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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原创:人世间最痛的错过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9日11:31 新浪伊人风采

  文/红泪清歌(新浪网友) 图/独奏 欢迎网友投稿 

  他们初次相遇是在1999年的9月19日,傍晚六点半。几年后她偶尔故作轻松地问他,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他说,怎么可能忘记呢?那天是我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她微笑,只说记得便好。哪怕他的记忆犹如雕刻的铜版,清晰凸起的是他的妻子,阴暗凹陷的是她的影子,但是只要他还记得那个相识的日子,就足够了。

  那时,刚满二十岁的她,已经是京城最奢华的“福记”金店的领班了。她的主顾,不是达官显贵,便是富家公子,一律的迎来送往,不卑不亢,连笑容也职业得不偏不倚。青春少年样样红,满眼都是人世的风光,什么样的璀璨繁华没有见过?什么样的珠光宝气不曾领略?谢绝过多少浮浪子弟的邀约?上班下班,她的日子有如格林尼治天文台一般精准。因为她心如明镜,自己犹如一朵盛放的莲花,无论有多么的明媚鲜妍,开开落落都出不了那方池子。她唯愿找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而不肯在周旋游戏中虚掷光阴——那是她的聪明!不是每个年轻女子都能有的聪明。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仿佛是凄清幽邃的夜空里陡然绽放了一束束绚烂无比的烟花,她的世界顿时光彩流离。从此,那朵莲花永开不败,以至忘记了莲芯的苦。

  他那年三十岁,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妻子。

  那天,他来“福记”挑选首饰。虽不是熟客,奇怪的是他对店里的布局似乎很熟悉,一进门便径直走到手镯柜台前,一眼相中了一款“如意百合”的臂镯。好眼光!她在心里暗暗惊叹。那是“福记”名设计师刚刚在亚洲珠宝设计大赛上凯旋的夺魁之作。两指宽的黑色金丝绒衬带,上面装点着镂空雕刻的24K金箔,采用了江南古典窗格的吉祥图案,万字纹和百合花彼此连缀,拼接得严丝合缝,精巧的做工,别致的造型,大胆的用色,在耀眼生花的珍珠玛瑙、翠羽明铛之间,尤其显得典雅贵气,独树一帜。

  “如意百合”其实是一套,另有项链、手镯和一枚戒指。不过,依照她的眼光看来,惟独这臂镯称得上是极品精粹,其余不过是陪衬而已。一个外表粗疏的男人,竟能在千朵万朵繁花之中,选中金边的并蒂莲,教她怎能不多看两眼呢?

  心里一思量,一个眼风跟着就瞟过去,只见他一副高大挺拔的身板,脸上棱角分明,眉眼口鼻都有如刀刻,右边的太阳穴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刀疤,那么浅,却那么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上,在此后的年年岁岁里挥之不去。

  果然,他只要臂镯。前台的小芳不敢做主,她便迎上去,笑着说:“先生好眼力,这是我们‘福记’今天早上才上柜的一套最新款。一般是不拆零的,如果非要单买的话……”

  话未说完,他已经打开了手提箱,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加多少?”

  她倒是一愣,随即也爽快地答道:“加一成,4700,我做主了。”

  “有盒子吗?”

  “有的,您等一下。”她侧过头吩咐道:“小芳,把‘如意百合’的盒子拿过来。”

  那个小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赶忙紧张兮兮地捂住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明明姐,你怎么忘了,只有成套的大盒子,零卖哪来的盒子啊!”

  糟糕!她一敲脑袋,枉做了金店的领班,居然会闹这种笑话!该怎么向客人解释呢?她尴尬地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见她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忽然纵声笑了:“没盒子是吧,早说啊!没有原配的,那就挑个合适的吧。”一句调侃替她解了围,她也笑了,笑涡好似一颗清透的露珠在唇边流转,目光里都是感激。

  小芳拿来了七八个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盒子,软缎的,绸面的,金属的,水晶的,个个璀璨夺目。她心里却直打鼓,没来由的觉得,这些非但配不起“如意百合”,更不是他想要的。

  他用眼神扫过,一言不发。半晌头也不抬地问道:“就这些?”说话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要是没有合适的话……”

  她突然灵光一闪,几乎是叫出来的:“我想起来了,您等等。”转身就向里面的工作间跑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奔出来,手心里万千珍重地托着一个精巧的盒子,一路兴奋地大喊:“您看这个怎么样?”

