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乌嫣然,女,26岁,销售人员
记录人:金报记者应子
乌嫣然很亲切地叫了我一声“大姐”。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牵着我的衣角,希望我能将她带到幸福的天堂。
可惜我做不到。当女人沉溺在爱河中时,所有的道德,所有的束缚都被她们丢在脑后,她们只渴望抓住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甚至不惜用鲜血染红它。
初恋无疾而终
八年前,我才18岁,刚刚专科毕业就被分配到一家国营单位的招待所当服务员,过着简单而开心的日子。
很平常的一天,轮到我负责招待包间的客人。我照例像往常一样给客人倒茶。客人们对我倒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倒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对我说声“谢谢”。但当我给最后一位客人倒完茶后,他真诚地望着我,很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的心猛地一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尊重过一个普通的服务员。他说的“谢谢”不是礼节性的,而是发自肺腑、毫不做作。冲着这句真诚的“谢谢”,我记住了他。
后来,我向别人打听到他名叫项泽林,可谓年轻有为,才26岁就成了我们厂的分管财务的副厂长。从此,我就对他上了心。只要他到招待所来吃饭,我就想方设法调到他的包间。听说他曾因喝酒太多而胃出血,我便趁客人不注意,常常悄悄地将他面前的白酒换成白开水。每当他喝完酒后,我都会将一杯加了白糖的浓茶递到他的面前解酒。对我这些善意的关怀,项泽林照样很真诚地对我说“谢谢”,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少女对爱人的关怀。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像守塔人一样默默守望着自己的爱情,只要远远地望上一眼灯塔发出的温馨灯光,就足以温暖我一辈子。在我心目中,灯塔是那么高大,而我是那么矮小。我只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仰望它。直到有一天……
那天下午,我们招待所来了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逗她:“叫我大姐姐,我给你削梨吃。”那小女孩很乖很甜地叫了一声:“大姐姐!”我兴奋地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这时,小女孩突然又欢快地叫了一声妈妈。我抬起头一看,不禁呆住了: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她的美丽足以让所有的人为之疯狂,包括我在内。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我对那个女人说:“大姐,你真漂亮。”
那个女人笑了笑,牵过小女孩的手进了包房。这时,旁边的同事轻声说:“这就是项厂长的爱人,有名的大美人。”
“项厂长的爱人?!他结婚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地问了一句。同事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是啊。你怎么啦?”我连忙摇摇头:“没什么,太意外了。他那么年轻,我一直以为他没有结婚。”说完,就走开了。
走到无人处,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编织了好久的美梦破碎了,我失去了开心的理由。
稍稍平静后,我向单位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准备回到家里疗伤。回到家后,母亲见我闷闷不乐,问起原因。我哭着向母亲诉说了事情的经过。母亲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你已经长大了,很多道理都不需要我多说,该放就放。一个星期后,你就去上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乌嫣然突然停下来,插了一句:“我妈是小学老师,和我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
一个星期后,我真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单位,只是变得忧郁起来。虽然知道项泽林已经结婚了,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帮他替换白酒,适时递上醒酒茶。直到他调走。
调走前一天,项泽林请我们单位所有的人吃饭。吃完饭后,他将一张写有他电话号码的字条递给我,希望以后能常联系。我知道他说的是客套话。等他转身离开后,我盯着那张字条看了半天,想了想,一把撕了,撒向半空中。看着雪花般的碎纸片四处飘散,我想,是该结束这段感情的时候了。
从此,我收起真心,谁也不给。
再遇初恋情人
到了24岁时,父母都开始催促我结婚。可我实在对爱情没什么憧憬了,只得随便找一个人嫁了。
我的丈夫周宗毅个子很矮,不好看,也没钱。当熟人介绍我们认识时,他两眼放光,一眼就相中了我。而我也像中了邪一样,非要嫁给他。不为别的,就为嫁给他,我会像女皇一样被宠着。周宗毅也说过,他能娶到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结婚那天,我们没有铺张,因为我父母反对。于是,周宗毅骑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将我接到他的家里。在路上,周宗毅回头对我说:“嫣然,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可结婚当晚,我们就过得不幸福。我不想与他同床,他非常恼火,却又不便发作,一个人和衣睡在一旁。到了第二天,又是如此,渐渐地,周宗毅对我失去了耐心,觉得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其实不用看心理医生,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放不下项泽林,即使他结了婚,我嫁了人。
从此,我和周宗毅之间纷争不断,总是吵吵闹闹,其实他是个好丈夫,只是不适合我。为了弥补他,有时我会很愧疚地尽妻子的义务。于是,不久我就怀孕了。
前年的一天,我挺着大肚子去医院做体检。刚上车,就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我抬眼一看,顿时呆住了:是项泽林!本来已经麻木的心忽然复活了,仿佛春天疯长的野草。我的心狂跳不已,没想到五六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么在乎他!
