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男以为争夺王浩是万人迷和余露之间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被牵扯进去,还成了余露的眼中钉肉中刺。余露以为王浩和万玲之间有感情上的瓜葛,嫉妒得发狂,连和万玲同住的茹男也成了她发泄妒火的对象。余露想要嫁给王浩,一切的情况都对她有利,尤其是王浩的父亲,几乎已经把她当成了儿媳妇。余先生回了北京,却把余露直接留在了王浩家,而且王浩父亲的意思是要两个人在下月订婚。惟一让余露担心的却是王浩,对她这么冷淡,而且还和一个“万人迷”公然谈恋爱!
次日一早,余露和周经理走到办公室外,透过玻璃窗,看到茹男正在计算机前埋首工作。余露轻声地说:“你要小心这个女人,她是颗毒瘤!”
周经理问:“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踢出去。”
余露面露奸邪:“不要!留在我们眼皮底下慢慢收拾她,拖得越久越好。”
茹男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了余露,忙点头微笑。余露回礼,笑得比茹男还甜。
周经理按照余露的示意,一进办公室就四处搞起破坏来,一直弄到一片狼籍为止。等到召开会议的时候,茹男挟着材料走进会议室内,正想找个地方坐下。周经理不阴不阳地说:“何副理,你还不能参加会议。”
茹男不解道:“为什么?”
周经理冷冷地说:“请先去把你份内的工作做好。”
茹男辩解道:“我和大叔一早就打扫过了,尤其是洗手间,我还放了一束漂亮的鲜花,保证客人像走进了巴黎的香榭大道。”
周经理抬了抬眼皮,说:“是吗?”领着茹男到外面看这一片乱糟糟的样子,茹男吓了一跳,她看到周经理兴灾乐祸的笑脸和余露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
余露正转身要回会议室,茹男从后面追了上去,说:“余小姐,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清楚。我和王总之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上次……”
余露打断她的话:“帮我带一句话给那个狐狸精。”
茹男一愣,有些意外:“啊?”
余露一副很聪明的样子:“你没听错,就是‘狐——狸——精’!你们住在一起,干的好事我全都一清二楚。”
茹男明白过来:“唉!我懂了,‘狐狸精’……”
余露冷冷地说:“转告她,我得不到王浩,谁也别想得到他。不是我的,我也会毁了他!”
茹男心里不屑着,说:“我肯定会一字不漏地传达的。不过,我能不能不要卷入这场你们女人的战争?”
余露不依不饶:“你没有听懂我的话。你在我老公面前脱衣服,你猜我会怎么做?”
茹男明白上次的误会被熊经理给传了出去,无可奈何:“我注定要当这个‘炮灰’了。”
余露一听,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茹男也跟着笑,却越笑越苦。
小萍一个人走在街头。天空很蓝,天气很好,但小萍的脸却很阴沉。她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天下的男人这么多!总会找到有眼光的,不要哭,不准哭。”
她是满意自己今天在罗密欧面前的表现的。她跟他说分手,还说了很多祝福的话,显得那么大度。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那么好,让罗密欧都快感动得承认跟她真的谈过恋爱了。可正是在这个她发挥得最好的时刻,她结束了和罗密欧之间的苦恋和与此而来的“恩恩怨怨”。
小萍心里很难受——这次又没有把自己嫁掉,她的希望到底在哪里呢?到底她要做结婚狂做到什么时候?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脚步越走越快,乃至奔跑,她的身影埋没在人潮当中。
小萍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街的对面是一个珠宝店,她也曾经在里面挑选过结婚戒指,可是这婚却没有结得了。
小萍正在伤感,万玲和茹男走了过来。小萍见到俩人,惊喜地跑上去说:“你们怎么没上班?”
万玲看见小萍,眼珠一转,说:“小萍你来得正好。你们在门口等,只要看到王浩,茹男就跟他说我在里面挑珠宝,小萍再跟王浩咬耳朵说我是挑要送给他的礼物!”
