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桃红翠绿(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征集文章插图
我对职业女性的概念最早来自一部黑白片《丽人行》。那些“白领丽人”穿着合体素雅的旗袍,烫着细密的卷发,高跟鞋在石马路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看这部片子时,我还在上小学。当时我就想,多美啊,我也要这样。后来上了大学,后来被一家外企录用当了女秘书。上班第一天,香港女老板对我说:“啊呀,你怎么也不化妆,还像个schoolgirl,穿的也不对。”
现在,轮到我指点新来的schoolgirl了。我在一家知名的化妆品公司当高级主管,我喜欢照九晚五的生活,每天都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每天早上出门前,我都花半个小时化妆,不化妆出门,我就觉得好象没穿衣服。小时侯,我曾经梦想当演员。现在我的舞台变大了,走出家门既是舞台。
上班的路上,我喜欢看行色匆匆的人们,也喜欢被人看。一到办公室,真正的时装SHOW拉开序幕:Lily何永远穿超短裙,她的一双美腿是她的商标。Tina钱只穿黑白两色。她说:“我不允许身上有第三种颜色。”Rebacca周不记得她穿过裙子,实际上背带长裤和斜绒衬衫也很配她。
兰蔻刚出炉的彩妆系列,马上就有人涂在脸上了。总经理很高兴有我们一帮人当下属,我们是最忠诚的消费者,最直接的市场反映。所以这个美国大男人也乐意帮我们在香港的莎莎捎带点化妆品。每次公司有人出国公干,都会得到一张捎带化妆品的清单。
每个人都在表现自己,每个人都有可能异化成主角。表演的报酬,每个月直接寄入我们的银行帐户。
我们的办公室香喷喷的,除了产品陈列,女孩身上的化妆品的芬芳,还有四季不断的鲜花。老有人给这里的女孩子送花,有时甚至是匿名的。Lisa张有一天打遍了城里男性朋友的电话,想调查出是谁让花店送了一大捧情人草。最后有人坦白了--他是一个公司的经理,和Lisa在飞机上有一面之交他认定了Lisa象他多年前的一个女朋友。
我走出校门6年,从秘书干到了今天的位置。朝九晚五的工作赋予我新生。当我第一次到巴黎公干时,见到了KATE MOSE,她真象一副骨架!我还远远的看到了TOM FORD,他真酷。我们公司在巴黎的办公室,在电子屏幕上打出了一行欢迎我的文字“WELCOME mslody CHANG from Shanghai“没有朝九晚五的工作,我不知日子该怎么过。
午饭时候是我们的gossip时间,我们有身好的餐厅,套餐是两荤两素一汤,还有水果点心,冰淇淋。男人常常不明白女人为什么热衷于gossip,其实那也是一种交流,是一种归属,吃饭的时候不gossip那还做什么?
扎堆吃零食,是朝九晚五的另一大乐趣。不论在家多看不上眼的零食,一那到办公室来包管统统报销。每个出差的同事都会捎些特产回来,休息室便成了食品博览会,更别说每周一次的potluok,每个人生日时的蛋糕,圣诞大餐。
我们办公室的一面墙完全是玻璃,窗外是临窗而卧的高架和一幢幢高层建筑。华灯处上的时候,高架上的一盏盏路灯亮起来,绵延不绝,好象没入了一座大山。处于38层的我,则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窗外有没有污染,我不在乎。
杂志上关于“全职太太”的讨论,实在是荒谬。到家,失去了舞台,和作为观众之一的丈夫也变成了文艺批评家。当workman,碰上了不好的老板可能跳槽,当housewife碰上了不好的老板是不归路。
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那么不愿意自己的太太当workman,即使是头雄师,求偶的时候也知道让他的女朋友河东狮吼两下。
也许是我们自己在成长,也许是世界在变小。走过一遭才发现,其实我们与别人的不同,大家的优点和毛病都差不多。似乎谁处在一个更先进,更优秀的团体里,就更有享受优越感的可能。当然,很多时候,坐在飞驰的列车上的人会误以为自己就是那列车。每当我平静的叙述中国女性与男性同工,同酬,平起平坐时,西方女子总是瞪大惊奇的眼睛问“真的吗?无论她是惊讶还是怀疑,我都会依然平静的回答,当然。”相反,我倒有些感兴趣,为什么她们要费心去catch man?
我们得感谢母亲们:她们生在一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她们的独立,自强,自尊遗传给了我们,让我们得以平视着男人成长;她们还为我们培养了自尊,平视女性的男人们,让我们从一开始就处在健康,良性的两性空间里。我们真的很幸运,不必迎合,忍让男人,也不必拉开架式,随时准备和男人开战。我们要做的只是更象自己。
稳固,良好的职业,是普通人生存和自尊的前提。工作,即可是谋生手段,又可是快乐源泉。
下班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一盏盏把灯关了,只留最后一束追光灯打在前台公司红底白字的招牌上,象演出后寂寞的舞台。再见,明天又有一新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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