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笑了,笑得象一个孩童样的天真。
送我回宾馆客房后,稍稍坐一会儿,他就走了,尽管我知道,他似乎还想呆一会儿。毕竟,不同年龄的男人的修养是不同的。他就不会象那个大男孩,我知道,这个飞行员,如此的体魄,我是无力反抗的,但是,他就不会,毕竟是四十岁的男人,不会出现二十几岁男人的冲动。
而我,却真的不能入眠。他在苦苦的追求他的爱情,在极其痛苦的忍受生活赋予的不幸。但我想,他和他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也会做爱,这才是真正的为了满足生理的需要的发泄呢,这才是真正的可悲!我呢?我到现在还会心痛,就说明我对我的丈夫付出我深深的爱,爱的越深,伤的就越重,痛的也最深刻,这是真理,是我不无法回避的事实。
我的这个家,倾注我多少的爱恋?我的泪水在无声中汩汩流满枕巾,这流出的不单单是咸涩的泪水,而是我的心血在流淌,是我的爱恋在萦绕盘桓。我的婚姻是否要真的继续?飞行员的婚姻,虽然无爱,但是很明确,就是要继续,把日子进行到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可是,我呢?为了什么?我不再象从前,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离婚,就是不过,可是,现在,另外的一种反向思维正在扭转,盘旋。由离婚到是否离婚,由是否离婚到是否继续这个婚姻,由是否继续到决定继续过,难道这也是个生物进化的过程?我进化的结果究竟如何呢?
多少次的自我审视,多少次的比较思考,我的想法在一天一天的改变着。是的,丈夫的行为,自己是否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我不拒绝他的需求,如果我主动配合,如果我多一点温柔,如果我多一点关怀,如果……那么,他还会在外边寻找需要吗?可是,生活毕竟不是数学计算式,众多的假设推导不出个真实的结论。
“我真的很爱你和儿子!”我的丈夫居然痛哭流涕。
“早知道,我的过错会以家庭作代价,打死我也不会,这代价太惨重了!”我的丈夫很辛酸的样子。
唉,这几天,我时时想起他,我的丈夫,时时回忆他的话语。也许,他是真诚的悔过,可是,我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就是劳改犯也有个服刑期吧,我如何才能挽救我的家?你不知道,我对你们的爱有多深!”
又是他的声音,那沙哑的声音。
从前,我称他那是鳄鱼的眼泪,假惺惺的,可是,现在,我的思维方向盘在三百六十度的大把回转。是的,有了性的关系,不一定就是爱的结果。飞行员的婚姻有爱吗?没有,但是他们却有孩子;我和那个寂寞男人有爱吗?没有,只是一时的感觉的需要,所以,有了性的关系;和那个大男孩呢?就更谈不上爱了,但是,却和他有性的关系,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是,那却是事实。所以,现在,我理解了我的丈夫说的是他一时的糊涂,才会的,和他对我的爱没有关系!而我,也是在亲身体验了这同样的事情,才真正明白!
第二天早晨,我和我的同事就准备离开武汉了,项目单位很热情,开车带我们在武汉市区逛一逛。这武汉的外滩和上海的外滩相比真确实小巫见大巫,也没有凭栏江边的感觉。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武汉,那里也有个外滩。”
我的丈夫和我在上海外滩旅游时说给我的话,这已经是几年前的话了,到了武汉外滩,记忆的细胞自己就蹦出来,依旧如当年那样清晰。
唉,我的心中拂过一阵黑色的忧郁就象夜的黑。
车驶上长江大桥,那灰色的桥栏杆,那灰色的长江,共长天于一色。迷迷蒙蒙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桥边人行道上撕扯着……
“你这畜生!我就不和你过……”
“我真的爱你!……我的车速开到150迈,我的命都不要了啊,要我怎样才能证明呢?”
