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时期的爱情和“霍乱时期的爱情”、“革命时期的爱情”有某种相通之处———这种非常时期会大量地制造寡妇。破坏性极强的霍乱和革命不消说,“足球寡妇”这个词儿决不是新近创造并流行的。
足球是全世界女人的共同情敌。这个躁狂的6月,伦敦有些球迷决心不和老婆敦伦,认为做这种不洁之事会影响到英格兰队的运气。他们对自己的影响力未免估计过高。还有球迷 发誓一个月不洗内裤。这更像是为肮脏与懒惰寻找借口。只要地狱里有卫星电视,而天堂里禁止球赛,这些狂热的家伙宁愿为此弃绝上帝而归附撒旦。
倘若女人意识到这情敌的强大,起码在一个月内不可战胜,她或许会寻求另外的安慰。我要讲述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他是可敬的警察,还是新婚的丈夫、狂热的球迷。他在1998年世界杯开幕前举行的婚礼。新娘马上发现预期的蜜月变了味道。丈夫拒绝一切浪漫有趣的提议,坚定地扎根在电视机前5米之处,不听她的情话与埋怨,连做爱也敷衍了事。他不再爱我啦,她陷入绝望。换在以后她或许可以容忍他的冷淡,可这是蜜月啊。失望之余,她决心回到老情人身边。她频频约会,他毫无察觉。直到世界杯接近尾声,他从一个多嘴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妻子有了另外的男人。换在以后他或许可以容忍她的背叛,可这是蜜月啊。痛心之余,他决心要给这对狗男女一点惩戒。
那天晚上,妻子收拾停当,准备外出。他很想尾随捉奸,但巴西与法国的决赛即将开始。他选择了收看决赛。突然全城停电。他暴怒起来,抄起枪冲出了家门。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他闯进了那个男人的家,他们正在床上。他并不想杀死那个男人,只想给他一点苦头。然而,无法收看决赛的懊恼令他失掉了理智,他居然把子弹射在了那个男人的胸膛上。鲜血浸染了妻子赤裸的身体。
突然又来电了。他的同事接到邻居的报警,也赶到了现场。他用枪指着妻子的头,对同事讲:“我知道该怎么做,但你们现在不能进来。让我看完球赛,否则我会对她开枪。”于是,这对怨偶守着一具尸体,在外头警察的围困中,平静地收看着球赛。
他说:“我们打个赌,猜谁赢。你猜错了,陪他一块儿死。你猜对了,就可以打死我,为他报仇。”
她说:“我赌那个秃头男人赢,他看起来很老实,很可靠。”她指的是法国队的齐达内。
比赛快结束了。他说:“可惜,你选择丈夫的眼光不像看球这么准。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陪我看了一场球赛。”他把枪交到了她手上,闭上了眼睛。一声枪响,他睁开眼睛,她倒下了。他愣了一下,拣起枪,对自己的头扣动了扳机。
这个令人难过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希望没有败坏你们欣赏球赛的情绪。我是从一位朋友那里辗转听来的。它惟一的教训是———看球也不要冷落妻子。世界杯只有一个月,你却要和她生活一辈子。
至于那个妻子的做法,倒是容易解释。她为什么会自杀?答案只有两个:她爱自己的情人,要陪他死;她爱自己的丈夫,不忍杀他。不管怎样,在这个冷酷的故事中,你总算看到爱情的影子了,否则我将不得不把题目改作“世界杯时期的奸情”。这有多么难听。
/崔建平
责任编辑:康康
点首歌送给心爱的人!1000首短信点歌通行全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