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漂流花自怜,枉相思思恋,她(他)共有的、甜蜜的思恋、思念。他(她)拥有的、痛苦的思念。
岁月拉回到五十年代,他(她)的中学时期。他,十四五岁,一个不懂事的少年。她十三四岁,一位已有朦胧情愫的南国少女。她在关注着他,而他情窦未开。
她和他是同一班级、同一课桌的同学。她能歌会舞,弹得——手好钢琴,学校歌舞队成员。他不爱学习,整天抱着篮球在操场上打滚,一身汗昧。他不知道她在关注他,更不懂得她为什么会关注他。君不知,五十年代的农村,还未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乡村学校内的男女同学,依然是授受不清,不象九十年代的少女少男,拥抱、接吻不当回事。那时,男女同学如果想交往,,想说句话,只能背着同学“偷偷摸摸”,如果不巧被人撞见,那可是“闯了大祸”,刹时全校都会传遍“两个小朋友在谈恋爱”的笑话。他和她虽然天天同—课桌,可她抛出的红丝线“情书”,扣是由其它班级一位年龄较大的同学,“免费”传送的。—封、二封……,红丝线的另一头仍在时空中飘荡,因为他还不懂人间情爱,他所能尝到的,仅是邯极度的“恐惧”。唯怕事情暴露,招来同学孙笑,家长的责骂。
光阴荏苒,三年的初中很快过去,初中毕业后,他和她各奔西东。他考入本土的县中,离开父母,住进学校的学生宿舍,过着集体生活,她随父母迁封繁华的城市。从此,鸿雁双飞。本想,这段对他来说“似有若无”的“恋情”到此可告一段落了,谁知少女炽热的情焰未熄,就在高二的第一学期,他收到一封“信封”非常熟悉、字迹也非常熟悉的信。不言而喻,这是她寄来的,拆开信封,“笃”地跳出——张彩色生活照片。照叶亡的她,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半显娇娆,更加艳丽,已长成一位标准型的南国姑娘。这张照片,他一直保存到他和现在这位夫人结婚的前夜,因他怕万一“露馅”,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信中文词,由于年代久远,记忆中已无“遗跻”可寻了,然读者完全可以想象出个中的内容。惜她的来信“不逢时”,他和所有的高中学子一样,正在全力以赴,为考入大学在拼搏。他扪心自问,答案是模糊的,却冷落了一颗少女的心,在漫漫的长夜中等待……就在他大学毕业的前夕,他接到他高中同学的来信,得知她在几个月之前,逼于父母之命,远嫁香港,她的丈夫是一个资本家的儿子,也是广东人。也许,她带着一颗既欢乐而又痛苦的心,去拥有她陌生的新生活,而他在默默地为她祈祷,祝愿她新的生活愉快。
生活往往是美妙而且无奈的,在他(她)拥有生活中一件美好的东西时,也许感觉不到什么,而在失去它的时候,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却不时在撞击他(她)的心扉。在时光流逝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模糊的往事却时常在梦里再现。梦中的他,是这段往事的主角,一个积极的、痛苦的追求者,他追求她,向她表白“他爱她”,希望她能够答应嫁给他。可是,梦里的他,得到的只有一个“No”字,……一觉醒来,南柯一梦,几多失落、几多惆怅。梦里的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配角,一个高傲的被追求者,一次次,她总是“似隐似现”,在数十次的梦中,他仅有一次看到和当年照片的年龄段相仿的她,他一次次向她求爱,她毫不吝惜他对她的一片钟情。一急,如同往次一样,又别了那值得回忆、值得流连而又可“恨”的瞬间,回到这个精彩而又无奈的人间。
他苦苦思索着这一幕幕的往事,思潮难能平静。也许,这是情场中的“报应”,她以特有的形式,向他讨回少时的情债。回想当初,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用她纯真的少女之心,尝试着向世间呈示她少女的花蕾之时,一次次失望的期待,此时此刻,她的心情难道不是梦中的他的心情?她应该对他进行报应,讨回失落的过去。也许他,对这个世界已有所领悟,懂得“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真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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