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玲又回到了别墅和几个女孩住在一起。大张因为小萍解除了和约,非常震惊,软硬兼施地要小萍再回去做节目。可小萍整个一耍赖装傻,大张对她没有办法。节目等着要做,大张想来想去,从前万玲做节目时候的收视率也很高,而且最近又有很多“万玲迷”打电话写信说怀念万玲。大张无奈,只得又求万玲出山。万玲把架子拿够了,直逼得大张要当场上吊,才懒洋洋地答应了。茹男还是快乐精干地给她做经纪人。万玲经历了这样的沉浮之后,做节目时也更加老练到位了,节目很受观众喜欢。
小萍抛弃了名利的追逐,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中,还是向往着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但她现在只想着一个人来把这些都带给自己,那就是王浩。
晚上的时候,小萍站在阳台上,头戴婚纱头纱,手捧新娘捧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不断地“呼口号”为自己加油打气:
“温柔、甜蜜、爱情滋润!……孤独、寂寞、没有灵魂!……仁人、君子,别再打混!……爱我、娶我,绝不后悔——”
把楼下庭院里坐着的万玲、茹男和哈妹吓了一跳。三人不胜唏嘘地仰头看着呼口号的小萍。万玲摇摇头:“好可怜,都病入膏肓了。”
茹男看着小萍的装束,说:“新娘头纱是她自己买的?”
哈妹同情地说:“跟别的新娘子要来的,说可以增加喜气!”
万玲感慨地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小萍又做回自己了,返璞归真嘛!”
楼上客厅里的余露也看到了小萍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感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客厅里除了余露没有别人。她接起电话来,一听是王浩找小萍,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又窜了出来,立即说:“小萍没空,正试婚纱呢。”王浩失望地挂上了电话。余露本来想和王浩说两句体己的话,却见王浩根本不搭理她,又羞又气,想了想,愣愣地看着小萍。
小萍又叫又嚷,折腾半天,终于累了,正要回房睡觉,余露突然拦住她,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小萍!可以单独谈点事情吗?”
小萍不解地看着她奇怪反常的神情。余露把小萍拉到下楼,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俩人站住,余露却不说话,只是神情凝重地望着远处。小萍不解地看着余露,心里犯疑:“你想跟我说什么?如果是执行秘书的事情,我想,不急嘛!虽然节目不做了,你还是可以先留下来,等找到别的工作再……”
余露打断她,说:“我怀孕了!”
小萍一怔,呆在那里。
余露故作为难:“考虑了很久,我跟王浩商量的结果,还是由我来告诉你比较好……”
小萍心里一凉,颤声问:“孩子的爸爸是……”
余露说:“废话!当然是王浩,你忘了那天在游艇俱乐部他对我所做疯狂的事!”
小萍一想,信以为真。
余露说:“其实对我来说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未来有个美好的家庭生活,哪个女人会不期待呢?”
小萍没等余露把话说完,转身走开了。余露紧跟上去,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忘不了王浩,但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希望你能衷心祝福我们。你跟我之间的情意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我们还是好朋友,可以吗!?”
小萍已经是失魂落魄了,呆呆地点点头。
余露又说:“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搬去王浩那儿准备结婚的事,怀孕的事就请你保守一下秘密,我和王浩两家人都比较传统保守,拜托你了……”
小萍强忍住内心的难受,点头说:“祝你们幸福美满。”余露点点头走了。小萍陷入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第二天,余露上午搬了出去,而晚上的时候,王浩就买了些香槟和熟食过来,要和大家一起庆祝自己找到了新工作。他本来更主要的目的是要来看看小萍。
小萍上班还没有回来,万玲、茹男、哈妹、龚喜和王浩等了一阵,决定先吃了。他们打开香槟,碰杯庆祝着。正在这时候,门打开了。王浩一阵激动,以为是小萍回来了,不想却是余露走了进来。王浩看到她,立即沉下了脸。
龚喜却热情周到地说:“余小姐!余小姐!一起来庆祝吧!”递了一杯香槟给余露,说:“王浩有新工作了哦!”
余露惊喜地说:“真的啊?”举起杯子,敬王浩说:“恭喜你!是什么样的工作?”
哈妹抢着说:“他报名考电视台新闻部的记者,今天通知录取了。”
余露高兴地说:“太好了!不枉费你在国外念了几年的新闻系!”
龚喜拍着王浩的肩,说:“现在是记者了!我这哥们将来说不定还当新闻主播呢!”王浩被这种友爱的气氛感动了,说:“我不敢想那么远!现在还只是实习记者而已。不过,我倒一直有这样的理想和一股冲动,希望运用传播媒体的力量去改善这个社会,扬善揭恶,当一个有益大家的‘无冕王’!”
众人喝彩起来,哈妹却低声嘀咕着:“小萍姐呢?怎么还不回来?这么重要的时候。”
大家因为心情好,对余露也很好,只有王浩一直冷冷地对她。万玲也狐疑地看着余露,心想来者不善,暗自为小萍担心。余露一直神色自若,不管王浩有多么冷淡,都对他十分温柔。
这时,小萍神色凝重地由外走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龚喜一见她,叫道:“小萍!你回来啦!”递上香槟,说:“来来来!一块来给王浩庆祝,他,呃,有了新生命啦!”
龚喜本来的意思是说开始了事业新的生命,但小萍一听,却以为是在说余露怀了王浩孩子的事情,又看见王浩和余露一脸喜气,双双举杯并肩站着,更让小萍笃定相信余露所说的话了。小萍没有接酒杯,只是对王浩和余露低声说:“恭喜!”
