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幽深白(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2002年8月 北京站 定格的场景
最后和Z分开是2002年的8月我20岁生日的前一天,那晚很平静的一个夏夜,收拾行李很仓促,爸妈几番来电一定要回家过20岁的生日。21点他送我上车,放好行李离开,只因先前说好了,一个礼拜后我们就能见面的,于是没有以往分开时的吻,很用力的拥抱。一窗之隔,他就站在月台上一直看着火车开启,微笑着挥手,再见。却不知,这次分别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那个画面定格在了北京站,白蓝相间的T-shirt,泛白的Jeans,酷酷的及肩的长发,永远孩子似的笑容。站在月台上的最后样子。
想起那个秋季最初的样子
2000年 北京 学校教学楼的走廊
他下楼,我上楼,匆匆间的碰撞,抬脸,至今楚记得他很孩子似的一笑,就是这一笑记住了他的样子。鸭舌帽,T-shirt,泛白的Jeans,185的个子,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很凑巧我们成了前后桌,班里两个女孩用斜斜的眼光看我不再搭理我的时候,我们开始并肩牵手出入校园教室。刚开始是迷惑在他的笑里,可是后来的接触才发现他的幽默风趣才华深沉加起来确实吸引着我。接受这份爱情的日子是2000年11月11日,这个日子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于是很珍惜这四个1,Z定义成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这一生一世就走散在了北京的那个八月的夜里。
第二天到家刚好是我20岁的生日,那晚的生日选在了山上的一家酒店,手机信号不好还是接通了Z的手机,电话在那边的朋友手里传递着好多的祝福,到后来知道Z在发烧生病,才离开一天,很晚回家妈妈比我还着急的担心打电话给他,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暖暖的,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爸妈在听到我恋爱后,专程来了北京看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妈妈拉着他的手喜欢的样子。一个乖巧而没有脾气的男孩,烧的一手好菜,却又满腹的才气,当时爸爸给他的评价。或许是完美中的不完美,因为脾气太好纵容了我的任性,因为家务全会,包揽了所有后我什么都不用去学会。因为满腹的才气,平日的作业做双份学期末排一二名。我就在这样的依赖里度过了大学两年。
这次分开我们约定好几天后去青岛看海,去泰安爬泰山,爸爸把日期都给安排好了。期间出了个小问题,我牙动了个小手术,在嘴里缝针。过后发炎打点滴,我就躺在病床上数着日子等着他来。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等来了他的电话,简单的潦草的,就说不能来山东了,原因呢?不能读书了,要去深圳,原因呢?不能连累你,原因呢?
到最后我歇斯底里的哭着不停的问,原因呢?把电话给你爸爸。爸爸不在。别哭我去山东解释给你。当时中午12点,一点有特快来山东的车。放下了电话,就这一放,从此失去了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直到明天8月13号。刚好一年。
放下电话,爸爸进门,那时要是爸爸接的电话的话,结果也许不是这样了。我一直认为是我的着急的哭把他逼走的。曾一段时间里我陷在这样的自责里不能原谅自己。
那个下午,我们一家人就呆着等着,直到晚上,Z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我不哭,相信着他一定会来的,两年以来他从不骗我,我就那么固执的等着,不吃饭不睡觉。爸妈用劲好话的哄着我。一夜天亮,从北京到山东的火车过了三辆了,Z你在哪里?
第二天,当我打遍北京的所有朋友的电话,确定Z是真的消失后,我开始哭,爸妈却看到我终于哭了松了口气。
哭能解决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会一直哭下去,却是问题没解决什么,伤口却是在这着急下严重了,不得不再回到医院。一只手点滴一只手握着手机,不说一句话,家人轮番照看着我怕出意外。其实没事的那时的我只想快快的好起来好回北京找Z。嘴里的伤口拆完线的时候,去买了回北京的特快车票,还买了一堆他爱吃的东西,买了双他一直喜欢的鞋(后来才知道,不要送心爱的人鞋子,这样他会离你越来越远的)。就在那时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的无理取闹,我的专横霸道,我的说一不二,他的无声的忍让,他的毫不计较的付出,他的永不伤害我的承诺。突然想到这次见到他是一定要好好的对他。一定从新开始。那时的我还是在自己欺骗自己。相信着Z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
to be continude--踏上北京站的时候想起了那晚,眼泪无声息的流了下来,车窗外没有以往每次回北京时的Z接站的身影。只有爸爸陪着我,递张纸巾,几句劝慰。回到北京的家,整齐的屋子,表面一切没变的样子,只有那大大的梳妆台上留有一封信,破不及待的打开,一口气读完,然后对着爸爸嚷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可以!
