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怡(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口述:小青
年龄:21岁
时间:2月4日大年初四晚
地点:黄石市内某茶楼
采访:东楚晚报记者 文怡
引子
春节前夕,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有许多心里话想找人吐吐,然后哪怕死掉也无所谓。她的声音很苍老,并不像她所描述的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我问她你一旦把心事公布于众,会不会招人笑。她说她现在武汉,一时回不了黄石,只说自己的事让她非常苦恼,但在吞吐之间,总是闪烁其词,不愿多说。
我以为不了了之,不久却收到她的好几条短信,多是新年的祝福语。大年初四天气暖洋洋的,大地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小青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她除夕前自己就已增经从武汉回到了黄石,并且在大冶老家呆了两天,就一个人跑出来了,今天正在街上看姐姐,问我有没有空在一起聊聊。于是她又约定晚上6时在某茶楼等我,在茶楼门口有位长得很像新疆人的姑娘就是她。
于是我暂抛节日独处之静,按时赴约,在茶楼里,一位身材非常火辣、有着诱人的高翘胸脯、肤色略带古铜味的女孩的确长得挺像新疆女郎,齐肩长发至肩部向上卷起,一对锃亮的双环大耳环自然地从浓发丛中垂出,晃晃的很抢眼。落座了,她很动情地讲起她的心里话来——
那一刻,我选择了逃婚
我是黄石市大冶陈贵人,家境一般般,我只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家中有姊妹几个,我在家排行老二。四年前我就外出广东打工去了,拼命赚钱,把自己“装修”一新,加上自己长得非常性感,回到农村老家,自然非常抢眼,十足一个城市时髦小妹。
农村人结婚早,我19岁那年,到小姨家去玩,一个年轻的小男孩看上了我,虽然他大我2岁,但我总觉得他太小,一点也不成熟,做起事来也不稳重。我回家不久,那男孩便托我小姨来找我,说他看上了我,后来,他主动到我家为玩,我们全家对他都还满意。
过不了多久,他便为我家提亲了,带来了许多礼品,我觉得无所谓似的,便答应了。他家是开车的,条件还不错,那时我答应他,好像全是为了占他一点小便宜似的。因为我们那里有个风俗,男方把女方退掉(即退亲),男方送给女方的礼物可退可不退,女方不想跟男方定亲,男方原来送给女方的礼物不用退还。我想先交往交往也无妨,到时候不中意,炒掉他还能落点彩头。
然而这个男孩并不知情,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种秘密渐渐地演化成了内心的骚动,像涨潮的春水一样拍打着我的心。去年春,我和他正式定亲了,父母带着全家人忙忙碌碌地打点着嫁妆,他家也重新装修了楼房,买了家用电器、日常用品,只得喇叭一吹,拜堂成亲。
但这时,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并不爱他,我是为了成亲而成亲。我不能随便与他结婚,我心中还装着许多梦想,还有那个大我近十岁的男人在我心中的秘密影响,他彻底俘虏了我。我跟父母说了,说我不爱他,我不想结婚。父母很震惊,怕我跑了,就把我的身份证给藏了起来,并且整天对我说“大道理”。
在我即将出嫁的前一个月,也就是2001年的早春,在两家人都在欢天喜地地大操大办时,我揣上一点钱出走了,先到了武汉,后辗转到了深圳……
这个男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我心中的那个已婚男人叫东,大概四年前我就认识了他,他大我10岁,生有一子。我不知道是怎么认识他的,反正认识那位快跟我结婚的男孩要早得多,也要熟悉得多。我似乎对比我大的男人尤其是结了婚的男人非常有好感,我觉得与他们一起,话能谈得很投缘。东就是这样的人,他给了我许多未知的东西,随着交往的增多,我们的身心很快就融在了一起……
就在我快要结婚的头一个月,我一人跑到金山店找到了他,请他给我一点帮助,因为父母知道我不想结婚的想法时,很是不悦,身上也没有装几个钱。他那时正在金山店开矿,小有钱。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站在厂矿大门口问来往进出的工人,他们一个个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问了上十个,居然没有人知道东。后来总算找到了认识东的一个人,说东出事被拘留了。这个朋友便带我去看他,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没能见到他,说是转到大冶了。于是我们又到大冶找他,总算找到了,我们很高兴。
