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最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诗了。所以,一直宝贝似地护着这双手,希望能够十指纤纤,白里透红,更于幼细柔软中透出似水的温柔来。奈何天生不丽质,因而任吾怎样宠爱,也养不成“十指剥青葱”,最多落个朋友的“小巧,质地不错,手感好”的评语。
京剧里,唱做念打样样精彩,却抵不过长袖轻叠中一个苍凉的手势,十指轻舒间便已是风情无限了。古时郎中给大家闺秀诊脉时也是隔了罗纱用根丝线,于影影绰绰中轻探出来的红酥手,怎不令人想像着里边是怎样一个美丽女子!
记得赵凝说过,她每每捏着鼻子翘着手指洗先生的臭袜子时是“指若莲花,命如黄连”。可我却感受到在她调侃的余音里,她是深深知道,有爱这佐料相拌着,这黄连也是天下最甜的黄连了。
同栋楼里有个妇人,左右开弓戴了四只戒指,经常牵着她的蝴蝶犬在楼下遛。同时因为我们家隔音不太好,故也经常能听到她和先生半夜里响彻长空的精彩对骂。我曾经很八卦地留意过她的手,倒是满秀气的,甚至可以说是柔若无骨,却被她生生地套上了画蛇添足的戒指。或许戒指带给她的安全感比在先生那里来得更实在吧?殊不知,心中有爱,草环也能生辉;彼此无心,再耀眼的钻石也没有光芒。
唉,真真是可惜了这一双玉手!
眼
虽然没有“十指剥青葱”,可那“双眸剪秋水”,我多少沾点边吧?
自小就喜欢拿着相片反复地看,充满自恋地凝视着那照片中的一泓清水。年少的眼光总是单纯、有神和坚定的,一心想的是满眼的繁花灿烂,鲜活盎然的日子,哪里会想得到灿烂下面是一路的荆棘呢?
总会有人拿明眸来形容一个人的眼睛的美丽。可再美丽的眼睛,没有了爱情,也是一潭死水。正爱着的女子,总是能在蓦然一视中滴出水透出蜜来。眼睛是会说话的。透过它,能知晓你是爱,或是不爱。而我有一朋友道行更深,竟能洞悉你是否曾经失恋过!她说,再明亮的眼睛,看错了人也会失色,那是无神无情的,冷而漠然,早已从柔情似水化为冰凉如水没有一丝涟漪了。因为曾经沧海,要再放进什么,就难了。
耳
耳朵麻了,是由于听了太多情话;有时背了,却是因为没有了情话可听。
听力最好的,还是孩提时的耳朵,清晰,剔透,和没有杂音。(文/萩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