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何平打来电话。他说给我买了一颗黑珍珠项坠。
我说谢谢。
缺口男人也打来电话。他说给我买了一条颈链。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
我说好啊。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我说我要继续写完这个故事。你得继续听完这个故事。
我听到他打火机的声音。轻脆的咔哒声。
我说我也点了一根烟。看我们谁抽着快。
听着吗?
那时,我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倒觉得自己近似于留守女士。细数着北京秋天的落叶,感觉自己的心里也一样荒凉。
一天,忘了具体哪一天,已过下班时间,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我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我的办公桌。正要走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绝对想不到的竟是罗晨的声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重复着问他是吗。
是我,真的是我。他说我现在在北京,在武警总部,北京电视台旁边,这次来北京办事,他说想见我。
罗晨去年离开北京已有半年多了,记得他那次南下回家一个月的时候,我收到了他的来信:
小影:
分别已有一个月了,一遍遍读过你以往给我的信,泪眼一次次朦胧。带着你的一切怨恨,徜徉于儿童时代生活过的地方。现在的我是不是变了,变得冷酷,变得残忍了呢?你答应会给我来电话,但一直没有等到你的音讯,是否已在淡忘?小影,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让你心痛。
我会在心底一遍遍默念你的名字,并为你深深地祝福,希望你永远记住一个名字,我爱你!
春节快到了,你是否准备回家过节?我希望你不要在外漂泊,回东北之际,能否再去京城看你?
牵挂你的晨
看着他的信,我潸然泪下。
我不可能永远只是你的驿站。
我没有给他回信,也一直没有拆阅他后来寄给我的信,该尘封的就尘封吧,再见已是枉然,何苦再给自己增添无尽的烦恼?何苦再让满头的青丝缠绕不清?
无数封信,一颗依然滚烫的心,一份渐渐远去的情。曾经不倦地猜测过信中美丽的语言,可我不敢再去翻阅这份渐行渐远的感情,我只有忍住眼泪,让委屈把自己包围,希望自己停止幻想,让期待忍受着煎熬,让自己在没有他的地方学会坚强。
早知道这样,何苦再让那些已经远去的故事尘封在自己的心房?而那些故事真的远离我的生命了吗?
我不知该不该见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何尝不想见到你。我怕看到你再也回不来了。
我也不想再打扰你,不想再向你已经平静的心湖投去一粒散石,可是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等着我的决定。
罗晨,我不应该再见你了,真的。你不怕你也回不去吗?我们何苦再伤害自己,在还没有结疤的伤口上撒点盐呢?
小影,我不怕,我只想见到你。
好吧,还记得航天桥边你住过的那个招待所吗?那儿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一个小时后我在招待所门口等你。
我决定让他知道我现在住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房子,让我们彻底断了这份空中的情缘。
好的,我马上过来。他斩钉截铁地说。
大概20分钟后,我一下车就看见了他,我站在路的另一边,没动。他在焦急地看表,抬起头时看见了我站在路边,他向我挥起了手,穿过车流跑了过来,跑到我面前时,他定神地凝视着我,盯得让我觉得自己像怪物似的。
怎么啦?哪儿不对吗?
