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学同学发发来了一个叫“comics”的东西。
第一幅图:一个蓬头散发的小人儿,说道:“问我什么是蓝色,我会清楚地告诉你蓝色是这个样子。”他用笔画了几个天蓝色的道道。
第二幅图:图上出现了一系列从蓝黑到粉蓝色调完全不同的“蓝”道道,小人儿困惑
地说:“让我看过一系列的蓝色之后,再问我什么是蓝色,我可能答不出来。”
第三幅图:小人儿踌躇满志地说:“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会这样告诉你,短发、善良、独立,有自我风格,中性一点。”
第四幅图:小人儿闭上了眼睛:“若让我看过无数、许许多多的人之后,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可能会有些犹豫,答不出来。”
第五幅图:小人儿感慨了:“是不是见到的、接触到的越多,就越容易迷失那个最单纯、最简单的自己?”
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浸淫在所谓的流行文化圈中,我感到这个圈中的最高境界是针对人们生活中的微妙现象创造出个性词语,并沿着这个词语指明的方向前进。
比如这幅漫画,它至少印证了两个流行词汇代表的方向:这是一个“读图时代”;我们需要一种“微言大义”的文艺作品。
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已经使阅读和系统的学习成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朋友在某封信中说到自己夜里“因为天热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开灯,随便拿本书看。现在已经堕落到用书催眠了,真是可耻啊。心里这么想,却也没办法,因为催眠效果特好”。
可是,我们受过的教育还使我们对文化生活有一定的向往,于是言简意赅的东西成为替代品,比如漫画和充满了各种图片的杂志。同样是我们的教育又使我们总想通过阅读来刺激思考,但这种阅读如果太艰深,我们还是受不了,于是所谓“微言大义”的作品成为流行。
实际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看过的一本书中就这样评论《读者》:它通过一些有点寓意的文章来使平庸的受过中等以上教育的人获得智力上升的快感。(不是原话,大意如此)当时看到这种说法,只觉心里一惊,以为自己喜欢看《读者》是在不知不觉地选择庸俗。年轻的时候我们最怕庸俗。现在知道《读者》是中国期刊市场上最早把握了流行文化秘诀之一的杂志,也就是懂得如何“微言大义”。
啊,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某种流行的先驱和预言者,然而目前,我只觉得跟在后面跑都跑得不漂亮。就在我发出这种哀叹的时候,有一位亲手在流行文化市场上打造了一片新天地的人———金庸却这样说:“如果照我自己的意思,最好小说也不写,从大学开始就专门研究历史,研究外国文学……应该多点时间来做学问,不应该把多数时间去做一些对人家有益,对自己没益的事,写小说娱乐人家,自己没什么好处的,办报纸给人家看,自己没什么好处的,做学问,自己得益的。”
看看,人的境界就是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