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怪妞(新浪网友) 图/紫镯 欢迎网友投稿
摊开手,手中是一张全家福。
上面除我外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不再美丽的妈妈,一个越老越有味道的爸爸。
我爱他们。
但他们之间仿佛已经没有爱情。
爸爸在外面有个女人,这是公开的秘密,但妈妈却装作故意不知道。
几次面对着独自在家的妈妈,我近乎咆哮:“妈,你为什么不揭穿他!”
妈妈写满了阴霾的脸上有着几分平静,她说:“我早知道,不过我不想说破了,这样他还有点拘束。弄穿了,他索性来一个光明正大。你拿他有什么办法呢?我想我还是假装不知道,慢慢的他也许会回心转意。”
妈妈的话只让我感到心酸。我依恋爸爸,他身上暖暖的烟草味和厚厚的胸膛,是我对男人的所有的梦想。
错综复杂的感情,让我感到矛盾。我同情爸爸,那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有个更美丽更可爱的妻子,可是我的妈妈,除了脸还能依稀看到昔日的光彩外,浑身上下已经像一只圆滚滚的奶糖,只能靠花花绿绿的糖纸来美化自己不再美丽的身体。但同时我也在憎恨他,妈妈的迟暮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他背叛家庭,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妈妈是个逞强的女人,她不稀罕别人的同情,她厌恶别人的异样的眼光,所以她会在卖衣服时扭怩做态地说:“哎呀,我老公不喜欢我穿黑色,他说我皮肤白,还是明快一些的色彩穿起来会比较好看。”
我同样是个逞强的女孩,我也不稀罕别人的同情,更厌恶别人的异样的眼光,所以我会在和朋友聊天时装做很自然的样子说:“我爸和我妈天天晚上看电视都和我抢摇控器,真是烦死人。”
虽然,我们都知道,妈妈就算将油漆桶套在身上他也会视而不见,三个人能一起坐下来看电视更是痴心妄想。
一年后,我结婚了。跟随着我的丈夫辛顺理成章的搬离了我居住20载的家。
辛很像我的爸爸,同样的优秀。在事业上,他有如君王般的霸气;在情感上,他有如绅士般的体贴。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妈妈有几次打电话来询问我和辛的生活,我都照实的回答:“妈,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我们恩爱得不得了!”每次最后的几个字,我都会特意的加重语气。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让我整个人充实起来,明艳动人。
以前看着妈妈在厨房做饭的身影,总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不甘。女人为什么一结婚就必须洗手做羹汤呢?而现在我也开始了妈妈的道路,那么的甘心情愿。因为我爱辛。
甘心的为他洗衣做饭,甘心的为他烫衣叠被。
或许男人就像个孩子吧,女人对他的爱无形中让他持宠而娇。
看着衬衣上鲜明的口红印,西装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无形中我又一次重复了妈妈的道路。
辛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结婚一年来,我第一次有了回那个家的冲动。想像儿时那般,在妈妈的怀中大哭上一场。我踏进了家门,以前的幸福让我有多久没有回家看过妈妈了?甚至没有询问过她和爸爸的情况,在被丈夫背叛的同时,我尝到了另一种心酸,自己对妈妈的自私。
“妈,我回来了!”我提着一篮水果进门。
房间像失了火一样烟雾缭绕,整个房间显得灰暗。妈妈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里,烟雾中,烟头忽明忽暗。
她说:“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去开窗。
“他要和我离婚。”
这话如一记重锤,砸得我晕头转向。
“你说什么?”
“我同意了。”
我愤怒地逼近她:“你说什么?”这一刻,我真想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摇醒——拴不住心倒也算了,为什么连人也拴不住?
“我累了,我真的没有时间再和他耗,而且我也厌倦了自欺欺人的生活。”她无力地又深吸一口烟,将烟尾在烟灰缸里捻灭。
“你就这样放手了?你就这样将我爸爸拱手让人了?”我憎恨地看着她,她只会哭。她垂下头,已哭不出眼泪。
我依在妈妈的脚旁,开始哭起来:“辛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有几分震慑,似乎写着几个字——不可能!我笑起来:“我也不敢说出来,不敢……”我不敢说出来,就像当初妈妈不敢告诉爸爸她已经知道的一切。害怕什么?在挽留什么?哪怕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自虐和可悲,可身为女人的我们都不敢说。害怕将自己暴露在一个失败者的亮点上,愚蠢的期望能再挽回。
她抚摸着我的额头:“女儿,我已经累了!”
我转过脸去,身后的镜子折射出我和妈妈的身影。苍老的她,还年轻的我,臃肿的她,还有苗条的我,曾经美丽的她,和现在憔悴的我。妈妈啊,或许你的一生只是在教导我什么吧!掠过额前散落的一丝头发,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点起一支烟。一支烟的时间并不长,却足以让我明白妈妈这几十年的寂寞与茫然——无人为伴,不知道爱在何方。我给了她一个勉强的微笑:“妈妈,我们该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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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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