  他好奇地凑上去,从她手里接过盒子,细细的瞧了又瞧:只有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桂花木质地,散发出一阵阵木犀的幽香。表面漆了一层中国红,中间是黑底金文的团花,别出心裁地做成了一个圆扣,打开团花扣,里面是原木色,盒底铺了一层中国红的衬缎。他把臂镯放进去,顿时满室生辉。黑的晶莹,金的闪亮,红的耀眼,愈发显得光芒四射。他禁不住叫起好来:“真是绝配呀!丫头,你哪儿找的?”

  他叫她丫头!

  她得意地一笑:“过几天不是中秋节吗?朋友送给我的月饼还舍不得吃呢,盒子倒先给你了——想不到吧!”

  他朗声大笑,一叠连声说:“聪明!佩服!”说着拿出一沓钞票,交到小芳手里:“我要了,这里是五千块,帮我付一下。”待小芳走后,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叫明明是吗?”

  “是啊。”

  “不像女孩的名字。”

  “我也这么问我爸爸来着,他说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医生明明说是个男孩,怎么生下来就变成女孩了,所以就叫明明。”她落落大方地回答。这样的问题,在半生不熟的客人面前,已经答过无数次了。

  他爽朗地大笑,笑得很男人。

  笑声渐渐停了,他问:“叫我怎么谢你呢?”不等回绝,便已经健步走到银饰柜台前,她紧跟过去,只听他喃喃自语:“明明……明明……”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问道:“这个好看吗?”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个“M”形的银镶水钻的胸针,不落俗套的漂亮,她只看了一眼便坚信,那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她一直珍藏了好多年。只是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她常常想,为什么偏偏是胸针呢?为什么偏偏就像他一样扎在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一滴一滴的淌血。

  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他是个生意人,名片上的头衔有一大串,她只留心记住了他的名字,永生永世不能相忘,就像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相识的日子。

  只不过是一场偶遇。谁曾想,两个红尘中本应各行其道的男女,竟会结下一段这么深的——孽缘?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家的人。

  一个多月后,他再次光临“福记”。她喜出望外地迎上去,笑涡荡漾的那一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个多月里心有千千结,居然是为了他!他就像一段微光如豆的蜡烛,,但是,只要一点燃,就已经满满的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

  他说这次来是请她帮忙挑样礼物,送给一个初次打交道的大客的,以后跟他会有大宗的生意往来,所以送出的礼要“厚”而不“贵”。末了,很放心的说了一句:“我相信你的眼光,我的意思也只有你能明白。”她没来由的高兴,脸上竟泛起一片潮红。倒不是因为受了夸赞——主顾们惯常的暧昧不明的褒奖在她那里犹如清风过耳般不留痕迹。而是因为,在不相见的一个多月里,自己空空落落,仿佛一朵盛开于幽冥中的水仙花,无人来赞它的美丽,无人能懂它的芬芳,寂寞也寂寞得不合时宜。生怕匆匆一面之后,自己在他心里就像用沾湿的毛笔在水印帖子上写字,不一会儿就风干了,连个痕迹也不留。而现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他也有需要她的时候。她好高兴!

  眉尖轻蹙,低头细细一想,她把店里所有出得了大场面的货色先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眉毛一扬,微笑着从金器柜台下的储藏箱里拿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三个巴掌大小的算盘:一色珍珠镶贝,一色绿玉玛瑙,一色纯铂掐金,颗颗算珠滴溜溜圆,拨动时清音悦耳,有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玲珑剔透,巧夺天工,真叫人爱不释手。眼见他惊讶已极的样子,她解释说:“水晶地球仪、景泰蓝笔架、金表,再风雅的东西送多了也就俗气了,算盘虽是寻常器物,却是商家不可或缺的帮手,又可以讨一个好口采。拿得出手,送得出去,雅俗共赏,依我看是最合适不过的礼品。”一席话说得他心花怒放。既不显得巴结讨好,又不显得主人小器,这不正是他一心想要达到的效果吗?好个冰雪聪明的丫头!别说公司里的文员秘书,就是多少外企的高层白领,又有几人有这样的眼光、这样的胆识和决断?他在心里赞了又赞。

