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记者 毕云 通讯员 鲍英英
讲述:白雪(化名)
性别:女年龄:26岁
学历:中专职业: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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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是一见钟情的“姐弟恋”,她中专毕业早早参加工作了,而他上完大学又在读研,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现实阻力。分了手,又割舍不下。他没有把握地让她再等两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等下去。
看到白雪(化名)的第一眼,我脑子里突然冒出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的一句话:“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当然,她不是童话中的公主,她是现实中一个有着爱与忧愁的普通女孩。
白雪漂亮且时尚。那天,她化着淡淡的妆,外翻式的披肩发,再加上头上斜斜地别着彩色发卡,使她显得活泼又俏皮;纯白的紧身长裤、质地很薄的无袖花上衣,整个右肩就是一朵大大的蝴蝶结,这样的装束使她在那个凉爽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抢眼。
白雪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就像她脸上的淡妆一样,虽然淡,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来。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有什么样的心结呢?
伴郎、伴娘一见钟情
我出生在市郊一个环境很不错的家庭,父亲有一定的职权,中专一毕业我就在政法机关当公务员。这是一份很适合女孩子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福利很好。
我对爱情有许多幻想,工作以来有很多人给我介绍朋友,我都不大满意。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我跟世强(化名)的恋爱居然是一见钟情。
我们是在2年前一个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我是新娘的同事,当伴娘;他是新郎的堂弟,当伴郎。他中等个子,长得很帅,比我小3岁。
白雪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彩照,是他们两人的合影。世强的外表确实不错,两人堪称珠联璧合。不过世强很成熟稳重,看不出他比白雪小3岁。“你们外形上很般配!”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白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不经意地掠了掠悄然滑落的头发,斜阳透过窗外的树叶进来,室内一片温馨。
世强虽然比我小,但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会照顾人。婚礼上最累的其实是伴郎和伴娘,我们得替新人做很多事情。世强总是替我着想,比如给我倒水、让座什么的,总之,很有绅士风度。我对他很有好感,但我也明白,我们太不可能了。他比我小,而且还在上大学。婚礼结束后,他找我要电话号码,我毫不犹豫地给他了。
就这样我们经常打电话聊天,从不上网聊天的他也会因为我而长时间泡在网上。
不久,我到市区来玩了一次,我们的关系终于在那时明朗了。不被双方家长支持的“姐弟恋”
但我们都明白,双方的家长都不会同意我们的恋爱关系。
世强那时候在一所军校,已是大四了,他父母希望他能考研,而他自己并不想继续深造,他的成绩并不好,也不是很努力。
我也希望他不要考研,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如果他再上研,我们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我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后,坚决反对,说我是在浪费青春,甚至还给世强打过电话,劝他离开我。但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世强也许觉得他父母那一关难过,总有意无意地对父母有所隐瞒。当时,我觉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一对男女热恋上了,什么家庭背景、年龄、工作等外在的因素都显得无足轻重。
我们的姐弟恋一天比一天热。因为分隔两地,交通不是很方便,他要上学,我要上班,无法经常见面,我们只好打电话,一天长则五六个小时,短则一两个小时。
“看来谈恋爱就意味着要给中国电信送钱呢!”我笑道。白雪也笑了,“还不止呢,交通业也受益不小呀!我们一周至少要见一次面!”
去年“十一”,他们学校不放假,世强生怕我孤单,租了很多书和影碟专程给我送过来,让我解闷。他真是个有心人,好像不是我比他大3岁,而是他比我大3岁!