小萍不解:“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茹男会意地说:“女人先表示自己很大方,男人就不敢小气了!”
万玲赞许地说:“茹男慢慢出师了!双簧这么一唱,王浩肯定就会感动地跑进去把信用卡一亮,珠宝任我挑了!”说完自信十足地走进珠宝店。
小萍和茹男站在珠宝店门口,贴在玻璃窗上向店内看去,只见万玲派头十足地在挑着钻石。
茹男摇着头说:“我保证她皮包里没两百块,人模人样要挑二十万的东西。”
小萍叹口气,不无佩服地说:“真沉得住气。”
茹男有感而发:“她的这个精神我要活学活用,并不一定口袋里面有钱才能做成大生意!”
这时候,一辆奔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王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一下车,余露也从后面的一辆车里跨出来,见到他就说:“真巧!你来这里办事啊?”
王浩不高兴余露这样盯梢似的跟着自己,但却不能发作。余露带着怪怪的笑容朝珠宝店看去。
茹男看到俩人,赶紧把小萍拉到一旁,绝望地说:“完蛋了!当场抓住!”
王浩很不高兴地上车离去。余露也不在意,拎着皮包走向珠宝店,路过茹男她们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说:“这家店好像不卖清洁用品!”
茹男苦笑道:“我们马上走,走得远远的!”余露也不搭理,推门而入。茹男与小萍凑脸至橱窗玻璃上,紧张地看里面将要发生什么。
余露一进去,她高贵的派头就使得原本招呼万玲的员工分了一半过来为她服务。余露看了一眼万玲,在她旁边坐下来。万玲好像茫然不觉,还是眯着眼沉醉于手上的那颗大钻戒。
余露掏出白金卡,对老板娘说:“旁边小姐手上的那颗我买下了!”
万玲一听,转过头看看余露,镇定自若。
老板娘为难地说:“她还在看着呢?”
余露尖酸地说:“老板娘,你做生意眼睛要睁亮点,要懂得看清楚顾客买得起买不起,要不然你问她。”
珠宝店的顾客和店员一齐看着万玲。万玲不屑地放下手中的戒指,大大方方地说:“这颗我不喜欢,喜欢它的女人品味实在是太差了。”
老板娘急忙抓起送给了余露。万玲又拿起另一颗,说:“这一颗还不错!”
余露跟万玲卯上了,立即说:“那一颗我也要!”
众人又看着万玲,万玲却恍若未闻将戒指凑向亮光处,说:“不错是不错!可惜有点瑕疵只能骗骗不懂珠宝的女人!”把戒指不屑地放在一旁。老板娘又把戒指抓起来送给余露。余露知道自己占了下风,靠着椅背保持平静,说:“你们等着吧!保证等到打烊了,她还掏不出钱买颗小碎钻!”
万玲风姿绰约地站起,说:“不用等到打烊,我确定这个地方没有适合我戴的‘结婚大钻戒’!去别家走走吧!老板娘!有人肯花钱了,还不赶快刷卡,反悔了怎么办?”
余露脸色变得铁青。万玲临出门还不忘送一句:“做生意眼睛要睁亮点!最好查一下这卡是不是作废的。”
万玲扭了出来,茹男和小萍都睁大了眼看着她。她边走边对俩人勾勾指头。俩人开心地急奔,跟在万玲的后面。茹男说:“紧张,太紧张了,我的心都不跳了,我以为你会死在里面!”
万玲得意地说:“我有一本宝典专门写着对付老婆的招数。”
小萍赶紧问:“那这一招叫什么!”
万玲笑道:“前半招是‘以牙还牙’,后半招是‘走为上策’!”
正说着,三人看见余露气冲冲地推门而出,开了车离去。万玲一看余露走了,转身又往珠宝店里走,茹男和小萍不解地跟在她后面。万玲走到正在算账的老板娘面前,大咧咧地坐下。老板娘算着账:“她买了两颗,一颗1克拉、一颗3克拉,总共是15万。这里是3万整,你数数清楚。”
万玲把钱接过来,收进皮包,说:“大家合作这么久,我还用数吗?”
