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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原创:谁是谁的爱情道具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02日10:04 新浪伊人风采

  文/时钦(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安让。这个名字怪怪的。安——让,甚至不用上嘴唇碰下嘴唇。安——让,张着嘴就这么出来了,像是一个人惊讶地吐一个叹音。

  从小我就喜欢土里土气的小石子,长相丑丑的小狗狗,看到它们,会有一种柔情自心
里漾出,觉得它们躲在角落里就是等我来爱的。

  它们需要的是一双温情的眼神。我说,我来了。

  第一次见安让,我心里那一双小手就羞怯怯地伸了出来,抚摸他的柔软微卷的头发。他身上那种痱子粉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去抱。

  安让谦逊的微笑像是一只小猫。许智唐就不是这样。许智唐也笑,笑起来颇霸道,像是要把你整个抱拢过去的气势。我和许智唐在一起,心跳多过甜蜜。可是对于恋爱中的女人,心跳和甜蜜有何区别。

  那时,安让是许智唐的舍友。而我,则是许智唐臂弯里的女友。很多次去他们宿舍,总会碰上安让。他悄悄地看我一眼,然后别转眼神。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眼里像是躺着一只忧伤的小鹿。

  荷叶说,许智唐多好啊,四年的大学里,他除了一度喜欢过一个女生外,只爱你一人。他和她只持续了两个月,而瑛虹,你俩四年!你知道多少女生暗恋他!

  我当然知道,这包括荷叶。第一次我知道许智唐的名字,就是从她的嘴里听说的。许智唐是荷叶的东北老乡,第一次老乡聚会回来,荷叶轻快地说许智唐这个名字,脸色有小小的红晕。

  后来,许智唐来找荷叶,就坐在我的凳子上。我一回屋,便见到他。四目相对,从此一颗心坠入他的眼神。

  从此,许智唐和我出没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人多的时候,他也会出其不意地吻我。我贪恋火花一样放纵的感觉。

  许智唐说,女人是猫。我并不想做他的一只猫,可是我喜欢窝在他怀里。他除了很有男人气,并不是很细心。可是那几年,我就愿意把他的衣服拿来洗,就愿意在自己六楼宿舍的窗栏杆那儿晾一竿子男人衣裳。他参加学生会选举,请人吃饭,踢球,我就愿意那么狂热陪着他到处游说。

  许智唐这样的男人,我自动做了小女人。

  即便他是为了谁,我也心甘情愿假装不知道。又怎样,我是那么卑微而狂热地爱着他。即便,除了那些热辣情迷的动作,他从不说一句贴心的情话给我听。

  2

  大四那年的冬天,一个大雾的早晨,我去找他。安让的态度极其暗昧,像是脸上盛开了一株暗夜的蔷薇。他口齿清晰地说出一个宿舍楼的房间号,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定我。那是个女生楼,我敲门,大声喊许智唐的名字。

  那个女孩穿着蝴蝶图案的睡衣出来,傲然地看一眼我。可是,我没待许智唐出来,自己就没有出息地逃开了。没有理由,倒害怕他一贯的尊严扫地,尤其是在我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女子面前。只记得,狂奔在校园,一个人在大雾里流泪。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的手里是一品红。奔跑里,缤纷落地。

  许智唐喜欢红色。我早就想在那一天送他一份鲜花礼。一品红,据说是一个虔诚的姑娘送给圣婴的礼物。圣诞节来临,那个姑娘很穷,没有钱买礼物送给圣婴,哭得很伤心。耶稣听说了,便安慰姑娘说,你会有送给圣婴的礼物的。果然,姑娘的泪珠落在地上,长出一株植物,红艳艳的,便是一品红。

  那天,我把一品红送给许智唐,是想看他的笑脸的,却不料自此踏上陌路。

  到底要尘埃落定。许智唐在电话那一端沉默了好一刻,才说,“好吧。”他并没有解释什么。我最恨的也是这个,那么笃定我会回头,连我的背离都看轻。

  找工作找得晕头转脑。突然有一天,许智唐抽空叫我,毕业跟我去北京。

  我笑出眼泪。这是求婚吗?不是分了吗?

  他不语。呵呵。四年跟他,突然厌了做他的爱情崇拜者,幸好人生长长,还有时间去找自己的一间房。

  其实我早已明白,我总有一天不再做他的道具。“你如果惩罚那个女人,不必用我去刺激她。”四年来,我第一次如此胆大妄为地揭穿他。

  说出来,并不痛快,心底有一丝痛,慢慢蔓延开来。那一片,像是被钝器伤着,一边做梦一边空荡荡地疼。

  曾经,那个女孩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另寻一支潜力股。他却用我来激活她的妒意,可是,那个女孩还是要走,是和那支潜力股去遥远的英国。

  许智唐,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掌控的。除了我这个傻瓜。可是,我也不干了。

  许智唐看我一眼,像是决计要舍弃一个用惯了的玩具。他去了北京,他一直想去的地方,我则留在了古城西安。

  曾经,我想用自己的爱唤醒他的爱。

  3

  半年后我第一次在西安遇见安让,那是一家位于巷子深处的酒吧。暧昧的灯光下,人影晃动,可是安让清亮的眼神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我们第一个表情只是咧嘴笑笑,像极了电影里的旧情人见面。可惜我们不曾恋过,在他面前,我极力避免的是许智唐三个字。