一边听白雪在讲,我一边在想,也许只有足够漂亮的女人才有尝试姐弟恋的勇气和资本,或者“姐”那一方的社会地位等因素使“姐”在“弟”面前有足够的自信和优越感,就像王菲和谢霆锋那样。
世强说他其实是个很忧郁的人,因为父母对他各方面的期望值很高,而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儿子,不能做到令自己的父母很满意。但遇到了我之后,他觉得每天都很轻松、很开心。
情到深处人疯狂,后来,我们不满足于一周见一次面却仅能压压马路,世强便在我家附近租了间房子,我们过起了秘密的同居生活。由于他学校纪律较严,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见我一面,或者为了给我送一件小小的礼物。
就是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他还是考上了研究生。
他让我等他两年,可我等得起吗
无论多么热的恋爱,总是要跟结婚联系在一起的,而结婚,就要得到父母的同意,这是传统。我们渐渐从热恋走向理智,希望我们的关系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我父母一直就没有正式同意过我和世强的关系,他们等着我自己慢慢失去信心、自动退出。世强带我见过他妈妈一面,他妈妈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说话很委婉,但一听她说话就知道她看不起我,不同意我跟世强交往。
恋爱时间越久,征得双方家长认可越来越成为我们的一个心病。尤其是去年年底,我爸爸因经济问题出了事,家道衰落,我更希望跟世强的关系有个明确的说法,要么行,要么不行,我耗不起了。我猜想出了我爸爸那件事后,世强的父母更不会同意了,因为世强的爸爸是他所在的那所高校的校领导,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他爸爸、妈妈肯定害怕与我们这样的家庭沾上关系。
世强听说了我爸爸的事后,也很泄气,他原有的说服父母的那点勇气和信心也荡然无存,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带我去了一趟他家,算是做最后的努力吧。
世强的爸妈对我很客气,一进门就让我坐在客厅里,把世强叫进了卧室。我不知道他爸妈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世强很大声地说了一句:“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过了一会,他妈妈来到客厅跟我促膝谈心,说世强研究生毕业后还不知道分配到什么地方,我的年纪不小了,把青春耗在世强身上不划算。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忍着泪离开了世强家。
我以为世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会站在我这一边,但一送我出门,他就说:“我们这样爱得实在太累了,还是……分手吧!”我忍了半天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了。他也哭了。
说到这里,白雪眼圈有些发红。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继续。
我知道他尽力了,他父亲为此事已经气病了。也许他在我的生命中,只是一颗流星吧。
但我们终究放不下彼此,依旧保持联系。有时,他还来曾租下的那间爱的小屋,我们重温鸳梦。我问他,那间屋退不退租,他肯定地说:不退,保留两年。两年,正是他读完研的时间。
跟世强分手以后,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友,我不忍年迈的爸妈再为我操心,就答应了,甚至已经考虑结婚了。但没想到我的一切努力还是不敌世强的一个电话。他一找我,一切都完了。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明明分了手,却还跟恋人一样,但又没有将来。
白雪突然哭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还好,她没哭多久自己平静下来了。
我很清楚地知道,世强害怕承担责任,他只说两年后如果我们还彼此放不下,我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我们就继续在一起。我问他两年后有什么不同吗,他说那时他就研究生毕业了,可以自立了,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了。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何苦再等
都市报记者 毕云
我始终认为,爱情是“惟一”的。也许,一个人一生可以爱上许多人,可此时此刻,一颗心最多只能属于一个爱人。
爱情的发生也是偶然的。假如白雪没有去给同事当伴娘,世强没有去给堂兄当伴郎,他们也许今生连相遇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相爱了。但爱的火花一旦点燃,相爱不仅是惟一的,更应该是一种必然了。
只是,通过白雪的讲述,我却看不到世强情感中的惟一性和必然性。他担心自己的前程,他不敢直面父母的阻拦,他不敢给白雪任何承诺……那天,当白雪反复地问我,该不该等世强两年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顺其自然,最好别等。
爱是自私,爱是排他,爱是勇气,爱是牺牲,爱是疯狂,爱是不顾一切———除非爱得不深,或者并非真爱。对世强来说,爱谁不爱谁是他的权利,爱得深爱得浅是他的自由,但对白雪来说,等与不等却事关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我要说,爱情是惟一的,但爱人却不是惟一的。还记得一句歌词吗,“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既然对方对身处其中的感情不再坚持,不愿付出牺牲,那还要自己等什么呢?等来的多半是失望。与其两年后以一种怨妇心态去独酌苦酒,不如现在忍痛割舍。失去的只是身边的一个人,获得的却是心灵与情感的更大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