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子(新浪网友) 图/紫镯 欢迎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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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女孩发霉的样子吗?
在湿润的梅雨天气里,她站在树下,隐晦,多疑,拧着没有修整过的乱草一样的眉毛。她举着伞,暗灰的调子,是用来装饰而不是用来遮风避雨的,因为她的心已经没有可以干燥的理由了。
这是小遥的好朋友,内。
小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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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骆驼,即使是内的男朋友我也要爱,他的眼睛里,总是有让我能够点起火焰的引线。我喜欢看他,从侧面,高挺的骄傲的鼻子和露着淡淡嘲讽的嘴角。
我能够从侧面看他,都是缘于内的馈赠,放学的时候内总是在他的左面握着他的手,而我当然的就走在他的右面,大大咧咧的甩着我的书包,然后在良子巷左拐的时候,就享受着直视他的乐趣和火焰的燃烧。
我每天都在玩着这个游戏,任由爱情在我心里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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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下课铃响的格外晚,因为我知道内今天要参加一个团队会,我在期待着下课的铃声,从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开始看骆驼,我不希望他等内,也不希望他和别的男生去打该死的篮球,我祈祷着他们家今天有事让他下了课就回家。
天哪,物理老师,求求你赶快下课回家把你的胡子全部剃掉吧,不要再来烦我,我要你马上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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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左面没有内,而我走在他的右面。
我等待着良子巷,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走的这么慢。骆驼出奇的安静,不象平时那样时不时的开几句玩笑,他一路都在沉默。
看见良子巷了,左拐,我开始享受没有内时的骆驼。
可是,他却站住了,转过身面对我,带着他嘲讽的笑,问我:“小遥,你玩够了没有。”
我的心突然就停止了,然后又突然疯狂的上下撞动。
骆驼迅速的把我推到墙边,狠狠的用他的身体挤住我,然后把他的一向带着嘲讽的唇压了过来。我快要昏迷了,任由他的舌尖象口香糖一样在嘴里滑来滑去。
我的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肩,我想,我一定不能在这么疯狂的爱情下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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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的这个寒假过的很愉快,我和骆驼浸泡在爱情的蜜罐里,我们每天都有那么多的话要说,那么多的架要吵。
我还要和我的当武装部部长的老爸“捉迷藏”。
实在是太忙了,忙的我都忘了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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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一过,梅雨的季节很快就要来了。
我站在二楼的课室门前,远远的看见,骆驼和内一前一后的走着,内瘦弱的身体在梅雨里摇来摇去。
骆驼没有为内撑起他的伞,那伞下已经罩不住内和内在梅雨中掩饰的泪。我和骆驼并排趴在二楼课室的栏杆边,后面是课室的前门,我们在讨论今天的日记该轮到谁写,共用的日记本,在我们俩的手上传来传去。
而我看见内,低着头,小心的从后门进入课室。
透过窗,内艰难的低头,抬手,用她细长的食指轻轻的弹掉一颗泪,而更多的泪随着她身体的下压,愈来愈多的涌出,终于,伏在课桌上,抽泣。内在那个五月多雨的季节里,彻底的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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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成了我学习劳累的娱乐,而骆驼,藐视高考,认为那是对人性的摧残。
内呢,却开始忙画画了,她固执的跟着外聘教师,要学画画,大家都说,高二了,太晚,考上大学的机会几乎为零。可是内不听,借钱缴费,开始画画,并且开始抽劣质的烟,在画室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不出来。没有人听见她再大声的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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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榜的日子,骆驼没有去,他的分数线只够上技校,但是他根本不屑一去,从此游荡社会了,他的言论是社会是一所最好的大学,我也赞同。
我的分数加上亲爱的老爸的权威就足以在省内上一个不错的学校了,我很满意。
内第一年没有考上,然后转学,听说转学的那一段日子她过的很苦,第二年发榜的日子南方的一所有名的艺术类院校向她敞开了大门,也听说她自己打了一个包就出发了,我想,她终于可以逃脱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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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内留在了南方。
春节探家回来,给我打电话:“小遥,骆驼结婚补请大家吃饭,一起来吧。”我笑着说:“好呀,还有谁?”
内在电话的那一头幽幽的说:“还有他的新娘。”
饭桌上,骆驼的妻举杯对内说:久闻大名,一直听说你是一个特有气质的女孩,今天一见果然是。仰头喝干了,杯边留着口红的印记。
内抬手遮杯,小口喝了,然后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
骆驼喝醉了,内帮着大家把他扶到车上,骆驼抓住内的手,眼睛紧紧的闭着,内伏下身躯,轻轻的在骆驼耳边说着什么,他们的脸贴近了,瞬间,内站起,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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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内又回到良子巷,在那里的一家火锅店给老同学补饭。
聊到骆驼,说他婚后没有多久,两人都下岗了,经常和妻子吵架,酒喝的愈来愈多。
饭吃到一半,骆驼出现了,嘴角还是挂着嘲讽的笑。
内说,前一段时间梦见你了,以为你有事,打来电话,别人告诉我你很好。
骆驼笑了,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做梦了,可是梦见了那位同学。”
骆驼直视我,手指向我的座位。
其他同学就笑,“你们不要梦来梦去了,再不多说几句,内又要南下,想说也说不上了。”我低头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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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遥,我是内的好朋友,哦,是以前。
现在也是,不过没有“好”字。
八年后的我,还在找寻疯狂的爱情,过着单身的政府机关的松闲小职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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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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