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有一种生活,来演绎观念的魅力,
必须有某种声音,来抵制贫乏和枯索。
左图:棉棉和女儿
现状
选编了一本小说集《瞒天过海——影响我的10部小说》,出版了一本随笔集《社交舞》,今年五月,加盟以制作独立唱片闻名的摩登天空公司,成为该公司旗下的第一位签约作家。6月12日,记者终于联络到刚刚从瑞士归国的棉棉,对她进行了电话专访。
印象
初中还没毕业,她就浪迹江湖了,她想叛逆的是什么,那个年纪是弄不清楚的。她回忆说,坐在深圳的吧台上,自己像一轮空虚的月亮。后来,她写了一本书,记录自己的生活历程,她的真诚和勇气打动了很多人,人们叫她女作家棉棉。而引起更大范围的关注,还是因为她和另一个上海女作家的恩怨,两个女人的相互漫骂和诋毁上了各家媒体的娱乐版。当人们还把她当作残酷青春的记录者的时候,她已经结婚生子,身为人母的棉棉决定关心成年人的世界,她说要写真正的男人女人的故事,她显得成熟了,不过还是喜欢把“酷”这个词挂在嘴边。她是清醒的,青春或者酷,那是更年轻的孩子们的事情,现在她更喜欢抱着女儿,露出甜蜜的笑。
婚姻不是归宿
问:我们知道你十分喜欢音乐,尤其是摇滚。而摩登天空很早就致力于摇滚音乐的制作和推广。是不是因为有共同的地方,你们才走到一起的,成为他们的第一位签约作家?
答:对。因为对我写作而言,音乐也一个大的内容。我的小说有很多涉及这方面的东西,包括我自己对音乐的了解,听过的音乐比我看过的书要多很多很多倍。其实最重要的他们是我的一个经纪公司,我在国外都有经纪人,但在国内及华语地区没有经纪人。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一个人无法解决,现在他们可以帮我决定很多事情,我们一起让流行文化变得更有意思一点,更酷一点。
问:走到一起是不是意味着摩登天空向出版界发展,而棉棉向音乐界发展?
答:摩登天空向出版界发展是很早的事情,而我不觉得我能做音乐,但是我特别高兴我的经纪公司是一家唱片公司。
问:你刚才说听过的音乐要多过读的书,那么你在音乐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吗?在评论方面、在欣赏方面还是在创作方面?
答:我就是听过很多音乐,我就是知道什么音乐是好音乐,懂得“品尝”音乐,但不会制作。哪有那么多时间呀?也没人教我。
问:签约是否意味着你要寻找一种归宿?
答:这个不对。“归宿”两个字不能随便用。比如说我结婚的时候,人们给我打电话,“棉棉,你找到你的归宿了”。当时我就跟他讲,我的归宿肯定不是丈夫和孩子,人的归宿应该是宗教。比如我信佛,我觉得佛教肯定是我最后的一个归宿。
问:那就只是单纯寻找一家经纪公司?
答:其实就是好玩儿。当时签约的时候就说,“好吧,我现在嫁给你了”。(笑)我们会做一些特别好玩的事儿,接下来你会看到,比如说最近我在摩登天空版权范围内选择了一些我最喜欢的歌,把它们编在一起,还为这个音乐写了一个很微型的小说,作为一个新的专辑要出版了。
问:是出小说的时候附带你的光盘还是……?
答:很微型的小说,可能只有两百个字。但是这些歌是我选的,是不同年代出来的。
记录比主题更重要
问:《社交舞》是你第一本随笔集风格的作品,跟小说完全不同。除了描述日常生活以外,大量的文章在讨论男女关系。你写作这个随笔集的初衷是不是意在向读者交待一个两年没见的棉棉在干什么?这其中有没有一个主题?
答:交代不交代不是特别重要,因为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但是有交代的成份在里面,因为我很久不露面了,有很久不好好干活了(笑),不写小说了。还有一种成份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有很多重要的有意义的事情在发生当中,所以我觉得记录非常重要。
问:主题不重要,是吧?