项泽林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内心的轩然大波。我们聊了一会儿,知道他又调回来了,而且官越做越大,现在还是一个大型企业的老总。那天恰好司机有事,不能送他,他就自己坐公交车。
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想今天奇遇的一幕。并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第二天就去找他。
第二天,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从此,我和他的交往多了起来。不过,我没有奢望他会爱上我,因为他是个很有责任感、很顾家的男人。当领导这么多年来,他从未传出过绯闻。而且我们各自都有家庭,都有责任,不可能发生什么。我只能一如既往地关心他,问候他。如果不是那次他生病住院,我和他的感情始终是两条平行线。
找到初恋感觉
今年年初,项泽林突然在办公室晕倒了。他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这是操劳过度造成的,让项泽林注意休息。闻讯后,我连忙赶到医院去看他,可在医院看到的一切却让我很寒心:大嫂连个梨都不会替他削,更别提替大哥擦背了。我在心里心疼大哥,却不便说出来,只得默默地替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注意到乌嫣然对项泽林的称谓发生了变化。她对此不作解释。
我这一照顾,大哥就有了对比:他突然觉得累了,和大嫂结婚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毫无怨言地照顾着她们。而现在他病了,却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在照顾他。他对大嫂产生了一股无法消除的怨恨。任凭我多次开导,他都不听劝。
大哥出院后,特地请我吃饭。在饭桌上,他说:“这么多年来,真正关心我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感动了,忍不住说出了几年前暗恋他的事。说着说着,我伏在桌上哭了起来,为那逝去的懵懂青春岁月,为这段不了情。
糊里糊涂地,我去了他的家。虽然明知道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我还是去了。
一进他的家门,他便将窗帘拉得严严的,门锁得死死的,生怕别人看到。我们聊到12点钟,到了该走的时候,他不想让我回去,我也不想走,于是我们的关系在那一晚彻底地改变了……
事后,我觉得多年来的等待终于成真,这段情应该画上句号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武汉,去了深圳。哪知道,第三天,大哥就打来电话,希望能继续交往。我答应了。
一晃,我们保持这种关系已经好几个月了,每次见面都可以唤起我们久违的激情。可我越来越厌恶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每次我们幽会,他都会换别人的车,不敢开自己的车。然后我们要找一处偏远的地方。每次吃饭,我们都得坐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也知道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可我真的受不了这种诱惑,只要他一打电话给我,我就会抛下曾经立下的誓言,出去和他幽会。
大哥也很内疚,因为他什么也不能给我。为此他要给我一笔钱来补偿,但我没要。我知道,我只要情和义。如果接过他手中的钱,那我和一般的第三者、情妇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我已经陷入可怕的误区,看老公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向他发脾气。可发完脾气,又觉得老公很可怜,到现在还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方面,我内疚地活着;另一方面,我却放纵着自己的情欲。明知道和大哥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可我就是放不下,丢不开。该怎么办呢?(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