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乱世出英雄”的道理一样，丰产的女作家往往情感未遂。远的有茨维塔耶娃，近的如香港的李碧华。前者评价自己说，“我总是被(爱情)打得粉碎，而且我所有的诗，都是最清脆响亮的由衷的破碎的声音”。李碧华则更为自然，她恋的人远比恋她的人多，感情也深，写作是现实缺憾的最好代偿。

　　细想起来，苦恋中的女人爱的可能并非使她们痛苦的男人，而是她们自己的爱情，而

且一定是注定要受伤害的爱情，在这样的爱情中较劲，成就，远比顺理成章的情感发展更令她们满足，过瘾。比如茨维塔耶娃一生中写过很多火山喷发似的情书，但对象都不是她的丈夫。“在她向许多人示爱的49岁的生命历程中，只有一个丈夫”。

　　和离婚的人会为一个旧了的冰箱争执一样，冰箱不是目的，争才是目的。苦恋也类似，在“苦”中放纵情感并在“苦”中尝尝稀罕的甜，也是苦恋的魅力所在。

　　能够帮助女人自救的，一般是可以化作文字的灵感，遂了就是爱情，未遂就成了纸上的激情。因为“苦”本身就是现实的告诫和预报，注定很难实现，从这个意义上说，令女人苦恋的男人有时只是文学灵感的创造者，他能给女人的不是爱情，而是爱情文章的稿费。

　　/佟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