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我们视野的女人突然古怪起来,穿衣穿半截,人前半扭腰,头发似型非型,说话似嗲不嗲,眼看人像盯梢,笑起来像谋杀,对男人顺心时香吻相许,心烦时铁嘴相向……当然,那是电影和广告,身边的女同胞还是温柔贤淑的居多,但出了镜的女人特别抢眼,风头强劲诱得小报刊不惜连篇累牍为之做秀,抢了温柔女人的地盘。
有人说那不叫古怪,叫豪放,但“豪”到古怪的程度,就难以分清该叫什么了,说是 刁蛮撒野,大概也差不多。印象中,好像是那部《我的野蛮女友》开了“反淑女”的先河,像泼妇骂街赢得好些人的喝彩,之后“蛮女人”便一路杀将过来。《河东狮吼》、《我的黑帮老婆》、《我的老婆唔够秤》、《我爱你》……连香港上映的《我的盛大希腊婚礼》(美国片)、《人人爱上我老婆》(法国片)和《爸爸妈妈行婚礼》(阿根廷片),也被炒得热气腾腾,一片雌声粥粥,让人避无可避。蔡卓妍刚“出道”当上个老婆,就对丈夫处处耍奸使滑,为所欲为(《我的老婆唔够秤》);臭脾气像酷暑六月天说变就变,半言不合笑脸翻作黑脸,五指莲花竟在大街上揪扯男人的大耳,恨不得踏上一只脚(《河东狮吼》);纯情女孩徐静蕾兀自疯狂,与男人闪电结婚又骂是“破烂生活”,涮了丈夫的“妈”,睡衣半挂深夜出门,刀把子架上男人的脖(《我爱你》);关之琳也顾不得矜持,痒痒地对沈阳观众表示“要当一回野蛮女人”……她们中虽然有人一张嘴就是刺鼻的泡菜味,仍然被人“哈”得简直就想迎吻而上。
这是电影,广告来得更形象直接。穿着三点装在轿车门边半仰半靠,招徕的架势中透着贵族式的狂野;一字抹胸的文化衫耸着黑白间的肩带,为的是显示“鸳鸯皮”的另类坤包;肚皮上吊的除了脐环还有手机,一对凤眼放着暧昧的诱惑;光光的脖子下只飘着两根带丝,虽是卡通女孩却是“有卡无恐”,“以卡乱真”。她们一律的满不在乎,一律的我行我素,惹得某些美女作家按捺不住,这个展示她的“女人床”,那个秀出她的“床女人”,也一律的大胆狂放,一律的野性不羁。
这样的女人本不陌生,欧美市场打天下的少不了她们。影视歌坛哪里没有“麦当娜”和“莎朗·斯通”?皮包品牌谁不看重路易威登!比起麦当娜们,路易威登的模特要坏上N倍,她们是宗教经典《七宗罪》里的七个女人,犯下了愤怒、贪婪、懒惰、嫉妒、淫荡、骄傲和暴食的大罪,她们处处争斗、抢食、叉腰、掷物……然而,正是这样的坏女人惹起小姐们的怜爱,使路易威登的皮包长盛不衰。不过,说我们与她们接轨也早了点,昨天我们还在呼唤淑女,还在把那些只有几张翻版CD就大谈高雅音乐、只有几件男友埋单的假名牌就刻意露其商标的人称为伪淑女,今天一下子涌出那么多“河东狮”并津津乐道,真的有点世风日变的味道。
有人说这是时尚,凡时尚都不愁没有合理的诠释。欧美“坏女人”当道,据说源于女权主义的扩张,面对男人她们既敢实践“我主动,我享受”的快乐观,电影广告里那一点点坏,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我们连安全套放哪儿都要争议一番,却一反含蓄内敛的传统之美,对光天化日的“雌蛮”礼赞有加,也许只是缘于某种生活压抑的难以摆脱,无奈到虚拟的世界里发泄罢了--面对撒野女人的女人,有哪个敢颠覆自己,向男人作“狮子吼”?
/何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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