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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夜。
一群人，没什么理由地聚着，各怀鬼胎各自喝着。
注意对面那个男孩有一阵了，很偶然，不过是说说笑笑。我这个人，只喜欢耍贫嘴的，谁说得出最智慧的玩笑话，就对谁青眼有加。男孩说过什么忘记了，但风格有让人意外的 惊喜。
基本上，他是个内向的人。一个内向的人说笑，是有撩拨意味的。而内向的人说完笑话，又回归于沉默，刚才咧嘴而笑露出的白牙，像一闪即过的影子。我想起某个金店的广告，戒指上钻研的反光“刷”地刺痛人眼，就是那种惊人效果。
很想说话，说被他注意的话，结果说出来的都是废话，成功被人注意到我的傻。不停地喝酒，因为没有脑力激荡，越喝越木。心里开始有一种绝望，想要堕落的末日感受：去你妈的怎么笨成这样？反正也就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因为彻底把自己当作烂泥，反而不再局促。对面男孩的微笑没有牙齿的光闪耀，节制的，礼貌的，他也很闷吧。夜晚的酒让人豁出去小小的放荡，我想起以前帮某种鞋子作的广告创意，就是办公桌下，两双交缠的脚，办公室爱情。于是，自己的脚伸了过去，轻轻碰一碰。
他看我一眼，牙齿一闪。
我知道他是尴尬的，很有恶作剧的快感，于是，不肯放过地纠缠他的脚。他没有躲，渐渐有了回应，两个人的面上都没有异样，微笑着与旁边的人继续闲聊，像是一个考验控制力的游戏。
那晚与他始终没有什么对话，但后来的日子里，常常愉快地想起这个健康内向的男孩子，容易脸红羞涩的表情。
那之后我们也没有怎样的联络，但桌下的美妙风光令我时时想得笑起来。夜晚的桌下，用某种暧昧的方法放大某一刻的好感——干嘛不让他知道呢？
聚会散了，我们各自的脚走各自的路。也没有遗憾。
我把那天穿过的靴子收起来，觉得自己又老了一点。
感情也有高低：爱得比较深，就集中在中间部分；不深不浅，可以亲亲高处的脸；而注定擦肩而过的人，没有办法跟着对方向前走，连手都不好意思握一下，碰碰脚也是好的。还是不敢来真的啊。
(文/赵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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