不久我逃婚了,去了深圳,这中间东偷偷地给了我许多支持,包括盘缠和手机。在他狱中这段日子,他天天给我打电话,很准时的,聊了一两个月,花费每月都是一两千元。他说他出来后一定帮我找工作,我不想工作他就养我。我想那时只是他在狱中的寄托罢了。
我在深圳一家公司上班,每天七点半上班,晚上常常加班到十一点半,也没有太多的业余生活,东的电话成了我的安慰。
2002年3月,东出来了,承包了一项工程,赚了钱。但随后他就很少给我找电话了。每次即使能聊聊,往往不到10分钟,他就关机了。后来我再怎么打也打不通。
一次,好不容易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说:你在那么远,你不要打工算了,回来吧,我养你。这时我与公司的上下关系处理得相当好,一月能挣个二千块,老板还收我做了干女儿。但是为了他,为了心中的爱人(我并不在乎他结婚了没有,也不在乎我的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还是和老板结清了薪水,去年8月,我揣上这几年打工的积蓄2万多元回到了大冶。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满怀信心地回来时,他却一瓢冷水泼下来——你回来已经晚了——在一家宾馆里他“约见”我时说。他左边抱一个女人,右手搂一个女人,却把我冷冷地晾在一边。
原来这几个月,他又攀上了一位广东的女商,她很会做生意很有钱,他们正在商量拿结婚证的事。后来,那个女人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与东的事,几次打电话恐吓我,说他们快结婚了,你这个小妖精再来就我告我上法庭。我可没有这么卑贱,这么无赖。爱了就算了,没什么了不起。
我并不想破坏他的家庭,要不,早些时我就会怂恿东与他的妻子离婚了。但我也是女人,我也想要有个家,只是这是单纯的心灵上的家,而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
我见过东的妻子,一个很本分,很有耐心的女人,她把家收拾得里外顺当,儿子也调教得非常聪明。在东出事的一年多里,她一人承担了家庭的重担,并且耐心地等他。我很佩服她,我并没有想拆散他的家,更不想把我和东之间的隐秘告诉她,让她徒增烦恼。
我决定快快离开,不再在这个地方纠缠了。我想短短的一生全国我绝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去过,正好趁这心烦意乱的时候,游历一下全国各地……
呵护与爱慰,让我爱上了东的哥哥
我回到了陈贵老家,为爹妈买了些衣服,为姐姐买了部手机,为弟妹们买了新书和本子。安排好家人,我便背起简单的行囊,揣着2万块钱,开始游山玩水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到过三峡,游过桂林,去过北京、到过大连,上过杭州的天堂,住过上海的酒店。
到10月份,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一阵痛快的玩乐后,得到的是种解脱,但还是有点失落。我便来到了武汉,在一家宾馆当起了服务员。
要说现在的手机短信可真是发达了。随处都可能接收到不知名的人发来的消息。一次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一个自称吉的说自己是东的哥哥,听说过我的事后,很为我不平和叹息,想见见我。我不知道是哪位无聊的人又在搞什么恶作剧,没有理会。不久又收到了好几条,我见其言词恳切,便拨通了他的手机。
通过简单的询问,我基本相信这们叫吉的就是东的哥哥,至少也是东非常熟悉的朋友。吉说有机会想见见我,我说,见面还是免了吧,聊聊就行了。他的话很中听,看问题非常透彻,很暖人心。吉告诉我,他弟弟常提起过我,最近听说我与东“分手”的事,便想劝劝我,但他并没有把这想法告诉他弟弟东。聊了一段时间,我对这个男人有点好感,但见面我却暂时不敢。
今年春节大年初一我便离开了家,一个人跑到大冶城关租在一家宾馆。这几天我的手机不断地收到吉的短信,他说一定要见见我。我想这几天先和城关熟悉的朋友们好好地串串,并没有一定想见吉。但他的短信又响了起来,我只好跟他说,晚上就在某茶楼见个面吧。