“我要走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不能走啊……我和儿子都需要你啊……”
“孩子……我的儿子……可怜的孩子……呜呜……”
夜静静的走,江水静静的流,一切都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我慌忙擦去了,好在车内的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扶正眼镜,镜片遮住那有些微微红润的双眸。看看窗外,我们已经渐渐驶下桥,黄鹤楼就在身边。
登上黄鹤楼,向北眺望,看到“一桥飞架南北”,体会“极目楚天舒”的意境。老毛的诗句真好-----这是谁说的话?我的丈夫,看到他的影集,黄鹤楼的照片,他所描绘的楼上观景放眼开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我的丈夫,他的话语,虽然那是他自己到武汉来的,没有我的陪同逛风景,可是,现在,就好象他在我的身边,就象一个灵魂在我的头上萦绕……
美丽的东湖,是武汉的骄傲,在一座城市里,有这样一个碧波万倾的大湖,世界罕见,湖中帆船点点,湖鸟飞翔,是个多么宜人的自然风景呀,经过那游泳区的时候,我的丈夫的话又似小棒槌在敲击我的耳膜:
“你不知道,那湖有多大,我还在那里游泳了呢,不下水,实在是枉去一回,照片,你瞧…..”
我的心绪好不平静,生怕别人看出我内心的隐疾。好在很快就离开东湖,在武昌,突然,报社在我的眼前溜过去。
“楚国都市报怎么样?”我问开车的司机。
“非常好,是武汉销量第一的报纸。”司机充满得意的色彩的声音,深深为他们有这样出色的报纸感到自豪和赞许。
“听说那里的编辑不错。”我说,你知道,我想起那个好男人,这个报社的编辑。我就要离开武汉,向他道个别吗?不,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吧,我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但愿有人能够及时的点拨他的妻子…..
在去机场的路上,在昨日约定的地点,我们捎上飞行员,向机场开去。窗外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零星小雨,远处一片雾气茫茫。
“这样的天气能够起飞吗?”我问身后的他。
“可以,”他说,“一般能见度在500米,就可以起飞的,飞机的关键是起飞和着陆……”[他接着给我又介绍了许多飞行的知识,我就象一个小妹妹一样细心的听着。到了机场,他送我上飞机,给我带了许多武汉的特产。这人生也真是奇怪,本来那个大男孩口口声声要送我些武汉的特产,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带给我很多特色。男人啊,我心里在叹息,太不一样了,我不能以偏概全。眼前的这个飞行员,才是个懂人情、明事理的大男人,一个富有感情的男人。虽然,他时时刻刻都想抛弃他的老婆,但是,我决不认为他是个坏男人。因为他的身份是飞行员,所以他能够进入机场送行,并且一再送我到机舱里,让我有种今日挥巾别楚,细雨蒙胧风拂泪的感觉;而他呢,我从那诚挚的眼神里读到一种,不知何日待君来的仓促分离的些许遗憾。
飞机离开地面,升上天空,穿过云雾,平稳东行。云层上面的我,透过飞机的玄窗,俯视外面。没有高山河谷,而是一望无际的棉花一样的云朵,密密实实的封住大地。那凝聚的白色在夕阳中反射出耀眼的彩色的光晕,深邃的苍穹悬着一个金色的落日,我曾经看过海上日落,曾为那美丽的景色欢呼雀跃,今日,看到云海日落,更加瑰丽无比!古人云:世之奇伟瑰怪皆在于险远,而今,不上云巅,何以知晓宇宙空间还有这等壮丽!人生之路,抑或漫长而曲折,抑或短暂而仓促,可是,不到巅峰,怎会有好风景?
这个时候,我知道,飞机已经离开楚国疆界,把我这个生物有机体彻底带走了,那七天的经历就镶嵌在这个有机体的灵魂里,在吞噬,在改变,在替代我从前的意识烙印。来时的我和回去的我,在我的同事看来,我依旧是那个生物有机体,但是,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已经不是来时的我自己了……
打开门,一切都不是我的想象,我的儿子正在沙发那个地方玩,看到我没有任何惊喜,直到我抱起他来还是没有话语,隐隐的,泪水充盈他的眼眶,接着就哗哗落下来。
“别哭。”我的心一酸,眼泪也差一点掉下来。正在厨房做饭的保姆拿来毛巾。
我的儿子瘦了,下巴都变尖了,可怜的孩子。接着,房间里就是一片沉寂,我站起来,抱着我的儿子,走来走去,眼睛在东张西望。
“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保姆问我。
是的,我在找什么?我这个家里缺什么?
“哦,没找什么。”我告诉保姆。
我知道,这个忙不是她能帮的。
作者:蓝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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