我开始翻找这间我们一起住过一年零四个月的屋子的每个角落,当发现他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时候,我就彻底崩溃了。爸扳着我的肩问,是不是你们一直住在一起?跟爸爸说。我无助的点头哭倒在爸爸的怀里。真正的伤心或许就是从那刻开始的吧。衣柜的角落里留着一件情人节送他的毛衣,他一直很喜欢的那件不解他为什么没带走,我就整晚的抱着这件衣服哭,天亮爸爸醒来看着女儿蜷缩在床角哭一夜的样子。快60岁的他竟然很无助的抱着我哭了,女儿别哭,我们回家。20年来第一次见爸爸的流泪,触动了我所有的委屈。抬手擦爸爸的眼泪,收拾东西告别了这间曾装满爱情的屋子。
Z离开的原因在信里写的很清楚,Z出身在一个富裕的高干家庭,他的爸爸在九十年代初不能免俗的辞掉公安副局长的职务下海,做起了与他在职业完全相反的商路,开赌场。他的妈妈却一直还在公安局担任要职。他爸爸在这样的背景下开而不赌的他却在那年一赌输掉200万,这200万输掉了他原本美满的家庭,输掉了他儿子的学业,输掉了他妻子的官路,输掉了所有的出路,也输掉了我们的爱情。Z说父债子还的道理自古就有,不想连累我,独自去深圳。
回了山东,我开始拿着地图看着深圳的距离。怎么才能找到你。Z说我不能跟着他吃苦,是我一直以来的娇纵任性给了他不能吃苦受累的感觉,我的坏脾气让他没有勇气当面跟我说再见。只能留下一张零两行的字迹离开我。到那时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两年里我还是没了解他,表面里酣酣的笑,极好的脾气,容忍我的所有,内心呢?这决裂的离开,收拾所有东西的心态,走的如此得彻底,不给我一点喘息的余地。
其后那些天天的以泪洗面的日子不像再提起,只记得那时的我要靠每天一粒安定入睡,爸爸寸不不离的跟着我,他有次不注意,我找到他藏起的一包20片安定一下子就吞进嘴里,后来是爸爸一点一点逼我吐出来的。现在想来却是觉得对不起爸妈的,连累的他们跟着我难过,伤心,妈妈曾那么喜欢Z,这次对她的打击是沉重的,以至于到现在都不再允许我谈恋爱。
深圳到最后还是没有去成,爸爸却在开学的时候陪我再次回到北京,收拾了那间屋子的所有,却始终不舍得离开的,换了间房间从新开始,我不能死守着这份固执丢了自己。于是决定好好的开始,可是身体还是每天靠13粒药来维持,像是讽刺的提醒着我他是13号离开的一样。
学校开学,Z的离开成了班里的话题,我无力去解释,只是每天像幽魂一样游走在北京的东边,曾经两个人的世界突然就这样落空了,在很相爱的日子里没有珍惜的幸福就不见了。爸爸放掉他的生活在北京陪了我差不多一个月,在确定我是真的没事的时候回了家,却是每天早晚各一个电话的习惯保持了将近半年。
Z是真的从我的生活里蒸发了,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的离开不知道是对我太付责任还是太不付责任,只是知道他也不容易。那段日子他的那一邦好哥们却是尽职尽则的照顾着我的生活,给我最好的帮助填补着我一个人的落寞。
他离开的前半年里,为了打发一个人的日子,我把自己安排的满满的,去上课,去做兼职,也曾试着开始新的感情,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晚上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还是疯狂的落寞。我们是在很相爱的时候分开的,所以我还是抱着颗专属于他的心来看待,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就这样,依稀记得他在我发脾气的时候说过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男人了!一直想问,那既然你对我好为什么还这样决裂的离开呢?一直想问,收拾那间我们屋子里你的一切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结束了,就这样的一个沉重的故事,在这满一年的日子里写出来,没有了心痛的感觉,只是写爸爸的时候还是掉了眼泪。人生的低谷是爸爸陪我度过的。包括后来他为我去找周易占卜我和Z。去给我该名字。每隔段时间来北京看我,洗我所有的衣服,做最好吃的饭菜……
所有的一切都无以言表,感谢爸爸!
最后,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前一天,从朋友那里知道他的消息,做了曾经最不喜欢的专业的工作,依旧是鸭舌帽,阳光气的装束,瘦瘦的什么都没变,哦,有了对他很好的女朋友.朋友没有直说.感觉她是比我更适合Z的,至少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了他身边.听着,唯有祝福无数.
现在我也有了新的爱情,一次重生……愿大家都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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