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对于不幸的人来说,是梦中才能抵达的地方。家不要大,不要豪华,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疲惫的时候可以轻松地喝杯热茶,烦闷的时候有个人在听自己诉说。这是一个离异了的单身女人的祈求。
她叫芬,29岁,一个善良的女人,婚史很短暂。在一间中专学校读书时认识了前夫,是她的初恋。前夫涛很内向,人也很老实,芬觉得他是可以做丈夫的人选。毕业后两人分处
两地,天遥地远,一年才可以见一次面。两人还像以前一样恋爱,打电话,写信,见面时相处也很融洽,但不知为什么涛一直不提结婚的事。
少女时代的芬清纯亮丽,身后跟着一群追求者,但她却备感烦恼。见涛不出声,芬只好自己提出结婚,那年涛24岁,芬23岁。涛很勉强地答应了。芬见他那个样子,觉得委屈,心想算了,提出分手,但涛却不愿意,并奇怪地说他想自杀。芬怕出事,叫涛到她的单位办理了结婚手续。
两人相处了一周,涛便回单位上班去了。不久芬怀孕了,但到快临产时两人才又见面。涛在家里呆了两个月,又走了。也是在那时,他开始埋怨,他们不应该那么早结婚那么早要孩子,说什么他的朋友们都还没有结婚哩。芬不知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后来才知道,在她怀孕期间,涛已经和他单位的一个实习生好上了,并且同居。
孩子出生不久,却碰到这样的事,芬感到屈辱,提出离婚,涛不愿意,请求她原谅他。涛的父母家人很喜欢芬,也苦苦相劝。芬想,可能是两地分居的缘故,难免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于是原谅了他。1998年底,涛凭一个朋友的关系调到了深圳,离开了那个女孩。
芬是1999年初才知道他到深圳来了,涛给她打电话,再三要她来深圳。于是芬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带着孩子来了深圳。想到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好好经营一个家,心里感到很宽慰。
也许是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生活过的原因,也许他们已经没有了感情,从一见面起,彼此都非常不自在,完全没有夫妻之间的融洽和恩爱。而芬,更多时候像个保姆一样,照顾孩子和他的衣食。涛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芬很想和他谈谈,但每次他都装着很累的样子,不愿意说话。不久芬发现他晚上经常兴冲冲地出去打电话,有时把下班带回来的一些信件翻来覆去地看。芬问他是否有事,他总是含糊其词。
芬说,以前她从来不看他的信件,不动他的办公桌。那天等他上班了,芬打开他没有上锁的抽屉,拿出一封最近的来信。信是那个女孩写的,芬一看头就大了,原来他们一直瞒着她在交往。芬很气愤,马上起草了一封信给那个女孩,指责她这样是多么地不道德。但芬并没有把信发出去,等涛下班后,她向涛摊明了这件事,并佯称已把信寄出去了。没有想到涛很暴怒,说如果芬不把信要回来,他永远不会再见她!而且说了很多绝情的话。
芬深深地受到了伤害。芬决定找一份工作,靠自己养活自己,然后彻底地离开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芬终于如愿找到了工作。那晚芬告诉涛,她要搬出去住,她找到工作了。涛却很不舍地搂着芬,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生活,但他并不愿意为他所做的一切向芬道歉。
芬住到了公司里,偶尔涛也会来看她,打电话叫她回去。想到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离婚,仍然是他的老婆,也想再努力挽救这段婚姻,芬回来了。可是一切并不如人愿,不久又传来他与这边单位一个实习女生搞到一起的消息。芬彻底绝望了。
因为不懂法律程序,离婚的事一拖再拖。虽然婚姻名存实亡,但在他们家人面前,朋友面前,两人依然扮演着夫妻的角色。他们都是要面子的人。直到去年初,他们才拿到离婚判决书。走出法院大门时,芬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也没有了对他的怨恨,只有对失去韶华的遗憾,对孩子深深的谦意。
芬不愿孩子离开自己,所以坚决地要了孩子,而涛也没有太坚持。但谈及抚养费时他却像商贩一样讨价还价,斤斤计较,这使芬对涛充满了鄙视。但涛的父母家人则是芬今生永远感激的人。
芬与他的家人相处不到两年的时间,但彼此感情非常深厚。芬说,涛的父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很宠爱她,芬也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体贴孝敬。芬怕老人伤心,从来不把自己婚姻中的不幸告诉他们。涛的父母回内地后,芬依然经常打电话或是买些礼物寄给他们,逢年过节还寄些钱去,让他们时时感受到来自晚辈的关心。直到离婚半年后,芬才慢慢告诉涛的母亲,她与涛已经离婚了。这件事对老人的打击很大,后来一接电话就哽咽无语,连称自己无福消受如此孝顺的儿媳,自责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他们像芬的亲生父母一样,帮她张罗着再婚的事,希望她早日找到一个好男人,还经常安慰她,鼓励她。芬常常被他们的质朴和善良感动!
跟所有女人一样,骨子里芬也是个喜欢浪漫的人。喜欢生活中有些小情调。喜欢一切可爱的小动物,喜欢花草,喜欢运动、音乐、读书。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和爱。人生苦短,韶华易逝,芬说,她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她会主动去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爱,那份幸福,那个她祈盼的简简单单的家。不要太大,不要豪华,疲倦的时候可以歇息,高兴的时候可以大笑。一个可以把灵魂卸下来的地方。
/李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