的基地，正是在这里，他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女人的感觉。我觉得我很怀念他，这个第一个给我快乐的男人。

　　莫名其妙地，我又想起了王子，这个粗暴地夺走我处女贞操的男人。他带给我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回忆。虽然是痛苦，我还是想着他，这个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我忽然明白了，不同的男人会带给女人不同的感觉。有的感觉痛苦，有的感觉快乐。但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都会令女人感觉难忘，因为对于女人而言，男人永远都是男人。

　　而女人带给女人的，只会是痛苦。世俗的偏见，情感上的压抑，都让我越来越感受到与乖乖的不可能。她的年龄是那么小，而且那么单纯，我对她的感情，是一种罪恶，是对她的不负责任。

　　爱一个人的感觉，不应该是罪恶，而是去付出，去奉献，去牺牲。

　　我牺牲了对她的感情，只因为我爱她。

　　我发现我原来竟同时爱着这么多的人：小霸王，王子，乖乖，她的父亲，甚至还包括---潘解放…

　　一个人，竟然有着如此千奇百怪的爱，令我感觉不可思议。这是意味着我彻底的堕落，还是人性原来就是如此的复杂？

　　一个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人，不应该是一个单纯的个体，他应该包含有复杂的个性。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眼睛盯着远处管理站的灯光。

　　在我的记忆里，它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地亮。因为我每次来这儿时都是在晚上，每次都是在它的映衬下重复那个曾经让我乐此不疲的游戏，它是我那段快乐日子的见证。

　　而现在，我却感受到了这个目击证人的孤独，这是我以前从未感受到的。因为今晚的我和它一样，也是孤独的。只不过它依然是那么地光彩夺目。

　　我想，为什么我要做个复杂的人呢？做个简单的它，不是也好吗？我为我的这种想法感到可笑。我一定是被自己复杂的人性冲昏了头脑。本来，做不做人，根本就由不得人在事先作一番斟酌后才进行选择的。当人开始具备了这种选择意识时，他早已经就是人了。

　　我做人是没有选择的，所以我只好做了人。

　　事实上，父母在创造我的时候，他们也是没有选择的。

　　按照他们的初衷，我应该是个男孩，因为我已经有了姐姐。

　　但他们还是很无奈地接受了我这个欠了一把火候的女孩，只因为他们没有选择。

　　我倒是宁愿他们有所选择，至少他们可以选择不用生下我，这样我也就不会知道现在的我内心的痛楚。或者他们在创造我的时候，能好好地把握一下火候，使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乖乖，做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长相厮守着……

　　可恶！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幻想成男人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幻想成的男人和纯洁的乖乖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我变成男人后就可以任意地侵犯她？不，这不行！我不能是男人！我不能侵犯她！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我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对她有所侵犯！

　　是不是所有的爱的最终形式只能是以性接触而告终？我感到很迷惘。如果是这样，我和她之间就不应该是爱了，因为我不可能与她有那种接触。而且，即便是可能，我也不想。

　　我无法忘记那些曾经爱过的男人给我的感觉，那些曾经占有过我的男人，有些给我痛苦，有些给我快乐。那些经历都是短暂的，留给我的感受却是永恒的。

　　相比较他们而言，那些我爱过，却从未与他们有过关系的男人，例如林局长，还有潘解放，我对他们的感觉似乎更深厚，更单纯。

　　这个世界有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不过这种爱是不是太过复杂？

　　如果有可能，是不是可以把这种爱简单地分为两大类，一种是肉体上的刺激与享受，比如王子、小霸王；另一种是精神上的愉悦与满足，比如我和潘解放，还有乖乖……

　　这么一想，一切就简单多了。

　　我并不是一个不正常的女人，我的不正常，只是我更倾向于精神上的爱，那种由视觉到感觉到心灵上的默契与震撼。

　　一种细微的动静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见在那盏灯的投射下，一个被拉得老长的黑影正在向我缓缓移动。

　　我坐起身来，却不敢回头，心里一阵怦怦乱跳，这个黑影分明的是一个人的身影，而且应该是个男人。

　　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我并不惧怕男人。相反的，在如此祥和的夜晚，作为一个孤独的女人，内心非常渴望能有一个男人陪伴。

　　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缘自女人敏感的天性。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我很想知道，他可能是一个我所熟悉的人，也更可能是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正是这种感觉促使我心跳加速。

　　他应该是小霸王……但我很快否定。小霸王现在正亡命天涯，他不可能会来这里。

　　是眼镜蛇？这个曾经向我表白过要对我负责任的男人，难道这么多年了，他还痴心不改，在这儿守候着我？

　　黑影在离我数步远的地方，似乎停止了脚步，我剧烈的心跳终于平静了一些，望着那踌躇不前的身影，我忽然感到很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难道他比我还害怕？

　　正当我还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害怕这个问题时，黑影忽然晃动了起来，零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猛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子已经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紧紧抱住。

　　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恐惧、惊慌、刺激……已经不再是最初想到的害不害怕了。

　　一种女性天生的本能，我开始拼命反抗着。

　　女人有很多种本能。比如说，一个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今晚八点，老地方见。我马上就本能地意识到，他这是在向我暗示要和我做爱。