答:主题并不重要。当然如果说到主题,就是一个创意,一个idea,一个观点,也很重要,但记录非常重要。所以我会在这样一个时候有这样一本记录的书出来。出这本书之前我也有一种担心,就是别人会不会认为“棉棉现在就会写这个了”,其实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是现在这个担心也不存在了。
问:能不能说是过去生活与将来生活的一个分水岭?
答:哦,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是记录的话,当然可以这么说了。
问:有读者说《社交舞》有卖弄与自恋的一面,你怎么看?
答:这个随便吧。我觉得自恋是艺术家必须得具备的东西,我自恋吗?我觉得《糖》挺自恋的,而且有点儿过份了。前一阵在巴西做宣传的时候,电视台让我面对镜头读自己的小说,在一条非常危险的路上,有吸毒的孩子,还有妓女。我就在那儿笑自己,你干嘛那么自恋?没法读。在这么严酷的现实面前,我的书显得有点自恋了。然后我就读了一段《上海的夜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我承认我是自恋的,但说《社交舞》有卖弄和自恋的一面,我觉得说那话的人自己太苍白了。
问:从书里看,你的生活中,PARTY占了一个很大的比重,也用了很多的笔墨。它在你生活中占据一个什么位置?你如何给它下一个定义?
答:PARTY在我生活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严重了,所以这是我最近反省的一个因素。PARTY就是聚会,就是玩嘛。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的朋友在我的聚会里特别高兴,我会给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问:我插一句,是不是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她的内心是很孤独呢?
答:对。我现在特别喜欢孤独,所以手机都要交给别人,在接下来的下半年我可能特别封闭,因为我本质是一个很自闭的人。PARTY几乎就要没有了,因为我太累了。对我来讲,PARTY是有意义的,但不是找人来陪我。如果我太寂寞了,就会打开一个信箱,好久没开了,一开“哗”一下几十封读者来信,我会特别快乐。
我是不务正业的边缘人
问:你书中的人物总是在游玩,不断地参加聚会,不断地寻找PARTY,好像并没有为生计发愁。
答:他们当然要为生计发愁,只是我在书里不提而已。他们的职业大多是自由职业,经济来源不太稳定。
问:今年三月你到意大利,参加了由世界卫生组织、意大利俱乐部联合会等组织举办的“俱乐部与健康2002”(CLUNHEALTH2002)研讨会,你是惟一来自亚洲国家的发言人。这是一个官方的活动吗?
答:这是一个由意大利当地官方组织的全世界的民间团体的活动。比如他们的团体叫“安全地跳舞”、“安全的性”等,他们都是研究夜生活的,其实一半以上都是毒品专家。
问:怎么就找到你了?
答:我在意大利有名啊。我的书在意大利卖得特好。他们是通过出版社找到我的。
问:16岁时你写中学生自杀,25岁时写关于毒品问题的《啦啦啦》,26岁写酒吧故事《一个矫揉造作的晚上》,你所关注的都是社会的边缘人物和故事?为什么有这样的考虑?
答:对,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我本身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边缘人物。
问:现在还是吗?
答:现在边不边缘也不太清楚了(笑)。
问:看过你的小说,不少读者不禁要问,彷徨、摇滚、荒诞过后是什么?难道每个作家都要亲身经历过最丑陋的东西,才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你如何回应他们这种疑问?
答:(长出一口气)大部分时间是特别不好的东西,很沮丧。由于过分沮丧开始挽救自己,问自己问题,自己充电,写作,走上去,不要沉在下面。
真正的作家要具备天才,然后要具备勤劳,要有一定的幸运度,然后要经历一些好玩的事,就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作家。不一定要经历丑陋的东西。我也没有为了成为作家而去经历这些事情。
问:心里有一个善恶标准?
答:当然,这太重要了,我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棉棉简介
棉棉,当代中国新生代作家。1970年出生于上海。
17岁至25岁之间生活极其动荡,去过很多城市,做过各种短暂职业。1995年回上海养病,1997年开始发表作品,并由香港新世纪出版社出版个人小说集《啦啦啦》。
代表作长篇小说《糖》,已在法国、德国、荷兰、意大利、美国、西班牙、巴西、葡萄牙、希腊等十几个国家出版。
记者/胡鹏
责任编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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