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花,一茬刚谢,一茬始谢。
北京,樱花刚落完,剩下狠狠的绿树一棵,马路旁边的槐树花又开始散发独特的清香,如果你与我年纪相仿,应在少年时摘过槐树豆,给大西北的少年朋友寄去以建设绿化带。
那时天冷,穿着棉袄棉裤,哆哆嗦嗦上了街。槐树倒是满街都是,可槐树豆在树端, 不知道该用什么器械把它们打下来,拿着家里的晾衣杆就去了。但晾衣杆的钩子是冲上的,怎么也刮不下来,想在路边捡点儿,早被手脚勤快的捡走了,很沮丧,杵着晾衣杆在街边伫立。
但槐树花很可爱,快入夏时,满街清香。槐树花形状各异,如一颗复杂的心脏,颜色白中带隐隐的绿,看上去很干净。念书时候,每到下午就奄奄欲睡,偶然有风,风里有槐花香气,竟悠悠还了元神。下课忙不迭跑到老槐树下,老槐树很粗壮了,不像新槐因年轻而傲气,树枝高高伸向天谁也够不着。老槐树岁数大,懂得含蓄,树枝亲和地低垂下来,伸手便可触及。我们摘下花来,闻着闻着,便不由自主往嘴里送去,不苦,有点涩是真的,但入口有异香,好吃。
其实很多花是可以吃的。夏天,路边种上串红,瘦长的花瓣裹着一颗吸管样的芯,拔出来,花瓣里那一部分是白色的,嚼一嚼,虽然不香,但很甜。年纪小,不懂得品,觉得甜就是好。
但因为不喜欢红色,觉得俗,还是摘槐花吃,不俗。
树上的花,总是纷纷地落的,槐花也逃不过这命运。现在北京的街边,槐花的干尸堆得满地,它的花瓣又小,总是落在地缝里,干了,发黄,象不够深刻的凡俗爱情。
很多花,开得嚣张,样貌味道无一幸免,其实香气到了一定地步,就接近于骚气,跟人一样。
槐树花,是小家碧玉吧。那个小,是童养媳式的小。
(文/赵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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