　　然后，我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这也是一种本能，因为我也想和他做。

　　不过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可能正在家里看电视，也可能正在和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也有可能正看着手表上的时针催促它走快点。

　　通常情况下我也不会让他在老地方等太久的，因为让男人等是一种本能，而让他等得不耐烦就是一种愚蠢。

　　我会选择在最适当的时间以最恰当的方式到达他指定的地方。

　　这时候他就会心急火爆地脱衣服准备和我做，我却偏偏不让他急着做，这并不是说我就一点也不急，而是我根本就反感他一见到我便想达到他最终的目的。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本能。

　　男人对约女人出来约会，目的性极强。

　　尤其是对我这种女人，说不上三句话便开始动手动脚。

　　这样的男人做爱和上厕所没什么分别，一泡尿撒完了，对提供方便的场所的欲望也便没有憋着时那么强烈了。

　　但女人并不是男人的厕所，不是他想上就上的地方，记得小霸王说那些小姐是便池时，我曾赏了他一耳光，那也是女人的一种本能。

　　那黑影抱着我的时候，我用我的本能挣扎着，后来我忽然不想挣扎了，因为我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挣扎也是一种本能。

　　这种本能，源自于我内心的一种感觉。

　　我很冷静地对那人说：潘解放，我知道是你！

　　我感到他的身子震了一下，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我不放。双手抓着我的胸部拿捏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喘息从背后传来。

　　我就静静地站着，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抚摸着。

　　他很急切地想把我按倒在地，我便很顺从地躺下，借着远处的微弱灯光，我看见了他的脸，那果然是一张我所感觉到的熟悉的脸。

　　不过他的脸很可怕，令我联想起第一次和王子做爱时的情景。

　　想到那晚的情形，我就忍不住好笑。因为我当时看到王子身体时是那么地惊慌和恐惧。

　　后来一想，也不能怪我孤陋寡闻，事实上，王子的那家伙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的都大，可以想象当时的我作为一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纯情少女，陡然见到这般丑陋而特大号男人时内心的惊异。

　　于是我就想，潘解放的那家伙是不是也特大？这么想着，我倒很想看看他身上的光景。这是我爱过的男人中唯一没见过他身体的男人，现在终于有识一下了，我感到很兴奋。

　　他没有急着脱自己的衣服，而是有些手忙脚乱地脱着我的衣服。

　　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显得很熟练，这说明女人的东西他没有白偷，而且偷去后很是费了一些心思研究过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精于此道的强奸犯，对付单身女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他终于脱光了我的衣服，我的赤裸的身体便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一阵微风吹过，我感到一丝寒意，但我连一个哆嗦也没打，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脱完我的衣服，他的下一步当然就是脱自己的衣服，这是傻瓜都能想得到的步骤。

　　不过他脱自己的衣服远没有脱我的衣服那么利索，甚至是有些笨拙。

　　我想这是不是因为他对女人的衣服的脱法研究得太投入了，以至于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脱了。我为我在如此环境下保持的这种幽默感而顿感钦佩。

　　他总算脱光自己了。那神情，与其说是笨拙，倒不如说扭扭捏捏更合适。

　　他的样子令我感到恶心，几乎就丧失了对他仅有的一点兴趣。

　　这个时候，我倒是很希望他能象王子那样，毫无顾忌地挺身而入。

　　他根本就犯不着这样，我忿忿地想。

　　他果然没这样了。他单脚跪在我分开的双腿间，注视着我的身体，也低头注视着自己。

　　我知道他这是在准备入侵了，便也作在好了心理准备。

　　那一刻我已经忘了他曾经在我的记忆中存在的意义。

　　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男人，一个自从我爱上乖乖后正式接纳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一个我曾经熟悉过的男人。

　　和一个熟悉的男人做爱，至少比随便找一个陌生男人强。我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什么，我很迫切地想和男人做爱，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做过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我失去了乖乖的缘故。

　　也许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曾经对他有过性幻想，却一直未能实现。我现在的欲望，是想填补那段历史的空白，为我曾经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也许我会因此而爱上他的。我有些伤感地想。

　　我就这么想着，期待着。很奇怪地，他居然迟迟没有动静。

　　我睁开眼睛，发现他仍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身体出神。

　　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去，不由得忍俊不禁。

　　原来他那小兄弟竟然是那么的小，小到足以令我怀疑他是不是个小孩子。

　　凭我的经验，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勃起的缘故。这情形通常只是男人在做完之后才会发生，而现在他居然做都没做，却依然保持着那难得的正常本色。

　　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拿手狠狠地征服着自己。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征服的男人，却不自量力地想征服女人。

　　他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他没有征服自己，却被征服我的欲望所征服。

　　他开始尝试着对我的征服。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突起的鹳骨证明他正在咬牙切齿。

　　他在卖力地向我的身体挺进，然而，我感受到的，不是他在我身体里的存在，而是一股带有体温的液体湿漉漉地滴到我的身上。

　　他完全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我，嘴里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我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狂笑。

