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水晶
雨后的夏夜,空气清凉如许,寂寞的我重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个“她”……
那曾经是花季时节的我最为钟情的一个女孩。对她的暗恋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高中时代。只是苦于教导主任隐藏在厚厚的镜片下的那两道甚是严厉的目光的盯视,直到上了大学 ,我对她的追求,才不仅仅止于眉目传情。
“她”是一个自里而外都渗透出某种纯净的女孩,纯净得近乎不杂尘滓。正是这种纯净使我最初走近她时情不自禁,也正是这种纯净使我后来离开她时身不由己——喜欢温柔似水的A,也不拒绝泼辣如火的B。
我们的恋爱是在大一那年的寒假里才有了较为实质性的进展的。她从千里之外的一座城市重新踏上我们共同的家乡——这座以秀丽而闻名海内外的海滨小城的时候,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学期里,我们曾经频频地鸿雁传书,并且在传书的过程中达成了某种心灵的默契。那一天的那一个时刻,我穿了一件当时在我就读的那所大学里颇为流行的军绿色棉大衣,真的泥塑木雕也似的,呆立在海滨冬天冰凉清爽的风里,望着楚楚可怜的她,迈着轻盈的步伐,那样淑女地朝我走来。棉大衣臃肿的外型丝毫也遮挡不住我的身体那线条分明的轮廓,我知道自己一定跟平时穿其它任何衣服一样,那样子看上去很帅很帅。
我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把我心仪已久的女孩拥在暖烘烘的棉大衣里面的了,更记不清自己是先把她拥在暖烘烘的棉大衣里面,还是先用我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反正记忆中的我们就那样心无旁骛地相拥了许久许久,然后手拉着手朝我的大学,具体地说,是朝我大学里的寝室走去。
可以想象,这个寒假我们在我读大学时的寝室里留下了多少甜蜜的回忆。假期结束我夹在众多的同学中去她家送别的那天,她的心里一定也因我们共同的秘密而充满激动:是的,没有一个人知道,19岁的我们共同偷食了禁果。
那时侯的我或许真的是一个坏男孩。我依然深深地挚爱着远在他乡的她,可是这并不妨碍另外的一些欲望在我的心里蠢蠢欲动。在她的心中,我就是她的“对先生”,她为我献出一切,但是对我,还不能一心一意地爱一个人。
在我们共同期盼的的那个暑假来临之前,我在短短的10天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爱上了我的一个即将离校的师姐。开朗活泼的师姐给了我全然不同的感受,这是沉静如水的她无论怎样努力也想象不出的。
我把师姐送走的第二天,她放假归来。我竟然很有些不带任何负疚地试图去牵她的手指,被她轻轻地挡开了。早在前几天的通话中,她已经从我跟她说话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办法,女人天生是侦探。那是她一生中抽的第一包香烟。坐在我对面的她,夹烟的手指跟身体的其它部分一样,在摇曳的烛光下瑟瑟发抖。怜香惜玉的感觉潮水一样慢慢地涌上心头。真想默默地把她拥在怀里,就象寒假里曾经发生过的那样。可是我已经无法用我男子汉的温存安慰她,只因为她的心灵是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在我借来的那间寝室里,我们就那样无助地坐到天亮。
她拒绝来自我的任何爱抚,却又坚持常常跟我呆在一起:偷看我和师姐摆出各种姿势拍的照片,偷听我和师姐用“暗语”打的电话——这样不择手段,为的只是更快地忘却我这个不值得她爱的人。这样到了假期结束,她已经不屑于让我去车站送她。
她走了,也永远地结束了我心灵的那次罹难。剩下的大学时光和大学以后的时光。我不停地享受恋爱,正如我不停地享受书籍——日子实在过得有滋有味。而在寂寞袭来的时候,譬如今夜,我却会如此清晰地忆起她那忧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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