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
妻子愁眉苦脸地说单位派她去出差两个月。我当面说要是能不去就好了,可待她一转身我就跳跃起来,口里轻呼“万岁”。平日里我和儿子被她管得严严实实,表面上唯唯诺诺,骨子里却“恨之入骨”。三年前,我就写好一篇《有“妻”徒刑》的文章,但慑于她的淫威而不敢发表。儿子渐渐大了,也曾主动联合我起来造过几次反,但她生起气来静则卧床不 起不吃不喝让我们无计可施,动则唠唠叨叨将厨具摔得乒乒乓乓使我们大气不敢出。为了安定团结,我只好反过来劝儿子“忍”字当头。
妻子走后,我们确实享受到了自由的滋味:不必每天早上一家三口去跑操,也不必晚饭后散步半小时;不必天天吃家常便饭,我也不必捞衣挽袖下厨洗碗。下班后顺路将儿子接到餐馆,吃完后叫声“埋单”嘴皮一抹就潇洒地走了;不想出去就打个电话,快餐店很快就送上门来;闲情来了,带上儿子东家走走西家串串,儿子与小伙伴游玩,我则与老友来几盘象棋;少一个人争电视频道,周末看个午夜场,再拉起窗帘睡个大懒觉,无论太阳升到多高,我们都“不知道”。“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老婆,您出差真好!但好景不长。几天后,儿子就烦了餐馆里的饮食硬要我给他做饭吃。几年来我都是“洗碗专业户”,现在却突然工作调动,要我走上“买淘烧流水线”,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从头学起;妻子走后,我和儿子的衣服袜子都是换下后放几天再集中起来用洗衣机洗,可如此三两次后,我们的衣服袜子就脏得不能再穿了,才想起妻子临走前的“嘱托”:衣领、袜子必须用手搓。有几次正赶时间送儿子上幼儿园,却发现他刚穿上的衣服就脏了。原来自妻子走后已十天没拖过地了,那脏东西便是儿子在地板上坐出来的。看来跪着擦地板的事也得由我亲自出马了。
妻子出差的第四周,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儿子感冒发烧了。我只好请假带他看医生,在家中照顾他,时刻监视他的体温变化,还要时不时地拍他诳他。虽然我认为已无微不至了,可儿子就是不领我的情,不愿吃药,口中时时“妈妈”、“妈妈”地叫。晚上,我已累得精疲力尽,好想倒下,可儿子却在一旁咿咿地哭,任我玩尽招术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好不容易等到儿子终于睡着了,自己也可以冷静下来了,看看妻子的照片,镜中的她,笑容如此之近,而人却身在千里,一股按捺不住的相思情怀,几年来第一次在心底涌动。点燃一支烟,刚想悠然一刻,却又想起碗还没洗、衣服也堆了几天了,办公桌上肯定也堆起了一大堆事情……拖着疲惫的身子把事情干完,再看着身边的的儿子,摸着他发烫的额头,却又睡不着了。
妻子在家时,家务事都是由妻子担纲,我只是偶尔“协助”一下,妻子从无怨言,而我却觉得被管得太严。突然间,所有的家务都移交到了我的肩上,我被无情地判了一回无“妻”徒刑,尝到了“劳动改造”的滋味,才真正体会到妻子曾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远方的妻子啊,在这寂静的夜晚,您可在思念着我们?我和病中的儿子都盼望你早日归来,让我们共同担起家庭这负担子,共享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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