茹男疑惑地问:“这是回扣?”
万玲眼皮一抬,说:“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只是我的兼职之一。”
茹男如梦方醒:“我明白了,刚才如果王浩买了东西,就算是被余露没收了,你也能旱涝保收。高啊!”
万玲一扬头,说:“我现在也没有空手而回啊。让她得意好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走吧。”说着大家挥手道别。
茹男赶紧热情地拿名片给老板娘,说:“老板娘,我叫何茹男。我可不可以报名?跟她一样的条件!”
小萍立即也凑上去:“我也要!”
晚上,下起雨来,又把小萍失恋的痛苦勾了出来,一人站在阳台上问天天不语。
哈妹觉得是自己闯了祸。为了弥补小萍的损失,她从网上弄来一巫术,说是在午夜十二点钟响的时候拿个苹果对着镜子削皮,皮要完整不能断裂,钟声结束的时候,念一声咒语就能够从镜子里看到未来老公的样子!
小萍一听,很感兴趣,说:“试试,我们一起试试。”万玲和茹男却嗤之以鼻。万玲耸肩道:“让小萍去玩吧!我旁边一堆的男人等着我挑,我才不急着知道哪个男人最倒霉。”
茹男也说:“我只要事业不要婚姻,镜子里一定是出现一堆的钞票!哈哈,结果我是跟钞票结婚!”
俩人不屑地各自回房,只剩小萍与哈妹。这时,雨下大了,狂风暴雨不时夹杂着闪电。客厅里到处插着蜡烛,笼罩着神秘的气氛。哈妹看看壁上的挂钟,剩三十秒即十二点。
小萍紧张地拿起水果刀,选了一颗最大的苹果严阵以待。秒针逐渐接近,天际发出一道骇人的闪电。在十二点的钟声里,小萍专心地削着苹果皮。但哈妹和小萍没有想到的是,万玲和茹男这两个死要面子的家伙也在各自的屋子里做着同样的事情。
小萍把一整条苹果皮削了下来,念着咒语。闪电的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她显得是那么地虔诚。时钟敲过了十二下,小萍和哈妹慢慢地、紧张地望着镜子。可是镜子里什么也没有。哈妹鼓励道:“虔诚点!再念一次咒语。”小萍又念了一次。镜中果然隐约出现了一个男人的人头,正看着她俩。小萍眼睛大睁,喘不过气来。
哈妹轻声地说:“出现了,出现了,你看他像蜗牛,慢慢爬了出来。”
果然,这个男人爬了出来,全身穿着黄色的雨衣,满是雨水。小萍看着镜子,说:“他的脸看起来蛮熟悉的。”哈妹点头:“我也觉得,连味道都在哪儿闻过。”俩人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回身,只见龚喜穿着雨衣挺立在那里,闪电余光将他照得仿佛三K党。俩人惊声尖叫,龚喜也被吓得跟着叫。
听到叫声,万玲和茹男冲出来,打开灯,并纷纷拿起武器。龚喜拉下雨衣的帽子,惊讶地看着房内的慌乱,连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萍捂着心脏,指着龚喜说不出话来。哈妹怒斥道:“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爬进来嘛!”
龚喜理直气壮:“不这时候爬,什么时候爬?风狂雨急,闪电一个一个像在敲大鼓,不来巡视一下你们的安全怎么行。谁把阳台门锁起来的,害我要从气窗爬进来!”
小萍指着他想说话却只能咿唔出声。哈妹紧抓住小萍免得她昏倒,说:“怎么办啦!小萍的镜子里面出现的是龚喜。”
万玲和茹男先是一愣,随即相视大笑。哈妹边嘟囔边扶小萍入房。万玲和茹男笑得前仰后合。
龚喜莫明其妙地说:“这几个女人有病!”俯身下去看镜子,自言自语,“出现在镜子里有什么不对的?不出现才要担心呢?”