王浩急于想和小萍搭话,赶紧说:“谢谢!”不料还没说完,小萍已直接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王浩不解地看着小萍的背影。小萍在房间里听着楼下的动静。只听龚喜说:“我有信心王浩一定会开创出美好的局面,大家一人一句吉祥话来祝福他!”
余露抢着说:“我先来!”不由分说地勾着王浩的手臂,举杯祝福道:“祝我们俩人夫妻情深,百年好合……”王浩一听,甩脱了余露的手臂,责怪地看着她。
龚喜瞎起哄:“那我不就得接一句‘早生贵子,多子多孙多福气’吗?哈哈哈……”
门内的小萍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奔上楼去。
庭院里,万玲等三个女孩无趣地瞪着龚喜。
龚喜赶紧说:“呃……不开玩笑!不开玩笑!王浩!祝你‘鹏程万里,一鸣惊人’!”
王浩说:“谢谢!谢谢!”看着小萍消失的地方,还在发呆。余露看目的达到,但心里却没有本来该有的高兴,呆了一小会儿。默默地走了。
小萍一生气,绝望之下,又恢复了她结婚狂的疯劲,又是征婚又是托人介绍,成天在相亲中打发空闲的时光。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一样了。从前她看见男人就会想和他结婚,而现在,尽管有一些条件不错的男人,小萍却没有想要相处的意思。可越是这样,她的桃花运却越是旺,不几天就有好几个人向她求婚。
余露对小萍的情况了如指掌。她虽然用怀孕的谎话让小萍不再搭理王浩,但王浩这边还是不死心。她想把事情彻底做绝,又想了个主意,把龚喜叫上,一起去看王浩。龚喜没头没脑,高高兴兴地去了。
俩人来到王浩工作的地方,进入一条巷弄,看到王浩正和摄影师在拍摄采访着一些老人。龚喜陪着手提精致糕点的余露向王浩走去。
王浩正好结束了采访,一回头,看见余露来了,仍然非常冷淡。余露一脸的温柔笑意,王浩却刻意避过余露,视而不见,直接和龚喜打招呼:“哥儿们!怎么有空来啊?”
龚喜说:“来看看咱们将来的电视新闻主播啊!怎么?采访些老先生老太太啊?”
王浩说:“是啊!我在做个‘关怀退休老人’的专题报道,希望唤起社会大众对他们的注意……”
余露走上前,把糕点递给王浩,说:“你最爱吃的点心!刚出炉的哦!趁热吃吧!”
王浩却没有接点心,说:“谢谢!呃,你还好吧?!”
余露尖酸地说:“你是真的关心吗?”又做出一副难受样:“昨天不知怎么,一直在头痛发烧。”
王浩没有说话。
余露说:“我看你关心的是别人,龚喜,告诉他小萍的事。”
王浩不解看着龚喜。龚喜说:“有人向方小萍求婚了,还一次三个哦!”
王浩一怔,旋即掩饰住自己情绪,佯装处之泰然地说:“这么利害!”突然又想起来:“余露不是说她要和制片人结婚吗?”
龚喜一听,目瞪口呆:“这是哪来的事?”
余露忙说:“她不做主持人了,制片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当然黄了!现在她一心要找个有钱人嫁,直接做少奶奶,不比辛辛苦苦在电视上卖笑的强?”
王浩阴沉着脸不说话,但却狐疑地看看余露。
余露赶紧扇风点火:“你才知道她的利害?纯洁的外表私底下手段可多了。”仔细观察着王浩的情绪反应。
王浩却说:“女人要耍手段是正常的,心不正存心害人就不应该了。”
龚喜睁大眼看着俩人,说:“来这儿不是谈小萍的……你们累不累?”
王浩于是招呼摄影师准备上车离去,向龚喜说:“哥儿们!谢谢你专程来探望我,我得赶回电视台去了,保持联络!”
龚喜鸡啄米似的点头:“保持!保持!……bye bye!……”
余露看着王浩离去,心中暗自盘算着。龚喜回头瞪着余露,数落开了:“你又造谣了是不是?小萍到底什么地方招你了?你这么对待她,她又怎么对待你的?你病了是谁连夜给你请王浩?落难了是谁帮你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小萍是个好人呀!呜呜……”说着说着,他倒感动得先哭了。
余露被说得有些毛了,说:“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我抢王浩!”龚喜说:“抢王浩?瞎子都看得出王浩根本不喜欢你,根本不会是你的,就算没人抢,也得不到。”
余露涨红了脸:“你胡说!王浩喜欢我,他是我的!”
龚喜毫不相让:“不是,是你自欺欺人!”
余露叫起来:“他是我的!”
龚喜也叫:“不是!”
“是!”
“不是!”
……
俩人就这样叫着,引得周围的老人张大嘴看着他们。
最后,余露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眼眶也红了。龚喜却还在叫:“不是!不是!不是!……”一见余露已经哭出声了,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只听余露哭着说:“不用你叫,其实我知道……”
龚喜看着余露,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余露很是悲伤:“其实,王浩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王浩……可是我就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我也不想这样……”龚喜走上前,说:“你应该有自己真正的生活,像我一样快乐……我不是也没能够和小萍结婚吗?我等了她三十年呀……”说着自己抹抹泪,又笑了:“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余露泪眼朦胧地看着龚喜,说:“可是……我……”
龚喜说:“你就是嘴巴不饶人,又见不得人家好,自己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这种个性会害死你一辈子。结果你什么也得不到。你该去找属于你的东西。”
余露没有说话。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苏州河畔整整一夜,过去的事情全清晰地在头脑中浮现出来。余露看着初升的太阳,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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