  安让聪明,并不说许智唐一句话,这一次,我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相遇。除了寂寞,再没有旁人。

  谁说世事无情,从此又是一个暖春。

  在安让的小小公寓,我们喝清茶,看一些新的旧的牒片。偶尔,也会有瓜子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我问安让,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安让说,就是这样啊,现在就很好。

  他的长发遮住了眼神,像是一个忠贞的柳树情人。

  我也喜欢这样的日子,平淡得没有一丁点奇迹。如同晒在阳光下的一盆水,一望见底。有时我怀疑安让是个女孩,他那么柔弱和忧伤。可是听他浅吟低唱,我置身春光。一样有爱。

  安让懂得怎样让我愉快起来。秋日里,他习惯买一大袋子水果回来,有香蕉和葡萄柚。安让解释,科学上讲这是可以令人快乐的水果。只有快乐的水果,才可以吃出开朗的心情。

  我说,我会变。安让说,我以不变应万变。我说,你会后悔,也许我只是歇一歇。安让说,为你哪怕说什么后悔。

  习惯了许智唐的大男人态度,我相当享受安让小家碧玉式的绵绵情话。以为,就此有一个自己的窝,可以把这段爱情当作终身的事业。

  偶尔,安让会在突然间将话题转向许智唐。那一刻,就像平缓的小溪突然转弯,阳光下溅起暧昧的艳光。多半是在床上,他冷不丁提起许智唐那三个字,然后是一个长长的破折号,并不见下文。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在那种时候提起另一个男人,我不想问。

  于是就意乱情迷,于是我们像要忘记谁似的——争相燃烧。许智唐,这个名字是一个火星。我也喜欢听。

  不过平日里,安让从不提许智唐的名字。有时他望着我出神,我叫他,安让。他就会晃一下头像是要甩开什么东西。我知道,我曾经的爱恋伤害了他。

  4

  初冬的一天,荷叶打过电话。瑛虹,许智唐回来了,一个人。我不明白荷叶为什么把“一个人”咬得那样重。

  隔天下午,开着小小的蓝色POLO去荷叶的家。荷叶毕业第二年即嫁作人妇,辞去累人工作,一个人安心做太太。生得一双女婴,打扮得花团锦簇,惹得一旁的人都去抱。有时我也会想,如果当年不是许智唐,我是否如今也像荷叶,只有微笑肌在生机勃勃。

  许智唐的面目还是那么分明,只是隔了三年再见,平添了三分孤寂。第一眼,心竟忘了旧痛,跟了他的眼神荡秋千

  过得好不好,他问。

  我极力去想安让清澈的眼神,然后,我才能微微一扬头,好。转身去逗那两个小娃娃。这世界只有他们最天真,我弄一个鬼脸,俩小人便咧嘴笑个不停。

  离开的时候,许智唐坚持送我。你变了,瑛虹。

  我嗤一声冷笑,这年头哪家的孟姜女在苦熬,何况又没人要我等!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女人但逢穿起盔甲,整个人变硬了,便不复可爱。

  可是,到底有什么在车里流淌。我停车,那个肩头便斜了过来。借了路灯的光,他的眼神又一次开始蛊惑我。今晚夜色撩人。其实,如果没有一丝期盼,我完全可以不去荷叶家。

  瑛虹,要嫁安让,你考虑好了吗?我挣脱开他的那一瞬,许智唐说出一句话。转头去瞧,他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暖暖的成分。

  隔着茶色的车窗玻璃,我冲他摆手。再见,我曾爱过。

  5

  晚上十一点回到自己的家,安让在等我,他说打我手机得知我已关机。我忘了,我答应安让等他下班后一同去买结婚用品。那些喜气洋洋的靠垫和床单。

  安让的微笑一如既往,只是我心头发虚。

  安让抚摸一下我的长发,瑛虹,许智唐回西安了?

  心头为之一凛。是,他回来了。抬头看安让,他的眼神一如鬼魅,他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合,“许智唐总是用古龙香水。”像是责备,却又轻轻地像是安慰。

  一滴泪落下,我抱住安让,从此只有我和你。

  我们还是去了家居城,人声鼎沸,多少个孤独无依的人要找一个窝安身。纵使许智唐来去过,我还不照样吃饭,穿衣,做爱,然后和安让一起去菜市场?

  这一次,我全心全意去做一个喜笑盈盈的小女人。

  新房收拾停当,我约了荷叶来。荷叶叹一声说,真打算结婚了?我说是。荷叶又说,真爱安让吗?我说,安让爱我多一点。荷叶检视厨具时再一次问,还会有变吗?

  我笑骂,你这丫头坐享天伦,看不得上帝惠顾我这可怜人?

  还是变了。安让在结婚前一夜,第一次喝得烂醉。他说,瑛虹瑛虹我们算了吧。我不爱你。我不明白,安让便继续说,说个不停,直到我将脸埋在掌心。可是,手太小,泪还是漏了出来。

  安让没有爱过我,他惟一爱的人是男人许智唐。安让不过是借了我,寻觅许智唐在我身上走过的路。安让说,瑛虹,对不起。

  我试图微笑。安让,一生能有几次爱,为什么两次都要告知我真相?没有真相,也许我可以快乐一辈子。我吃了那么多快乐的水果。

  想起许智唐说,要嫁安让,你考虑好了吗?瑛虹,我希望你幸福。

  我祝自己幸福,从此爱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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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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