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们在天堂重逢(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选了一张风雪山城的图片作为我的桌面,满山遍野的雪,掩盖了所有漆黑的颜色,这是家乡的颜色。怀念家乡不该是年少的心情,那应是岁月晚钟敲响才有的情怀。可是当我发现前进的路上充满了荆棘和陷阱的时候,当我无法把捉自己命运的时候,我想起了家,想起了故乡的亲人。
儿时的故乡是闭塞的,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我是在没有电的环境里度过的,每天夜里,家里都会有盏油灯点亮屋子里的全部黑暗。于是在每个有着灯光的夜晚,妈妈就会边洗着衣服,并给我和妹妹讲着她童年在姥姥那里听来的故事,每过一段时间,妈妈都会将这些故事重复的讲一遍,都是些关于狐仙的故事,常常在其中一个故事开始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妹妹睡着了,当我快要睡去的时候,爸爸就会拨开门栓回来,爸爸在林场工作,总是夜里十二点才会有人接他的班回来,看着爸爸后背上的猎枪,我就会高兴地一晚上睡不着,因为不过两天,爸爸肯定会带我去打猎。
爸爸从来不让我和镇上的女孩子玩,“男孩子不要和丫头们混在一起,没出息!”每次打猎他都会带上我,每个月爸爸到山上去看收成,在山上,爸爸埋下了十多个套子。于是在每隔一个星期,我都会和他到山里去巡山,走进满山遍野的白雪,我穿着妈妈逢做的大棉袄,跟在爸爸的身后,这个时候,爸爸总是不说话,闷头抽着烟,现在我依然无法知道他是怎样清楚地记得每个猎套设置的位子,在我看来,山里的每棵树长的都一样,尤其是在满山白雪的时候,我只知道被大雪埋在底下的太阳是唯一的方向。常常我的靴子里面被雪塞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缝隙,我的脚也冻的麻木的时候,我们就会看到一只被捕到的狍子在雪地里拼命地挣扎,这时候,爸爸就会先用绳子把它捆起来,在用麻袋装起来,抗在肩上,这是巡山的大收获了,够家里半个月荤菜的补充。通常的时候,是几只山鸡和野兔子。套到狍子的日子是家里的喜日子,林场的叔叔们都会过来,这个时候,爸爸就会大声地叫我到两里外的集市上去打黄酒。这个时候也是妈妈和妹妹最忙碌的时候,灶里要不停地添柴,锅里的水不停地翻滚着,灶里的火光掩映着妈妈的笑容,对这个笑容我记忆深刻,如今回忆起童年,就难以忘怀妈妈的笑容,那是家里的节日。
故乡的习俗,女人是不上桌子的,于是在爸爸喝醉了之后,就是我和叔叔们不停地碰杯,在故乡,过了十三岁的男人不喝黄酒就不是男人。就这样,13岁,我已经是这个冰雪的山里长大了的男人。然而,我没有成为那个和爸爸一样在雪中行走的男人,县城里的舅舅将我带离了故乡,我又从县城考到了灯红酒绿的异域的省城,离开了风雪的故乡,于是,常常在每个深夜,在我试图舔舐自己伤口的时候,关于故乡风雪的记忆就会一次次的爬上我的脑海,冰冷火热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就象雪中的远山,永远沉默地等待着风雪将它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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