当晚,他来了,这让我很是惊喜,因为他长得是如此的像东,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这让我很欣喜,如同遇见故人。当晚我们谈了很多,谈了很久,我们喝了一点红酒,脸上都泛着红。当晚,我们很自然地热烈而激情地拥在了一起,我好久没过这种生活了。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觉得我的内心深处有种需要,有种深深的伤痛,我不知道爱我的人真的会对我付出全部吗?我好像也不需要,这片刻的缠绵也许就足够了。连续两天,我们把手机都关了,也没有出过宾馆的大门,我们拼命享乐着,好像以前互欠了对方很多。
我并不想让他的妻儿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对已婚男人的兴趣也许是我从小缺少父爱的原因,因为我爸爸话语不多,对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才叫关照。我请你把我经历写出来,算是对我自己内心的一个安慰吧。我憋得难受,我只有说出来,心里才舒服。以后我可能还得去广东、去深圳,继续打工,继续生活。我的爱、我的寄托就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中、轰轰烈烈的爱恋中。
打工岁月,我让自己彻底放松
记得前几年打工时,我也有许多值得回忆的东西。但是总有一些眼睛盯着你,好像“红颜多薄命”是个定律。可能结了婚的男的都有“猎艳”的心理,见到漂亮的女人总会心动。我碰过好几回这样的事。
一次一个陌生的男人拨通了我的电话,说是打错了,听我话音是同乡,不觉却和我聊起来,后来说有空到大冶找他。去年圣诞节,我回到了大冶,和一个姐妹一口气喝了四五瓶红酒,结果一结账要五百多,可我们身上带的钱不多,还欠200多块。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于是就试着给他拨了手机。不多时,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来了,还牵了一个3岁的小孩子,见了我们,眼睛一亮,当即就给我们付了账。
世事就是这样,有时恶作剧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导演的呢?记得在深圳打工时,一次和同事们上夜总会,一个侏儒在台上忸怩作姿,问谁敢上来亲他,他今晚就“嫁”给谁。平时我在姐妹中胆儿是最大的,在姐妹们的怂恿声中,我挺胸收腹走上台子。那还是夏天,大家都穿得少,我显得很性感。我冲上台子对他亲了一口,台下众人轰笑不已。快散场时,那个侏儒居然把我拉到一边说,小妹,今晚我陪你了。不容分说,踮着脚一把抱住我,头还没抵到我的胸脯。我一掌把他打得老远。
在这里,我遇到了我所在公司的老板。他是个广东人,但开始我并不认识他。只记得他当时总在车间里走来走去,我还以为是个监工。说起来这里还有一段插曲。
刚到深圳时,我没有什么技能,工作之余便到一处立交桥上找工作,每次都会被旁边看相的人拉住,说我有福相,将来能大福大贵。开始我不信,慢慢地也发生了兴趣。于是,我就拜一位老先生做旺师傅,学习看相术。不多久,我很快成为了一名高手,也学师傅一样,扯个横幅,画个八卦,一下班也跑到立交桥旁为人看相。路上行人很惊奇,突然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了会帮人看相,都齐刷刷地聚拢来,我的生意居然特别好。当然看相的多是青年人,也许前来找我看相的多半是来看我相的。
一次,一辆小车在我摊前停下了,他走过来要我帮他占一卦,我一看,好像是那个监工,便替他随便算了一卦。第二天上班时,我老是觉得那个监工在那儿看着我。于是我就说,你老看我看什么?他便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没想到你还有那门本事,下班后,经理说有事找你。
下班后,我跑到经理办公室,让我吃了一惊,怎么是那个监工?厂子有二千多人,我刚来不久,并不认识经理。他说,你不错,等会儿我请你吃饭。我说,老板,我要是不去呢?他说,别人想我请还想不到呢。我说,老板,这是下班时间,上班你可以管我,下班你管不了,拜拜。说完我就跑了。后来老板还真器重我,给我提了职,又给我加了薪。去年我离开厂子时,说是要回家学习电脑,到时候以便从事管理工作,但他并不知道我是为了了却一个心愿。
现在想起来,也许是我自己太多情了,总是把许多美好的想法拿到生活中去寻找。到头来,我虽然得了短暂的欢乐,但是总觉得心里发虚。就说吉吧,我现在很爱他,但我并不能保证等我老了以后,他还会像我爱他一样地爱着我。
我想我以后也许将不会想结婚的事了,我只爱我心中所爱的人,爱着我爱的生活方式,好好地过一生。我想只要我把弟妹送上大学,等他们长大成人后,我就是死了也不后悔。
本文章版权归新浪网与文章作者共同拥有。未经许可,严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