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者:小祥男28岁外贸公司职员小祥的初恋发生在家乡武汉,可就在结婚前,女友储突然提出要去海南打工,1996年8月,小祥含泪送她南下。第二年的4月,储突然音讯杳无,顾不得和家里人商量,小祥毅然南下,边打工边打听储的下落。
1999年春节,小祥终于辗转见到了储,但见到她一身妖冶的打扮,小祥立刻明白了一切。接连一个星期,小祥夜夜在酒吧买醉,就在这时,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说家里又帮他找
了个对象,只要回去见一面,马上就能结婚。
琴就是家里为小祥安排的对象,父亲很快在家乡帮他办妥了所有结婚手续,领了结婚证———小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只有一面之缘的琴成了夫妻。
2001年的平安夜,小祥意外地认识了蔚,一个神情和气质都像极了储的女孩。他俩很快同居,就在小祥买房,准备离婚后与蔚结婚的时候,蔚偷偷卖了房子卷款而去,只留给小祥一身难以启齿的病。
小祥孤身来到上海,边治病边工作。随着病情的减轻,从去年夏天起,小祥总算平静了下来,与同事慧越走越近。面对慧的主动与大胆,已经“结婚”的小祥有苦难言,他只能选择匆匆逃离上海……
小祥自述:
去年9月,我离开上海,在北京的一个朋友家安顿了下来。走前的那天晚上,我把慧约到远离公司的一家小酒吧,鼓起勇气将这几年来的所有经历向她摊牌。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便落荒而逃……
可是,我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住在别人的屋檐下,虽然性病已经治愈,可那场顽疾留给了我很多近乎“变态”的洁癖———洗澡要戴手套,每天换新的浴巾,甚至见不得别人的浴巾挂在浴室,会想方设法偷出去扔掉!
我在北京的两个月里真是诸事不顺,与朋友闹翻、搬家3次、辞职两次、被炒两次!加上北京的秋天格外干燥,我几乎每天早晨都是淌着鼻血醒来,医生的诊断危言耸听———鼻腔有囊肿,很容易病变。万般无奈,我只得再次南下!这一次我落脚的地方是杭州,因为杭州有家外贸公司的老板是我的老客户,他力邀我去担任部门主管。
回到空气温润的江南,我的“囊肿”立刻不治而愈。我几乎不与家里联络,偶尔打电话回去,生怕家里装了来电显示,我都只用手机———他们追问我的行踪,我想方设法支吾过去;等到爸妈把电话转给琴,我立刻推说“没电了”,便匆匆挂断。
妈妈每次总是唠叨同一句话:“你和琴都不小了,做夫妻3年多还没个孩子,会被人笑话的!”天晓得,我们相处的时间统统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
在北京的时候,我和慧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只为让自己彻底死心———说句实在话,也许那时因为不安定,心里倒也不怎么难受。但是到了杭州以后,总觉得离上海特别近,于是只要稍有空闲,思念便不可遏制地滋长起来。
一星期后,我再也忍不住了,便在某天半夜拨通了慧的手机———刚听到她的声音,我的眼泪就下来了!那天晚上,刚开始谁都不肯说话,只是默默提着话筒,听对方的呼吸声。直到电池板“哀嚎”没电时,我俩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抢着说话。“我看到那期的《申》报了,其实我能理解你、原谅你的,可你干吗玩‘失踪’呢?”———这是电话挂断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突然又坠入到甜蜜的恋爱中,我兴奋得不知所措。接下来的3个多月里,几乎每个周末我都是回上海与慧一起度过的。为了省时间,我们甚至在上海南站旁租了套小房间———平时空关着,每逢周五,慧下了班就买菜、做饭,然后在那个“家”里等我;两天里,我们寸步不离地黏在一起,直到周日晚上,我俩一起去她最钟爱的肯德基,然后送我去车站……
可是,杭州离上海毕竟有200多公里,我不可能随时“飞”回上海。慧是个典型的上海女孩,嗲的时候柔情似水,“作”起来却也能闹得“天翻地覆”。每回遇上不顺心的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她会要求我立刻出现在她眼前———虽然明知我无法抽身,慧却必定要大闹一场。
经历了这么多感情挫折,我当然不忍心放弃一个全心全意待我的女孩。我决定重回上海找工作!今年4月,我向公司交了辞职报告,只等着做完最后一个月,就可以回上海了。