  只是,可惜……他心头忽然一揪,不禁向她望去——此刻正亭亭袅袅的站在他面前,清水出芙蓉,满身都是天然的风姿。他惊艳于自己从未发现过的美丽,结结实实地呆了一回。他哪里知道,其实那是她一生中最光彩照人的时刻——因为在她眼里,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了爱人。

  此后,他不间断的来,一两个星期,一两个月,没有定期。像天上的一片云,像她的一场梦——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即便来也不为特意看她:有时陪客户饭局路过;有时挑些礼物送人——包括送给妻子,她帮他选,贴着他的心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偶尔约她到附近的茶座聊聊天,解解闷,她总是高高兴兴的去。他说她是一块浑金璞玉,做金店领班到底屈才,问她愿不愿意到他的公司来帮忙?总经理秘书的职位虚席以待。她笑着摇摇头,说自己书读得太少,而且胸无大志,这一行已经做惯了,就像在笼中养熟了的鸟,打开笼子也飞不起来了,更何况……她突然停住了,神色不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啊,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说。”直爽、热心、对人关照和体贴,这是她最喜欢他的地方,只是,他用一生去关照体贴的那个人偏偏不是自己。

  把百转千折的心事先放在一边,说起了小芳。“最近被一个混蛋骗了,闹得人财两空,日日失魂落魄的,弄错了好几笔帐,已经被老板炒掉了。可怜她在京城孤身一人,我真怕她想不开,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吗?不给薪水也行,先找个吃住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措辞,仿佛一开了口,就欠了他一笔似的。不想他竟答应了,出人意料的爽快。不知为什么,这次她没有说谢谢。

  后来,他的新公司开张,没有通知她——在他看来,也实在没那个必要。她却神通广大的知道了,送来了一篮鲜花和檀香木透雕的“有凤来仪”匾额。他早上去公司,办公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三寸来高纯金的“雄鸡报晓”——那是他的属相,他这时才想起那天是他的生日,不用问也知道是她一大早送过来的。那种经过场面的出手,那种无微不至的用心——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可是,两个人就像两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这是明摆着的事啊!

  再后来,他给她看妻子的照片,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得意地炫耀:“怎么样?漂亮吧!”漂亮是真漂亮,但让她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居然和自己日思夜想千次万次在梦里出现的女人一模一样——芙蓉般的脸颊犹如古代的闺秀,丰盈的唇角钩起饱和的满足,温婉的笑容分明的叙述着家教和背景,一双娇嫩的手娴雅地垂在裙摆上,指若削葱根,白皙得几乎透明。是谁说过看一个女人只须看她的双手来着?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她那双用来养家糊口正被生活的重负粗糙着磨砺着的手,不能细看啊,细看满是硬茧、针眼和金器的划痕。

  把照片轻轻放回他的手里。忽然嗫嚅着说:“你妻子……真幸福……”

  不等说完,她便赶忙低下头去喝酒,抿了一口又一口,直到苦涩酸甜都一饮而尽,她已经分辨不清心中的滋味了。

  “她是独生女,从小娇惯。在家里什么都不……”他忽然停住了,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只是笑笑说,没什么,为你高兴,娶到这么好的妻子。他笑得满足。

  她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16岁就辍学打工了,家里还有一个读书更加刻苦的弟弟,她要供他出人头地,从通县一路摸爬滚打杀到了京城。一个女孩子,在紫陌红尘的大千世界里。什么苦没有捱过?只差一点点就要倚门卖笑了。幸运的是,上天对她不薄,苦日子都熬过去了;不幸的是,上天又作弄了她,偏偏遇上了家有娇妻的他!

  家有娇妻!那才是一朵真正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荷花,只有那样的容貌、才智、家世才配得上他。只要他幸福就好!可是自己呢?就像跌落在万丈红尘之中的翡翠,保全不碎已是万幸,怎么还敢奢望她不曾侵染半点风霜呢?她的冰雪聪明,她的清莹傲骨,她的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底气不足的交代而已。可是现在她连流泪的勇气也没有。

  那晚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一个人在空阔的舞池里自歌自舞。他看不过眼,劈手夺过她的杯子,她又硬撑着抢回去。他发狠逼到她脸上,压着火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明白举杯浇愁愁更愁啊!”仿佛一个晴空霹雳,她呆了半晌。少年混世至今,几时把悲愁忧苦写到过胭脂晕染的脸上?又有谁像他这样把自己心底的悲哀看得通通透透?她忽然整个的软下来,任由他连拉带拽的弄上了车,就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东倒西歪,哭哭笑笑,悲悲喜喜。

  突然,她扑到他身上,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他的右臂,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寂寥的夜空:“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你!”