　　大概是笑得太仓促，一口痰呛了我的喉咙。

　　我猛烈地咳嗽着，却又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笑。

　　这笑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在这荒郊野外，显得格外的刺耳，歇斯底里。

　　到后来，我笑着，咳嗽着，直到把眼泪也呛了出来。

　　我真的感到很好笑，我想对他说：潘解放，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不错，他这般地想对我有所作为，却最终表现出的无所作为，不正是对他的一种绝妙的讽刺吗？

　　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并不是我笑的缘故，因为我的笑声嘎然而止，只觉得喉咙象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

　　惊恐之余，我看见潘解放的脸，那是一张写满了愤怒与羞愧的脸，他的双手正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双眼的瞳孔在黑暗中无限扩大。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忽地轻了起来，象是王子第一次抱我上床时的感觉，又象是小霸王那决堤的洪水在体内沸腾，又更象是我和乖乖赤裸裸拥抱在一起的感觉。

　　但是又都不象。我此时的感觉，倒象是没有感觉的感觉。

　　这就是临死时的感觉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好象已经没有了感觉，我丧失了一切感觉功能。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美好。

　　我清晰地看到了白天，看到了潘解放。

　　他不再象是潘解放了，而是他曾经送给我的那只毛毛熊。

　　他的强而有力的双手倏地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

　　我看到，那把剪刀在毛毛熊的身上，剪出一个很大的口子。

　　可怜的毛毛熊在瞬间支离破碎。我忘了那是我扔进垃圾堆里的毛毛熊，我很难过它会遭此毒手。

　　可怜的潘解放，我想，他怎么会这样？

　　忽然，支离破碎的毛毛熊在风中化为一张张白纸。我惊奇地发现那居然是他曾经为无数男生创作的经典情书蓝本。

　　原来它们在这儿！我欣喜地伸手去抓它们。可什么也没抓到。我有些惋惜，也有些失落。我想，它们最终还是不属于我的。

　　慢慢地，我又看到了潘解放的轮廓，那坚毅的脸庞，冷漠的神情。

　　我忽然有一股冲动，我说：潘解放，你为冷美人写的那封情书，是不是专门为我定做的？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写的那封情书。哦，不，你为每种性格女孩设计的情书，我都喜欢。你为那么多的人写了那么好的情书，为什么就没有为自己写一封？为什么没有给我写一封？你知不知道，我恨你！可我知道，我是爱你的……

　　尾声：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附近村子里的一位老家赶着牛经过这里，看见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倒在一片草坪里。

　　他走近时才发现，那东西竟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人的尸体，而且是一个他久违了的，充满诱惑的年轻女人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老农居然顿起色心，看看四周无人，便脱节了衣服颤巍巍地搂了她做起来。

　　做完之后，老农感到浑身舒畅，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便对那女人的身体依依不舍地留恋了起来，搂着她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天色大亮，几个过路人看见了这情形，马上报了警，并将老农从那女尸身上分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提出把这老色鬼揍一顿再说，只是看到第农那老实巴交的脸和瘦弱的身体，谁都害怕自己会一拳把他打死，只好等公安局的车来。

　　乱哄哄的人群中，有人混水摸鱼，顺手牵走了老农的牛，拉到集市上卖了上好价钱。

　　公安局来了后，带走了老农，并迅速对案件进行了调查，排除了该女子系老农所杀的可能性，只是将其以破坏现场和奸尸罪对他提起上诉。

　　由于案发现场已被老农完全破坏，对公安人员的破杂工作造成很大的困难。

　　在对老农进行审讯和录口供时，老农只是说了句：她是仙女，我和她结婚。就什么也不说了。

　　办案人员只好将其收押。老农在看守所里又哭又笑又闹，经医生诊断，患上了刺激性精神病，依照法律，只好将其无罪释放。

　　老农回到家里，整天幻想自己已经和那仙女结了婚，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恶语相向，大打出手。

　　可怜和他平静生活五十多年的老伴，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一气之下喝了满满一瓶农药气绝身亡了。

　　老农的大儿子生平最爱自己的母亲，他眼见得老头子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不说，还逼死了母亲，气极之下挥起榔头把老家伙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虽然全村人都为他求情，法庭最终还是判了老农的大儿子死缓。

　　人们都说，那女人是个狐狸精，死了都要连累这么多人，真不知道她活着还会害死多少人。言下之意，倒是那女人死得活该，死不足惜了。

　　这也难怪，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那老农一辈子老实巴交，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谁都不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他的老伴生性逆来顺受，邻居骂上门都绝不回半句口，怎么就受不了老头子几句疯话而去自寻短见呢？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大儿子生性温驯，对两个老人一向十分孝顺，又怎么会丧心病狂地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死？

　　人们综合了以上分析的种种，便得出结论，认定那个女人是个祸水，是他们家的克星，是在向他们家讨还上辈子欠的债。

　　连当时在场亲眼目睹全部过程的目击证人私下里也承认，那女人虽然死了，可看上去还是那么鲜活。而且脸上似乎还带有一丝诡异的笑，笑得是那么的迷人，再加上她那完全赤裸的白皙的身体，简直就充满了诱惑，令在场的每一个男人惋惜之余，都不由得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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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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