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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巧克力情人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3月27日13:26 网妖网

  玻璃橱窗里一颗颗精致的巧克力糖果,仿佛一群具有魔力的小妖精,甜甜地粘住了誓言,粘满了记忆,那浓浓的可爱的诱惑是一份永远挥之不去的情结。

  从记事起就知道巧克力是一种有着特殊口感的甜食,小时候有挑食的毛病,几乎所有的零食里我只吃巧克力那腻滑的滋味,缓缓滚动在舌尖,让人感觉快乐而兴奋于是,巧克力成为了点缀童年生活的一份不可替代的甜美回忆。

  后来,在小思的书中,懂得了巧克力代表的特殊涵义。

  那时,是怀着怎样一份兴奋不安的心情,穿梭在超市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巧克力之间,空气里满是清甜的香气,精心挑选出认为是最为独特的,想象那个一脸孩子气的英俊男孩在接过这份充满爱心的礼物时,眼中会闪现出多么生动的神采和感动!然后在深夜的一盏台灯下,他会细细品位巧克力在口中滑柔的感觉,于是内心满是温暖。这样的情节在脑中闪现时,亦如初恋般的斑斓灿烂而美好。在购买巧克力的人群里我还为自己脸上的稚气显现出的年龄而有些心虚,和脸红。

  接着是一整天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寒冷空气中飘飞的小雨和街上对对紧紧依偎的情侣。等待着他的电话。巧克力已被我精心包装好了,里面的小纸条上还写着十六岁女孩才会有的那种善感酸涩的诗句……可是天色渐渐昏暗,雨滴变成雪花的时候,我始终没有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想起前一晚上他把我送到楼下,告诉我他对二月十四号这个日子的到来有些紧张,甚至不知所措,但人总有第一次,他会让自己和爱的人生命里的第一个情人节怀着新奇感开心渡过,我突然有种跌入深谷的感觉,隐隐觉得那是欺骗。

  而那时候的骄傲与矜持又让我不可能在那天主动给他电话。电话的那头是个巨大未知的茫然。夜里,我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而那个本身应毫无疑问的电话,始终没在情人节那天来到身边。

  醒来时,已是半夜三点半,我打开窗户,愤怒地把那盒倾注着全部感情的巧克力扔出去。泪水开始悄无声息地涌出……

  后来我知道他在十六岁那年的二月十四日患了急性肺炎,低烧不止。赶往医院看望昏睡的他,桌上放着叫朋友从他家里拿来的十一支玫瑰花,因为一直浸泡在糖水里,花瓣显得新鲜而饱满。十一,是我十六岁以及那以后都一直喜欢的数字,而那份被我扔掉的巧克力,则是象征了青春年少的冲动遗憾以及美丽心情。

  十七岁,身边的那个男孩显得有些稳重和成熟了,我们都曾在高中年代丰富了彼此年少而单纯的生命。虽然巧克力是我们平时最喜爱的零食,但情人节这天我还是希望用这一传统的略带俗气的物品,来表达我的心意。挑选到的是一盒很大很大包装精美有着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不同滋味代表一年多来我们给予彼此的幸福,甜蜜,伤害,和疼痛。我想告诉他爱情本来包含着这些元素,但却也丰富精彩,让完美主义的他懂得包容。我记得,那天的九点以前是完美的。在欢乐的人群里我们的幸福无懈可击。我们坐在河边看着泛着亮光的水流聊天,一直到我不得不回家的时间,起身时,却发现我们放在身后的黑色背包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里面有我送给他的一大盒还未拆开包装的巧克力!

  在回家的车上他哄我入睡,在漆黑的楼道里吻去我的泪痕,可是十七岁的二月十四日,我的男朋友仍然没能收到,没有品尝到我送给他的那份甜蜜。

  高三,月食用巧克力数量明显增加,原因是缓解高考压力。二月十四日清晨我塔上飞往北京的航班,在那里进行为期一个多星期的北广专业面试。那天当我到达那个陌生的城市,看着花店里大束大束的鲜红玫瑰,看着广院里一对对手牵手的大学生,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如此焦灼而巨大。那时候的我已和那段如梦如烟的初恋挥手道别有八个月了,校园里我们行如陌路。夜晚安顿下来后,或许是人在异乡容易变得脆弱,或许是脆弱来袭时人的理智就不能阻挡情绪。我在零下七度的电话亭里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充满磁性给我全身的温暖。是我,我在北京广播学院旁边,我今天特别的想你这种感觉直让我想哭……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分手以来的第一次对话,竟如一对多年的恋人,那一刻,我真的怀疑,其实我们从来就未曾分开过。

  未了,他说明天就要面试,给自己买块巧克力吧,那东西热量高,会让你底气更足的,还可以防寒。

  挂了电话,去了一家深夜里亮着微光的小卖部,要了块最大的德芙黑巧克力,一边啃一边独自一人摸黑回宾馆,我感到风吹着挂满泪水的脸,如刀割般疼痛……

  十九岁,我和一个不爱的人谈恋爱,一个对我很好成绩很好相貌酷似黄磊的北航学生(就是我曾在小说《飞蛾圆圈舞》中提到的可)。他的执着和真诚给我的感动让我无法拒绝,因为孤独,让我接受了这份如今回想起来最愚蠢的感情。情人节他约我逛公园,我说好,然后随便去买了一盒巧克力和一条围巾。

  见面的那一刻,我把围巾递给他,却把巧克力藏在了包底。我还是不愿意把曾载满我高中年代所有梦幻回忆甜蜜酸楚和伤痛的这一事物庸俗对待,变成一份形式的元素,如同看起来充实幸福而实质空洞的生活。我要留住一份美好的,宁缺勿滥。

  生活似乎在和我开玩笑,后来接到另一个电话,是个一年多未听到的声音。告诉我为了这个情人节他专程从广州赶回了贵阳。这是个曾经爱过但未得到过的人,他一直行走,一直漂泊,令我恐惧,他凭着直觉做疯狂地浪漫地事情,却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也就是小说《主人公就叫突来的风》中本身的主人公),我感到眼中暖暖的液体,告诉可,我必须去见一个重要的的人。

  我想我的巧克力应该送给他了,这让我高兴。四年了,我的巧克力终于可以在情人节这天送给我想送的人!路灯下,我看见了那一身黑色的孤傲身影。我们拥抱,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紧紧搂着我,让我眩晕,我以为他在我身边了,就会从此停留了。甲秀楼的河边他点燃了绚烂的烟花,告诉我他打算五月份去法国学油画。烟花诡异的光彩照在他脸上,我突然感觉好陌生,又是一种熟悉的疼痛。但是我还是让自己微笑了。

  他问我第二天我们几点见面,而我只是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今生都不想再见他,今生都不想了。在眼泪将要决堤的那一瞬我转身钻进了出租车……(后来就有了那篇《你是帅哥又怎样?》)

  我的巧克力始终没能送出。

  又一个情人节过了,一千零八十四天以前我坐在二十七层的高楼天台上看星星,期盼着能有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与我同样感动着夏风的清凉透明和星空的神秘深邃。一千零八十四天以后,生活如同兜了个大圈子,我依然孤独地行走在城市的石头森林里。情人节,我还应该买一盒盛满爱意和甜蜜的巧克力吗?可是又能够送给谁呢?我的巧克力情结,又会是谁在什么时候才能帮我解开呢?

  文/小静脉


责任编辑: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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