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高跟鞋的发明来自一位丈夫的多疑。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一位富商常年在外做生意,他很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漂亮的妻子会出去勾三搭四,于是便给妻子定做了一双鞋,很好看,但鞋跟很高,走起路来十分费劲,要出门可就辛苦了。
关于高跟鞋的发明还有一种说法:有人无意中发现,当一个女人把鞋跟垫高,走起路来十分婀娜,于是便发明了高跟鞋。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似乎都在传递一个暗示:女人的美丽走不出男人的目光。难道这就是作为女人的宿命?
我在《女人与配饰的对话》中看到一幅名叫“镜子前面的少女”的油彩画时,便想起了高跟鞋的起源。对于任何一幅画的解读,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方式。这本书里的诠释使人很容易联想到高跟鞋的暗示:“当少女脱去复杂且沉重的华丽衣裳后,镜子前她那细白柔嫩的肌肤与脚下灰黑色丝袜、尖头鞋形成对比。这幅画作似乎表现出,女人就算能褪去身上的束缚,但是却注定了永远无法逃离脚上的禁锢。”
这种“脚上的禁锢”来自男性世界投来的那一道目光。“从中国早期妇女因为要裹脚而设计出的三寸金莲鞋,以及奈及利亚人以数磅重的铜钱附加于女性的脚上等,都是很极端的例子。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去指正这些错误的文化习性,相反的,却认为这些制度美好……现代女性因为爱美,不惜脚趾被严重扭曲,而穿着过高的高跟鞋走路,这已经成为本世纪重要的女性服饰。”假如美丽注定要与残酷相伴,这样的美丽是否来得太沉重呢?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女人要以蓬头垢面去抗议作为“观赏动物”的命运。“观赏动物”这个词并非我的发明,只是觉得这个词很是恰切,在这里借用一下。这个词会让人听着不太舒服,不过幸运的是,不是所有的人、特别是女人愿意成为“观赏动物”。
既然造物主将女人作为美丽的载体而带到这个世界上,何不让这种美丽来得轻松一些呢?于是,我在轻松之间将这套名为“艺术与生活”的书读过一遍。无论是《女人与配饰的对话》、《女人与丝巾的对话》,还是《女人与美容的对话》、《女人与珠宝的对话》,说到底主题只有一个:女人与美丽的对话。
“对话”二字是整套书的核心,它所体现的是编者对于美的理解:美丽既非高不可攀,也绝非一钱不值;面对美丽,以平视的眼光打量,以对话的心态平等交流,再平淡无奇的故事中也能摸出美丽的温度。
这是一套实用且有深度的书,意在指导女性如何用配饰、丝巾之类的小物件把自己装扮得更美。不过我最感兴趣的倒不是这些,因为我一直相信穿衣打扮本来就和队列操练是两回事,即使按照完美的规则、完美的色彩搭配也未必就能收到完美的效果。最吸引人的是,除了实用技巧之外,每册书中都用一些专门的章节来谈论美的历史与美的文化内涵。为了更具象地表现主题,还选用了一些美术作品。循着这些文字与画面的蛛丝马迹,美丽变得立体起来。
好莱坞经典影片《出水芙蓉》中有这样一段著名的台词:“我有个秘密:我长得多美,人人都爱我……”说这话的时候还得抬头、挺胸、收腹,一副感觉良好的样子。这其实已经揭示了女人美丽的秘密——自信。
翻看时尚杂志的时候,我曾经惊叹于夏奈儿的美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我在书里读到这位美丽女子的故事时才格外留意。故事里说,她曾差一点嫁给了当时欧洲最有钱的男人——英国的西敏公爵。但是后来婚事告吹。不过这并没有让她变得沮丧,而且正好相反,她说:“西敏公爵已经有好几个了,但夏奈儿只有一个。”是的,女人因自信而美丽。
自信何来?记得在《简·爱》中,罗切斯特十分生气又十分好奇地问简·爱:“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这样冷静的?”简·爱平静作答:“它来自我的头脑。”
夏奈儿就是这样一个有头脑的美女。有一段时间,流行的帽子十分巨大繁复。对此,夏奈儿嗤之以鼻:“戴那种帽子,脑子还能活动吗?”于是她创造出线条简约的女帽,结果大获好评。
美丽也需要动动脑子,这使我更加相信,大脑运动所能带来的快乐或许要比厚厚的油彩、昂贵的珠宝所能带来的快乐更真实。于是我快乐,虽然我不是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