  他呆住!相识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抱他,却好像,梦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慢慢松开他,仿佛是在放掉一段不解之缘,一个前世之约,那样迟疑,那样轻缓,那样不舍。

  别人的醉里梦里一团糨糊,她在酒精的刺激下反而清醒得犹如白昼看黑夜,她梦见自己对自己说,明明啊!你是如此聪明的女子,你明明知道的,你与他之间,开的是断肠花,结的是无花果,爱比不爱可悲啊!

  她带着泪痕昏昏沉沉的睡去。偶尔,胸口随着啜泣起伏——梦里也会因为要离开他而失声痛哭,睡也睡得这般不安稳。他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颤抖的肩背,耳边萦绕的都是那句“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你!”就像沉睡已久的冰河被拂煦的春风悄悄唤醒,就像慵懒的小草在春雷的震动下萌生滋长,他心底忽然漾起一股久违的柔情,情不自禁地撩开她的发际,在她耳畔轻语呢喃:“没事了,丫头,有我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醒转,惊讶地发现他正趴在方向盘上酣睡——居然这样陪了自己一夜。昨晚夜色太浓,仿佛一块玉兰油的洁肤棉,把她白天精心遮掩的油彩彻底剥离干净;昨晚月光太美,任由她无拘无碍自在开怀。而现在日升月落,新的一天开始了,梦再美也有结束的时候。她轻轻的下了车,临走时,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他身上。

  后来,她主动申请调去了分店,再没有见过他。偶尔思念得厉害,便拨他的手机——不必去想,闭上眼睛也能默出的号。那边却传来服务台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过期。”

  放下电话,她一阵惆怅。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情缘,一段缘有一段缘的劫数。他不是你的,永远不可能是了,又何必去打扰他呢?牵挂着他就好,心里有他就好,爱他就好,他好就好。

  昔日的他,已随流水哗哗,忘了吧,就像一朵落地的花。她在心里轻唱,一声叹息,又一声叹息。

  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小芳那儿听来的:

  “天哥这两天去重庆出差了。”她想,那边潮湿闷热,他又最受不得热,可千万别中暑了啊!

  “天哥投资了一个新公司,做汽车配件。”哎呀,她在心里叫声不好,怎么能把钱全投在完全陌生的行业里呢?她恨自己帮不上他。

  “最近生意不太好,天哥白头发都愁出来了。”她恍惚的听着,一阵阵的心痛,就像他送的那枚胸针,戳在心口。

  那枚胸针,在柜台里寂寞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而她,又是在等谁呢?

  阿维向她求婚了。那是个在一家电器公司里负责营销的小伙子,很上进,对她也好。虽然不言不语,但是那种细致入微的体贴总是轻轻的撩拨着她的心弦,就像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唱出的一段平平淡淡的歌——似曾相识相识的歌,她以前也这样唱给他听过对吗?第一次求婚,她有些犹豫,小伙子不屈不挠,更加用心——她在那种用心里找到了曾经的自己。第二次,她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娇羞,没有喜悦,不惊不跳,不悲不喜,一切自然得有如呼吸。

  既然嫁不了他,那么嫁谁不是嫁,何况阿维对她很好,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就像当初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自己爱上他一样。

  婚期在即,日子定在了2003年的七月八日,是她选的,邻家阿婆说那是一个婚嫁吉日。她却另有打算,一想起来心就砰砰直跳。

  她从小芳那儿要来了他的新手机号,小芳含笑给了她,眼神里明察秋毫的雪亮。倒是她隐隐有些不安——原来当女人爱上男人,哪怕埋得再深,无处不在的爱也会在她整个生命里流光溢彩。

  她犹豫了好久,开场白思量再三,拿起电话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终于,拨出了那个在心里默念了百千次的号码。

  “喂?”那边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而又久违的声音,仿佛冥冥之中隔了千山万水。她心头一阵狂跳,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是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轻轻地说。

