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座城市已经三年。孤独、寂寞、风浪中打拼,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忽然感到内心空荡荡的。隐约地感觉自己该有个家。
那天,把一只纯白色惟独头顶有一撮黑毛的小猫抱回了租来的一居室。
手舞足蹈地跑到同事面前炫耀小猫的可爱种种,同事悠悠递过来一句话:一个女人带 着一只猫过日子,不容易呀!如同一句咒语,一切生命之轻都变得无法承受——交房租、换煤气、买猫粮、不断地收拾被小猫弄乱的房间……终于,打电话给外地的男友:快点来吧,我和小猫需要你的照顾!
从此,我过上了和一个男人一只猫的同居生活。
小猫取名叫“黑毛”,我称“妈妈”,男友称“爸爸”,如同幼年的扮家家。周末时看着男友悠然地懒在床上,嘴里喊着“儿子,让爸抱抱”,就会感到小主妇的幸福,心想:原来生活真如游戏,快乐是需要表演的。
男友没有关于婚姻的憧憬。也许“围城”的传说太多,男友总是担心被困在城里,两个人太痛苦。我也就随他去。别人说同居于女人是一种危险的挑战,但是我生性懒惰,情愿随遇而安。
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天下太平。关于“自由”的尺度成了我们生活当中最尖锐的矛盾。男友是个不会拒绝的人,当然他也很讨女孩子喜欢。总是有女孩子打电话来。她们仿佛达成了共识:男友虽然同居,但仍然是未婚的有为男青年。我的好奇心因此而生:如果男友有朝一日成了“已婚的有为青年”呢?她们是不是会达成一项新的共识:即便已婚,也还可以再离?
我就告诉小黑毛,男友不再是它的爸爸,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候补爸爸”。男友不乐意了,并且郑重地警告:你只能是我的!男友摆出一个非常男人的理由:男人在外应酬难免,但心总是在家里的。我无法接受他这个为自己开脱的理论。至少,我们彼此之间的自由权利很不平等。
终于有一次,男友彻夜未归,我们发生了最严重的争吵。男友气急败坏地把我的电脑从桌上推到地下。我说我是靠写字为生的,你砸了我的电脑就等于砸了我的饭碗。男友说电脑破了还可以再买,但是感情破了就无法弥补。我抱着小黑毛在凌晨两点离家出走。街上安静,只偶尔有车辆经过。小黑毛很害怕地趴在我的怀里。我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这时男友出现在我身后说:回家吧。我和小黑毛乖乖地回了家。
这以后,我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争吵。仍然经常会有一些女孩子打电话给男友,但是每天下班,男友会和我相约一起回家。打开家门的时候,小黑毛快乐地迎出来,扑在我的怀里,然后男友说:儿子过来,让爸抱抱!
我也没有了对婚姻的憧憬。既然婚姻和感情都那样地让人没有把握,又何必强求到自己心累心痛呢?只要有一份安稳的家的感觉就好了。我时常想:生活简单一些真好,表演出来的快乐,不是一样令人快乐吗?
(文/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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