反正在杭州待不了多久了,有天晚上,我便“疏忽大意”地用公司电话打回了家。谁知第3天下午,就在我一身疲惫地走出公司时,抬眼便瞧见了街对面怒气冲冲的爸妈和琴。
“三堂会审”的情形可想而知,爸妈义正词严地教训我:“别想做任何对不起琴的事,否则我们家没有你这个儿子!”而角落里,琴正哭得几乎昏厥。当天晚上,爸妈坚持不肯陪琴去住宾馆。他俩硬是挤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将琴和我“塞”进了房间。本打算夺门而出,可瞥见琴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心软了。
等我将爸妈安排停当,走进房间的时候,却见琴早已笑嘻嘻地坐在床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帮你爸妈的,过完劳动节我们马上可以离婚!但是这两年你在外面工作的收入,必须分我一半。否则……”
说完这话,琴兀自嘀咕着,计算着我这两年应该赚了多少,剩下我目瞪口呆地立在一旁。要不是眼睛还有些红肿,我真想象不出身边的她与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竟是同一个人!
3人住在杭州的那段日子里,除了上班,他们对我实施了全天候监视。琴则一有机会就与我算钱,一会儿声称给她10万就离婚,一会儿又改变主意,说无论如何都不分手!琴的表现令我隐隐不安———她也许并非我想象中那样单纯,离婚也一定比预计的要困难得多!
连续两个周末,我根本没机会赶回上海。晚上回家不敢开手机,我只能利用白天的时间给慧打电话。对于我的突然“冷淡”,慧当然不会理解,她吵着闹着要来杭州。实在逼不得已,“五一”节前的一个周末,我骗爸妈说去公司加班,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徐家汇。
我好说歹说才把慧“哄”了出来,就在美罗城门口,我紧紧地搂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天,我对慧百依百顺,逛街、买礼物、吃肯德基,直玩到深夜———最后,看到她离去的身影,我竟哭了!我没有告诉慧即将回家乡的真实原因,只说SARS期间留在上海家人不放心,在家呆几天后,会马上回上海找工作、买房子,然后,正式结婚。
谁知从那以后,我竟然再也没见过慧。
回到武汉,琴果然飞快地暴露了“真实面目”。我比爸妈和琴晚几天回武汉,走出家乡的火车站,琴没有来接我。那天下大雨,我的衣服和行李被浇了个精湿,足足等了一个钟头,琴才姗姗来迟。
见我的狼狈样,琴竟然劈头盖脸一通呵斥:“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早就想从你们家搬出来,‘五一’节你们自己过吧!”说完这话,她就把我丢在广场,走进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我追了两步,这才看见,这辆出租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男人———他与琴正亲昵地搂在一起。
离婚过程果然无比冗长,本以为两星期就能回上海,谁知这一待竟然就是一个多月。爸妈每天逼我去琴家接人,说亲家是他的老战友,我不能没“礼貌”。可琴就是不肯跟我回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叫大嚷:“跟你结婚我完全是受骗上当,给我15万青春损失费,我们离婚!”
在我被困武汉的时候,慧偶尔会给我打电话,追问我为何还不回来!在用完了所有理由之后,我只能坦白———我正在办理离婚手续!那天,慧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我听到了低声哭泣的声音,后来又听到话筒掉地的声音……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我再也无法拥有慧!
那晚,我独自跪在武汉的阳台上,粗糙的水泥地硌破了腿,鲜血直流。
上星期,我终于拿到了离婚证书。从民政局出来的当天,我直奔机场买了去上海的机票。可是,当我站在浦东机场,无比兴奋地打电话给慧,让她猜我在哪里———慧淡淡地说:“我已有未婚夫了!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因为还没领结婚证,所以不能享受孕妇的任何福利,又不能安心上班,正办理离职手续呢……”我决定,再次离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