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众所周知的狐狸对小王子说,你驯养我吧。
小王子问,什么是驯养?
狐狸说,驯养就是“建立关系”。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它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它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间的惟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了。
所以,当我与女友小渔走进她的家门时,她的两只猫咪看见亲娘似的,向她扑过来,遽然又缠绕着她的脚后跟,咪咪咪,穷叫不已。而小渔呢,也是敞开她“慈母”般的胸怀,包包也来不及挂,就一左一右抱起两只猫咪,心肝宝贝地疼得不行了。
但是在猫咪的眼里,是没有我的。当它们与主人亲热之后,才意识到家里来了陌生人,马上竖起毛发,慢步绕了我两圈,瞪圆了眼睛看我。审视了几分钟,感觉我并不是一个构成威胁的人,就再也不正眼瞧我一眼了。而我竟然不知好歹,腆着个笑脸想逗它们,根本没门,伸出的利爪差点刮着我的手。
这就是驯养与被驯养的关系的经典体现。这几年,周边的朋友领养宠物的越来越多了。聚会的时候,说起宠物时的柔情蜜意,比说起自己家的孩子时还要过分呢。这让至今还没有养过宠物的我,心里一直觉得空落落的。搬到京郊小区之后,左邻右舍的靓狗靓猫靓鸟靓鱼,看得我眼都花心都动了。大吕家的苏格兰牧羊犬,小美家的吉娃娃,谁谁家的博美,西施,一个比一个帅气。做采访到了“金领丽人”魏雪的家里,她养的美国纯种可卡狗,浑身的毛发丝绸般柔滑。让我吃惊一条狗竟然也可以如此地富贵逼人,跟她的主人一个样。可魏雪却还说,最近比较忙,都没有带我家的宝宝去宠物美容院,要不,宝宝还要漂亮呢。典型的中产阶级的口吻,让我生生感叹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小孩和女人,他们所受到的呵护其实还不如一条狗呢。
午夜与一个生活在美国的朋友穷聊。他听说我想养宠物,就在电话里笑得很坏,说你何不养一条大蟒蛇在家里陪你。他曾经应邀去一位美国佬的家里做客,一进门的那个瞬间,他就像是受到世纪大恐怖,完全是本能地拔腿就逃,一直逃过了几条街,惊魂才初定。原来,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主人,那天竟然在脖子上绕了一条巨型大蟒蛇欢迎他,蛇吐着芯子,咝咝响呢。但这居然在美国很通常,还有养鳄鱼养壁虎养蜥蜴的呢。不过,以后他如到朋友家里玩,第一要问的是,你家养宠物吗?完全是被吓破胆了。
不过,在我细细读了一些养宠物的书,又与养宠物达到资深级水准的朋友细聊之后,我的决定是先不养宠物,以后再说。我肯定自己对宠物的爱心和爱的能力与他们相比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
其实驯养宠物与笼络人心是一样的,你付出了几分努力,你才能收获几分。天上掉不下馅饼,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养宠物的人通常会说出几个让人热泪盈眶的宠物们的光辉事迹,比如,聪明的狗狂吠,惊醒了四邻,从而救了心脏病的主人。又比如被拐走的猫跨越了几个城市找到了自己的家等等。其实,就像人群一样,这样情深谊重的分子,有,但很少。
唉,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成为别人的宠物。在这个人情日益稀疏的世界里,能有几个人像爱护宠物一样地对待自己的朋友呢。
(北京)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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