他拥抱着捧住我的头,你怎么瘦成这模样了。
我在减肥呢。我故做潇洒。
他拥着我,一起回到了我和另一个男人的家。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我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显然,他很诧异这整洁得有点异常的屋子,但又不敢问我。我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坐在地毯上对他说这就是我现在的家,够干净的吧,它的男主人去海南了。
罗晨什么也没说,放下杯子,轻声地问我过得如何,为什么一直不跟他联系。我摇了摇头。跟你联系又怎样。不是给彼此增添更多的烦恼和痛苦吗。我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折磨了。
罗晨从沙发的那边跳了过来,碰倒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无声地流淌着。
他的手臂从后背围住了我。我不自觉地向后仰去。他吻着我的脖子,咬着我的后背。他的手从宽大的领口往下脱我的毛衣,抚摸着我。我抓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再继续。然而他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量,喘着气,抱得我那么紧,几乎命令着我,他说我要你。
枪炮穿透玫瑰,然而没有声音。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枚勋章,那些飞溅的鲜血,以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子弹,碎落的玫瑰花瓣。我仿佛听到来自美国的摇滚,Used to love you,But I had to kill you。
我知道自己又掉进了大海,根本拒绝不了漫步在沙滩时,海水漫过足面的的舒畅和惬意。
一件件衣服迅速地向沙发飞去。罗晨再一次拥住了我。他气喘如牛,一把将我按在了地毯上,他疯狂地吻遍我的全身,吻着我的脚趾头,又准备拨开我的内裤。不知道是出于矜持还是本能,我抓住了他的手,可他全然不顾,侧着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尽是温柔的欲火。他拿开我的手,再次掀开我的内裤,吻着我。
我怎么能够拒绝?怎么能够?是的,我爱这个男人!温柔如水,又狂热如火,我需要他!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浑身发麻。
我离不开你了。
告诉我,哪儿离不开我?
我的灵魂。我的身体。还有。
第一次听到罗晨叫我老婆。也只有那么一次。他说我爱你。
第一次,罗晨真正地拥有了我。第一次,我全身痉挛,昏了过去。第一次,我们真正走进了梦过了无数次的伊甸园。
茶几上的褐色液体还在无声地滴落。我的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
他很累,但似乎不舍得从我的身上下来,他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脸颊。
我们的身体粘连在一起。汗水泪水汇流在一起。精液爱液也混合在一起。他还是吻着我。
此时,我躺在他的身边,挨得很近。我轻轻地拍了一下了他的胸部。你怎么可以这样厉害,像个法西斯。
罗晨吻着我的耳朵。
他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爬上山顶,自由和疯狂让我留恋在悬崖,可下面厚厚的海绵又诱惑着我跳下去,于是双脚离开了地面,可身体不是下去,而是飘了起来。
我翻过身,也吻着他。
你带我飘吧,即使粉身碎骨,只要有你,我也不怕。
《梁祝》悠扬的小提琴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如果永恒的爱情只是传说,我渴望所有痴痴相望的眼睛从此失明。
他说你愿意放弃这儿的一切,跟我回西安老家吗。
当时我想起了哪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人类获得幸福的途径,只有实现爱情。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说出这简单的三个字,我似乎看到有一双神父的眼睛在圣洁地看着我。
罗晨兴奋地对我说那你等我。等我两年。两年后我就转业,我们就可以天长地久地朝夕相处了。
在另一个男人的屋里,我给罗晨第一次做饭,他说他爱吃面条,然后我给他做了一碗炸酱面,吃完后,我们都没有洗碗。
他再一次抱起了我,我们一起冲了澡,又一次紧紧拥着彼此,怕一松手幸福再一次离我们而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真实的存在。
想到遥远的明天,一缕忧伤又悄悄地袭上心头,我紧紧地拥住晨,真怕一松手,梦就碎了。
我要你。我从未如此强烈地要你。我们一直做下去。直到永远。
罗晨的欲望带着深情和渴望。
那天夜里,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那种巨大的,澎湃的,坚硬的,过去从来不相信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激情,那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彻底让我崩溃了。
似乎是断流了很久的一条河流,我们拼命利用着仅有的资源,我们无声地拥抱,不停地做爱。整个夜晚我几乎没有了思想,只感觉到了身体的颤栗。在剧烈的肉体接触中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中忘掉了曾经不愉快的一切。
欲望无法满足。爱情永无止境。黑夜漫无边际。
罗晨拥着我睡,我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弯里,真的感觉很幸福。我知道我们的爱一直存在。栉风沐雨般的往事还在继续着。
第二天,我们去逛商场。我们买了一对天皇牌的情侣表。我给罗晨配了一副近视眼镜。他给我买了一枚镶有橄榄石的戒指。给我戴上的时候,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
我发现原来我也需要承诺。
因为爱,所以有要求。
作者:林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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