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她的声音,对方“咔嚓”就关了机。现在她最想对他说的是--
请别把我当婚托
最近,已为人妻的春苗经历了一次“征婚风波”。她打电话和记者预约,要讲述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并向那个征婚对象表示道歉。她还预先说明,“这件事情,必须先从我的
两个妈妈讲起。”
一见面,春苗就向记者亮出了一个奇怪的观点,这就是:“十个后妈九个狠”!听了她的叙述,记者感到她的观点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具体到她个人的经历,却也算是有感而发。
春苗本来有一个亲妈,可在她未成年的时候,亲妈就扔下她和弟弟,跟一个福建来的生意人私奔了。春苗的爸爸也做生意,在四里八乡算个有钱人,因此他的身边还不乏追求者。时间不长,春苗就有了一个后妈。后妈还带来了一个3岁的儿子。
那年春苗的弟弟刚4岁,有时候晚上尿床,第二天早晨后妈发现了,就用棍子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说:“这是为了他好。”春苗抗议了几次,后妈都置若罔闻。为了让弟弟免遭棍棒之苦,春苗就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
她的思路是这样的:小孩子尿床是难免的,后妈之所以往死里打他,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是亲骨肉。“如果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尿床,你未必会这么对待。”一样的事情,两样的态度,后妈的偏心暴露无遗,就便于和她据理力争了。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后妈的儿子格外争气,一次床也没尿过。而春苗的弟弟还是照样尿床,照样被棍打。情急之中,她就制造了一次人为尿床事件。那天半夜,等到全家人都睡熟了,春苗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到厨房舀了一碗水,然后来到异母弟弟的床边,把水倒在他的褥子上。
第二天早上,后妈发现儿子的褥子湿了,还以为他也尿了床,却一点也没想到是别人做了手脚。见她不声不响把被褥拿到外面去晒,春苗就上前问道:“你儿子尿了床,你为什么不打他,难道你不为他好吗?”一向伶牙俐齿的后妈竟然张口结舌起来。
这一着虽然有点阴损,却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从此以后,弟弟尿了床,后妈尽管还是不高兴,但再也没有动手打过他。说来也怪,以前弟弟因为尿床挨打,却改不了这个毛病;后来不挨打了,他的毛病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改掉了。
后妈还经常把好吃的东西藏起来,让她的儿子享用。春雨用另外一个办法使后妈不再藏藏掖掖。但她没向记者透露具体细节。
到了16岁的时候,一天邻居王婶往家里带来一个小伙子。小伙子走后,王婶问春苗:“你看这个后生怎么样?”春苗说:“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怎么没关系——这是你妈让我给你介绍的对象。她没给你说过吗?”
过去10年了,春苗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那就是脑袋“轰”地响了一声,像一个爆竹在里面炸了。她当时的反应是:这是后妈的一个计谋,想把自己从家里挤出去,她好按照自己的意愿为所欲为。
春苗先是不动声色,等到爸爸从外面做生意回来,她就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一听非常生气,对后妈说:“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介绍对象,是什么意思!”
对象事件虽然暂时平息下去了,但是它却提醒春苗: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于是她的心里就产生了靠自己去生活的想法。
有一个远房伯伯,在爸爸外出的时候,对春苗姐弟一向很关照,偶尔还传递一些有关亲妈的信息。以往,每当听到亲妈的消息,春苗往往很不耐烦:她从心眼里恨亲妈,认为正是因为她的出走,才导致了后妈的乘虚而入。现在,伯伯告诉她:亲妈和继父一起在深圳开工厂做生意,日子过得不错。亲妈转告春苗:如果在老家过得不开心,就来深圳吧。她还托伯伯带来了路费和地址。
这个消息让春苗动心了:“不管怎么样,还是亲妈惦记着我们。”她当下就做出到深圳投奔亲妈、打工自立的重大决定。爸爸和后母见她铁心要走,也就勉强同意了。这样,在分别10年后,春苗在深圳又和亲妈重逢了。
起先,春苗就在继父的工厂里当文员。她管继父不叫“爸爸”,也不叫叔叔,而是称“老板”。后来,她对这种关系感到别扭,就跳槽到了旁边的一家公司当业务员。春苗的别扭也算事出有因,她看不惯亲妈和继父对他们儿子的过分娇惯。对儿子,“他们真是要月亮不给星星”。春苗曾提醒妈妈,这样做实际上并不利于弟弟的成长。谁知妈妈却说,“谁让他命好,有这么个好爸爸呢!”春苗反驳:“不是有个好爸爸,而是有个好妈妈。”在他们的纵容下,“弟弟六七岁了,吃饭还要人喂,还学会了打麻将、推牌九,玩扑克和游戏机也很老到。”
随着年龄的增长,春苗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她觉得,不管是在老家跟着亲父继母,还是在深圳跟着亲母继父,对自己来说都不是长久之计,“我早晚应当有一个自己的家。”
有了这种心思,当公司老板的侄子向她求爱时,春苗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下来了。他们相处半年后就结了婚。
婚后不久,春苗就发现丈夫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春苗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并为此陷入苦闷之中。
一天上班的时候,她没什么事情做,在
看报纸时发现一条“免中介”的征婚启事,上面还有电话号码,她心里一动,就把电话打过去,这样她就认识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征婚青年。
他们按照约定在一个公园里见了面。小伙子见面的目的,当然是找对象,而春苗却是想和一个陌生人倾诉心中的郁闷。开始,小伙子对这个江南秀女显然很有热情。但“道不同,不足与之为谋”,很快他们的谈话就南辕北辙了。过了几天,春苗又给善解人意的小伙子去电话,想再一起聊聊,谁知对方一听见是她的声音,“咔嚓”一声就关了机。春苗马上意识到,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误解。
春苗说:“现在,我非常想当面给人家道一个歉,告诉他我不是婚托,也不是居心不良的坏女人”。
/张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