第二天一早,龚喜正在别墅门口清理着树枝的残叶,碰上了出门上班的茹男。茹男挥手向龚喜打招呼:“姐夫早安!姐夫再见!”
龚喜愣愣地直起身,目送边走边笑的茹男,纳闷不已。愣了一会儿,他一转身,差点撞到小萍,吓了一跳,不满地说:“怎么像鬼一样地站在后面不出声!”
小萍脸色苍白,冷冷瞪着他,一字一顿,像审问犯人一般:“结婚了没有?”
龚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小萍正色问:“我在问你,结过婚了没有!”
龚喜不在意地一边继续清理枝叶,一边说:“结了!结了!”
谁知小萍一听,开心地笑出了声,手舞足蹈起来,连连叫道:“谢谢!谢谢!恭喜恭喜!”
龚喜傻了:“恭什么喜?话还没说完,我是说——结了才怪!”
小萍愣住了。
龚喜摇头晃脑:“我龚喜,人嘛,长得玉树临风,事业也飞黄腾达,外号就叫黄金王老五,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被女人领到民政局登记了,结束了!现在的女人都太可怕,不精挑细选不行的。你说是不是!”
小萍盯着龚喜,问:“那你几岁,属什么的!”
龚喜觉得不对劲起来,问:“问这个做什么?”
小萍不耐烦地说:“问你是看得起你!”
龚喜防备地说:“不必,你外号结婚狂,一开口问八字还会有什么好事?警告你不要把脑筋动到我身上来哦!我可没那么随便的。”
小萍火气很大:“嫌我?我还嫌你哩!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工地总经理?整个社区上上下下就你一个人。‘黄金王老五’?!根本就是‘骗子把人哄’。”
俩人面对面眼对眼地大吵起来,让楼上正探头看着他们的万玲和哈妹看傻了眼。哈妹自言自语道:“这时候就吵成这个样子,结了婚以后怎么办哦!”
万玲带着深远的笑容,说:“这样才像老夫老妻嘛!”
待哈妹向龚喜讲起昨晚一事,龚喜才明白过来小萍早上为什么那样问他。他追悔莫及,痛悔万分。
哈妹讽刺痛哭流涕的龚喜说:“你这副样子给她们看到不是灭了你的英雄形象?”
龚喜边哭边说:“你叫我怎么能不哭嘛!自从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爱我,愿意嫁给我,我太感动了。”
哈妹提醒他:“哎!小萍只是从镜子里面看到你的脸,不代表她爱你或者答应嫁给你!”
龚喜:“这还有什么好辩的?这是天意嘛!老天爷让她从魔镜中看到了我,就注定了我一定会是她未来的老公。人家那么诚意地过来问我的八字,我却对她冷嘲热讽!我太辜负她了。”
哈妹宽慰他:“你不要太自责,反正小萍也习惯了!”
龚喜不满地瞪着哈妹:“你怎么可以轻视我未来的老婆?她这叫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中国妇女最传统的美德都在她身上了!你们都不了解小萍!”
哈妹想息事宁人,说:“好好!你了解,那你预备怎么做!”
龚喜认真道:“我来上海的时候,我妈妈牵着我的手千叮嘱万交代‘龚喜啊!赚钱重要,娶个媳妇更重要!’。这个最高指示都已经摆在那里三年了,你还问我预备怎么做?”
哈妹嘻笑他:“喔?说实话了!三年都交不到女朋友!”
龚喜:“废话!要是交得到还跟在你们屁股后面乱转?骗你们搬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乱枪打鸟是对的!你看!四只鸟总算中了一只吧!”
哈妹冷哼道:“乱枪打鸟?也要看看枪端在什么人的手上!不灵光的是把枪口对着自己哦!”
龚喜充耳不闻,脸上充满着幸福的微笑,说:“你看从今以后我要怎么叫她?‘小萍’?还是‘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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