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我急切的说,试图推开他,可是,尽管他比我矮小,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就比女人的力气大。“我要喊人拉!”
也许,他感到我真的没有要和他上床的欲望,终于,他滚到床边,站到地上,而我就象老鼠躲猫,一下子窜出那个房间。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三楼跑下到一楼的,直到出了宾馆的大门,我才舒缓了一口气,深深的呼吸这凉丝丝的空气,不再感到寒冷,而是倍感身轻气爽。我叫了个的士回到了那个冷清清的宾馆,心才算真正的归了位。
我理解了,为什么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有很多人说,网络是虚拟的,而我却和他们争论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我感受到的就是现实和想象的极度落差,是一种很突兀的感觉。我也隐隐的感到,他专程从广州来到武汉,而不是到榕城,是想到我出差在外,是个自由人,是想和我一夜情,就象网上那些叫嚣着的寻找一夜情和一夜性的男人一样,而我却崇尚他的内涵,那种多种文化的风采,可是见了面,我却知道,是我勾画的太美妙,也许我的水平并不比他差,可是,在见到之前,这种想法绝对不会无根而生。原本,我去见他,之后我带他和我的同事一起去吃饭,我甚至想为他出住宿费用。从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上,我都会这样做的,可是,现在我是再也不敢去那个宾馆,甚至打电话。只是,在我的心中,似乎产生那么种歉疚,毕竟他这么远跑来,不管他什么目的,都是因为我才来的,对他来说,是空空的境地。我却想和他说些解释的话,或者一种道别,于是我到了楼下的网吧,刚刚来的时候就发现的网吧。
打开我的电子邮箱,有他的一封邮件,是我去之前发的,他的意思很明了,是让我去陪他一个下午!于是,我回复他。
你好:
你专程来武汉,让我很感动,但是,我不是那种寻找一夜情的女人。请原谅!
你的行为让我不敢再见到你,明天,我也不想到那个宾馆住了,我很害怕你。
说真的,你的思想和英语水平,让我佩服,但这样的行为让我害怕!
愿你在武汉能够找到个一夜的伴侣,可是,我不适合,真的!
非常感谢你到武汉来见我,但是我不能,真的不能!
再一次感谢你的盛情!
后来,当我回到榕城时,我收到的邮件,只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个英文字母:
Dear,
Sorry!
我回到那个房间,面对那陈旧的发黄的墙壁,给我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特别是床边有一大片撕裂的壁纸,正悬在那里,没有风,却在颤抖着。窗外是一条马路,被眼前的飘零的几片半死不活的树叶遮挡着。我就这样在这个监狱小号一样的房间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走到窗前,而这一切让我苦不堪言,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冷!人真是奇怪,我本就出生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中国的北极村,却是如此的怕冷。在南方这么多年的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我没有南方人那样怕热。由此,我曾得出结论:越冷的地方来的人越怕冷,越热的地方来的人越怕热;南方人到北方不会觉得冷,北方人到南方不会觉得热。什么原因呢,我思讨过多次得出,人的身体热量与出生的地域有直接的正相关,北方人的体内是冷的,南方人的体内是热的,哦,有个声音在我的耳际萦绕……
“你这身体象条蛇,天冷,你也跟着冷……”我的丈夫抱紧我,用他那火炉一样的身体温暖我那冰一样的双腿。
“你看我这身体,冬暖夏凉……”
我站起身,无意识的挥挥手,想把这声音赶出我的房间,于是,这双近乎冻僵的双手,就象失灵的机器,不停的转动着……
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告诉我们没有永动机,当我的能量消耗得胳膊酸麻时,我跌落在床上,那坚硬不平的床垫也很不欢迎我,于是,我起身,抓起电话机,拨通了几个网友的电话,其中,有个叫“相约黄昏后”说要来见我。还有个“寻找真爱”说他是飞行员,现在不在武汉。
“相约黄昏后”发给我这样一条手机短信息:“每天都是这样无聊:和乔丹打打球,和泰森玩玩拳,和克林顿聊聊绯闻,和李洪志练练功,与拉登炸炸楼,与李登辉吹吹牛!给我要见面的人发发信息,开心啊!”
我大笑,笑得开心,这些个香臭与俱的世界名人都成了他日常生活的必须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未见面之前的有限时间总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的空间,我不知道,我是否中了邪,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演练不成熟的浪漫。
他约我晚六点在我住的宾馆门口见面,正如他的名字,就真是在黄昏后,夜幕降临时会见。就在这个时间,一辆小面包车开来,看到那个车牌号,我就向车走去,距离车门一米远,我停住脚步。
“吆!还真高贵!”车门和声音一起扑面而来。
“上车,好吗?”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听起来,象个男孩子的声音。我犹豫着,没有一点上车的意思。今天下午和广州人的约会令我现在心有余悸。
“您看我这模样,象坏人吗?”他说,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到外明内暗的车中,他的头几乎连在车顶上,难怪他说有一米八的个头。他正面向车前的反光镜,似乎在照镜子,以证实自己的话。
“您上来吧?”他说,“不要把我当成坏蛋,我有这个必要吗?”
我还是摇摇头。路上的车一辆一辆的擦他的车身而过。行人在我身后不断地绕行走过。
“那您到车上坐坐?外面很冷。”他又说,“我给您看我的身份证,这下总可以了吧?”
我依旧站在那里。
“哎呀,您可急死我了,不要这么不相信人好吗?”他说,“要不,您上来,我把车停在前面一点,这里不能停车,有交警来抓的!”
是的,我怕他什么?现在的强盗,不是劫钱就是劫色,而我,比他大,这是毋庸置疑的。我又没有带钱在身上,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我上了车。他把车开到前面一点,停下。
“您还真有点高贵,第一眼我就相中了。”他说,在车上,虽然在夜色中,我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那种大男孩般的头型,心里的那种惧怕被这种孩子般的稚气冲得一干二净。对于他的话,我没有纹丝的反感,我知道,也是事实,凡是见过我的男人都是这样赞许我的。对于美的东西,大家有共识。我也为此暗自得意。
“身份证我没有带,但我可以给您看我的驾驶证。”他说着,拿出他的驾驶证。示意我看。好,看就看,我接过来,那上面的确是他的照片,但是,驾驶证却由天津市发出的,这时,我陡然意识到,他的确讲的一口天津话式的普通话。
“您看看,”他说,“我比您小好几岁,这次相信我了吧?”他把驾驶证拿回去,放起来,“不过这年头什么都有假的,身份证有假的,驾驶证也有假的,哈哈!”
“你这个人!”我感喟。
“这个时代,只有母亲是真的,就连父亲都有可能是假的……”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笑的开怀,这是个怎样的一个大男孩,用国外的说法,叫幽默;可是,在中国,绝对是个油嘴滑舌的天才。
“哎,我们把车开到前面,西北湖公园,那晚上的夜景很不错的。”他说,“一路上,我好仔细介绍我自己,您说,可以吗?”
“我不敢。”我回答,其实,和他这么短的几句话,那种固有的对异性的戒备,都被化作云雾,散尽了。
“相信人好不好?”他说,“我可是珍惜生命的,如果我说我有个风流的艾滋病,您更不敢去了……”
我知道,人有短处,一般不会当成优点去炫耀,更何况这么敏感的涉及生命的病,不用他说,看他这样健壮的体魄,就肯定没有的。
我点点头,他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也去过一次,于是,他就发动了汽车。
作者:蓝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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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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