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总能看见放在我床边那最新鲜的玫瑰花,总能看见褶皱的床塌上昨夜风情万千的痕迹,我的脸在晨色中微微泛着满足与羞涩的光晕。
该怎样向你描述我们春色无边的森林蜜月呢!
离开纽约的前一天,我们悄悄私定了终生,我们没有举办订婚仪式,更没有去纽约市
政厅履行结婚登记,但我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许诺将永不分离。
我认命了,既然是上帝把他带到我生命里的,我同样又是上帝给他的最大的礼物,我们不能违背这命运的安排,我们的邂逅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某种宿命。
我不惧怕婚姻,但也已经不向往婚姻了。我承认我是有些离不开身边这个男人了,但是,却没有那种神圣的感觉——当彼此许诺永不分离时。没有那种感觉,真没有。今天的我已经无法想像当初的我在踏上红地毯前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激动难安。
我问自己:
是因为我更爱格兰姆吗?
是我还没有碰上一个真正值得让我不顾一切地走进婚姻的男人吗?
是因为身边的男人是John,一个有着文化沟壑的美国男人?
还是因为我的心态变了,对婚姻不再有憧憬?患上“婚姻恐慌症”了。
我也说不清。
但是我明白,
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是啊!在经历了那次“9•11生死婚礼”后,我怎么还会是当初的那个我呢?
失落的总归是找不回的。
我已不在乎成为新娘,成为爱情中的女人就行了。
如果让我说偏激的话,那么走过婚姻就是最终背离激情,步入一种世俗的生活。之后,也许一生就像感情的修理工,修补日常的、心灵上的缺口,因而也就无所谓新奇了。
所以,当那一次John在挪威的森林里,突然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以一种庄严的神情正视着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请求我嫁给他时,我的眼睛充满了光亮,两片嘴唇轻轻地滑出:
“是的,我想嫁,我要嫁给一个名字叫爱情的男人。”
我永远只想嫁给爱情,再也不想嫁给男人了。
因为爱情,给我的感觉永远是浪漫的,它是“两个人来到秘密的地方,急切地褪下衣裙,纯粹地变回真正的男人和女人,迷失在爱河里;随后流着泪分离,苦苦地长思不绝,等待一次又一次欢乐重逢时的心跳……他(她)在那儿的,总在那儿的。那儿是什么呢?那儿是爱情。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她)还握着你的手——想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却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我真的希望John是长久陪伴着我生命的一个男人,尽管我并不想嫁给他。
会吗?
别问我这样的话,我快要哭了。
但我们正爱着,不是吗?
是世上男人与女人的那种最彻底的爱。
我们正在欢度着我们森林里的蜜月。
每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总能看见放在我床边那最新鲜的玫瑰花,总能看见褶皱的床塌上昨夜风情万千的痕迹,我的脸在晨色中微微泛着满足与羞涩的光晕。
我总是懒洋洋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裸着身子,甜蜜地唤着John的名字,那会儿,他也许正在忙着厨师的活儿,有时则成了后院里辛勤的园丁,也有可能正在当清洁工,或许正悄悄地在我的身边酣睡……他的晨吻,告诉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突发奇想:爱情就像是耸立在山顶闪亮的某样东西,它本身并不是什么欲望,而是精神的光环。但是,你想去攀取,去迎接,那就得千辛万苦地用身体去爬行,通过欲望的阶梯去抵达,用生命激发的热情去赢得它。
而中国的小母亲与她的美国农夫呢,正是以激情召唤着激情,又以激情奉迎着激情。
天哪!在那结实的木屋里,在狂烈的音乐节奏里,他们彻底疯了,他们花样翻新地交缠着,交叠的人体则犹如一具具燃烧的雕塑,在夕阳的逆光照射之下,泛出温情的金黄色。在如此幽暗而空旷的木头房子里,分明传达出一种迷乱而疯狂的欲情。
爱是大自然中最艳丽的玫瑰。
但是如果性里没有爱,如果这一切仅仅为了逃避,为了瞬间的快感,就像没有魂灵的行尸走肉。那种快感和快乐无关,事后你能得到的只能是更深的绝望,更空旷的虚无。
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我们的灵欲悄悄融合在一起,更可以让我们找到自我,也忘却自我的了。
晨雾里,我像弗朗西斯卡一样成了那片被一夜露水浸染过的廊桥边的农田。
夕阳下,我就是康妮,梦呓般地惊叫:我的上帝,请原谅我,我已无法把握我柔软的肉身,它去了哪儿?知道它去了哪儿吗?
夜色中,我试着做回我自己,我裸身跳进无人的泳池,头浮在水面上柔柔地唤着农夫的名字,待看见他过来了,就潜入深处,让他找不到我。
水性这么好的他,海浪般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彼此迎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急切地亲吻着,我感到我快要窒息了。我奇怪怎么在水中也可以这么轻盈而疯狂地进入状态,水面上波光粼粼,清清的水缓缓地流动着;而水下的我们,像一对Beaver(海狸)那样悄悄甜蜜,仿佛那儿才是我们久违的世界……由于水的浮力,一起一伏,享受着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梦似幻的感觉,我迷蒙的眼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可以触摸到他如饥如渴的胴体,在一片月光的清辉之中……
索求着,荡漾着,身体要去哪儿呢?
飘到蜜月的天空中。
作者: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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