  他却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两个人,一次次欲言又止;两颗心,仿佛静静浸在水里的鹅卵石。这样不说话倒好,她一阵高兴——他还记得自己。

  “明天……我要结婚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结婚?这是自然的事,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结婚。他突然觉得,她就像是生活中的水和空气,从来都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能够失去。

  “今天晚上我能见见你吗?你到我家来。”她说,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千斤重的橄榄,压在舌间,吐的那么沉重,那么艰难。

  赶紧挂了电话,怕他拒绝,更怕自己后悔。她把房间扫了又扫,地板抹了又抹。就好像,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连同自己,此刻正迎接着远归的主人——她活在世上二十多年来唯一的爱人。四年的深情缱绻,四年的刻骨相思,在不相见的日子里默默怀想,暗暗相许。而今晚,她就要见到他了,并且早已做好了为他不计名节、付出全部代价的准备。她扬起了头。

  今天是七月七日对吗?她没读过多少书,但却清楚地记得有首诗是这样写的: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奢望,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可是老天爷真没有亏待她,到底给了他们这么深的缘分啊——哪怕只有一个晚上也好!

  夏日的凉风透过纱窗一阵阵吹来,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撩拨着她的情思,整个人像一颗牛奶糖,渐渐融化在满满的幸福里。

  一切准备妥当,忽然想起来,他最喜欢一种名叫“小维铎”(Petit Verdot)的法国红酒,高台椅、葡萄酒、轻歌曼舞、烛火微光……与他共有的一夜,她知道今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决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于是她带上门,下楼到附近的酒吧去买。

  接完电话,他便开车出来,一路上心潮澎湃。他几乎不敢相信,四年前的一场邂逅竟会在她心里打下如此深刻的烙印。四年了,她默默的爱了自己四年,处处关心、体贴、呵护,不问结果,不求回报,不要承诺,甚至没有亲口告诉过他。可是,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呢?一年多来,要不是今晚的一个电话,几乎都快把她忘记了。可是,她的爱竟有那么深啊——连新婚前夜都还想着他!

  他的一生,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吗?又有谁像这样爱过他吗?“我想给你,想要一个属于你的孩子。”电话里,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热切而又坚定——深刻的爱情会使一个柔弱的女子变成圣斗士!

  是的,他们之间本该是一部轰轰烈烈爱恨痴缠的俗世传奇啊!即使未许白头,柔情难以绝!他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来自于生命之初的被压抑许久的渴望——他爱她,他要她!

  再过两条马路,一个大右转就到了。他加足了马力,车子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风驰电掣。就快见到她了,默默爱了自己整整四年的女人,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在他心里早已占据了一个重要而独特的位置。已经等了四年,不能再等了,他顿时浑身热血沸腾。

  突然,“哧”一声尖锐的巨响,就像几十把生锈的刀子同时划过钢化玻璃,车胎紧贴着地面狠狠擦过,迸射出鬼火闪灭般的点点火花。他惊恐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攥住了方向盘。面前,缓缓倒下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瀑布般的长发在风里散乱着,她正向他迎来,张开双臂,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向他的怀抱。她在笑,笑得春风沉醉,笑得秋月徘徊,眼神像夜空一样明净、幽邃而又多情,静静的、深深的凝视着他,那样牵挂,那样留恋,那样不舍。

  车窗玻璃上顿时溅起一片腥红,一滴一滴的流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味道——是“小维铎”的葡萄酒香。

  “啊——”是谁的悲鸣?是谁的号哭?是谁的绝唱?就像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绝望的长嘶,就像几千只杜鹃正苦苦催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归去哪里呢?今夜七夕的鹊桥上,可有相会的织女牛郎?

  收音机里的旋律依旧婉转悠扬,在这宁静美丽的夜色里,见证着人世间一段情缘的生离死别。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天上银河灿烂,人间儿女成狂。一颗颗流星划过夜空,那么匆促,那么绚丽,究竟哪一颗连着她的宿命呢?她的天空寂寞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了——这一生最初的最后的爱人。初相遇,新相知,生缠绵,死别离,凝望他的眼神和笑容,买给他的“小维铎”……她把前生回忆似的所有美好的瞬间,统统交付给他。犹如一夜烟花盛放,在所爱的人面前,她绽开了整个生命的全部光彩。

  那天是七夕对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那天,真是一个美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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