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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妻倾诉:与阔男人的涩涩婚姻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19日12:05 《现代女报》

  我现在是多么渴盼曾经蔑视过的“一菜一粥”的普通日子。我不要多少钱,也不要多大的房子和多豪华的车子,我只想要身边有一个健康、爱我的男人。我可以整夜睡在他粗壮的臂弯里,听他的呼吸,和他一起举起我们的孩子。

  金盏,女,31岁。

  

  我是学音乐的,1994年从音乐学院毕业后,分在内江一所院校做老师。那时我刚20出头,心中有许多很浪漫的想法。当时最大的愿望是能有机会在全国的电视大奖赛上拿到名次,那样一来,生活从此就会一路阳光。

  我也曾经参加过一些类似的比赛,但都没有成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甚至一些条件并不如我的得了奖,去了北京,灌了唱片,一些已经小有名气,报纸上能看见他们的照片了,有人开始谈论他们的绯闻了。这其中有我的同学,也有我的学友。

  1995年冬天,我的同学林丽——她当时已经在中央电视台上露过一次面了,回成都来办事。大家相约到母校,一来是给她接风,二来也是为了聚会。快中午了,去机场接林丽的男同学回来了,说:“她下了飞机就被文化局的一群人接走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那天回去,我大病了一场。我突然悟到,一个人自己的幸福,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一味地等待和观望,你就只能做一个永远在路上奔波,或去附庸别人的人,所有的精彩都是别人的,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的。

  不行!我不能这么过,我要出人头地。

  

  1996年春节过后,我毅然辞职离开了四川,去了深圳。我想,我之所以没有能力做到林丽那一步,就是因为我没有钱。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干什么不可以?我一定要挣到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那一年,我24岁。离开内江的那一天,下着小雨。我没有让任何人送我,提着一个箱子,就出发了。

  我到深圳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公司里做营销,可能跟我较好的外形以及学过音乐有关,工作成绩一路直上,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适合做生意。比方说,我声音很好听,说话清晰,和人打交道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

  在深圳的收入和在内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也是到了深圳,我的金钱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听到、见到了很多一夜暴富的故事。走在街头,能看见非常年轻的女孩子开着名贵的跑车呼啸而过。同样青春,同样美貌,她们显然比我要过得潇洒多了。

  比起内地来,深圳是个势利的城市。没有钱,永远只能在最底层被倾轧、裹挟。我租住在一个8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几乎什么都放不下。

  半个月后,我跳槽到了一家贸易公司,做总经理秘书。尽管这份工作的收入还不到做营销的一半,但我好歹能有和高层白领打交道的机会了。1997年7月,一个炎热的晚上,通过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我认识了我们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汪如海——一个58岁、丧偶、身家千万、在深圳投资早、且收益颇多的香港老板。

  在我的感觉里,他就像一条大鱼在向我缓缓游来。暗夜中,他的笑容、他的举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磁石一样紧紧地吸引着我。我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在深圳,身边一定会美女如云。如果我真的想得到他,一定要拿出不同的做派来才可以。

  他在深圳有一幢很漂亮的别墅。几天之后,他的秘书打电话叫我们总经理送一份合同过去,总经理正在开会,我没告诉他,自己悄悄打车去了。

  

  汪如海坐在宽大的、有落地玻璃窗的客厅里,正惬意地喝着咖啡。我把合同递给他的秘书,就准备离开。他看见了我,突然站了起来。“进来坐坐?”他客气地邀请。我眼皮都没有抬,只是矜持地向他鞠躬:“我要走了,还有事情要做。”

  那次,他没有留我,但我向外面走的时候,能感觉到我的矜持和羞怯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果然没几天,他在邀请我们经理去参加一次宴会时,特意提到要我也一起去。

  一个星期后,他开始给我送花了。

  一个周末,他派人送来了一件非常华贵的晚礼服,邀请我与他一起出席一次晚会。

  激动人心的日子到了。我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将会是个不同寻常的晚会。衣服非常合体,颜色也是我最喜欢的酒红色。当我们一起走进大厅时,大家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他突然示意会场安静,然后拿出了一条昂贵的宝石项链,举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金盏,请你做我的妻子,好吗?”

  他用这样的方式求婚,使我始料不及。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我点头,他则把项链轻轻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婚后,我辞去了工作,专心做起了全职太太。因为我很快就怀孕了。

  生活的富足超出了我的想像。我搬到了汪如海的大别墅里,家里有小保姆,有做饭的阿姨。我的任务就是安静地呆在房间里看书、看电视,有时候出去购物,然后等他回家来一起吃饭。

  汪如海对新婚后的生活非常珍惜,我有身孕在身,不能多出去玩,他总是尽量抽时间陪我。我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一个既有钱又爱我的丈夫,我对他的爱也越来越深了。我有时甚至会想,也许一开始我就是爱他的,并不是像我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心计,是为了他的财产。

  1998年夏天,我在汪如海的万般宠爱中生下了儿子天天。小家伙的诞生,让汪如海欣喜若狂,他大办酒席,招待朋友,神情举止中有说不出的骄傲。

  结婚后的一两年里,汪如海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为了我和天天开始深居简出。对我来说,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关爱,已经足够了。我嫁了一个富豪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亲戚朋友,每天电话不断,大家都向我表示祝福,这和我刚来深圳时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想,女人一生是为了什么?不也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吗?有豪宅、有名车、有一个爱自己并且能拿得出手的丈夫,我最终的目的不也是这样吗?

  所以我很骄傲,觉得自己做女人已经做到最成功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孩子在长大,我也在成熟,而丈夫却开始老了。

  那是2001年4月21日,他62岁生日那天,我们在酒店开了一个大型的派对,来参加的多是要好的朋友和丈夫手下的职员。下午,我就去美容院好好做了头发,然后回家换好衣服。如海似乎也很认真,一向不太注重衣着的他,头几天就开始挑选衣服了,最后决定穿马球衫和休闲裤。他拿了两件衣服让我看颜色,我说就选白色的。他最终觉得不妥,说白色年轻人穿着好看,但岁数大了的话,反而更显老。

  我从没有听过他这么说自己。我说:“老什么啊?你穿什么都好看。”但是,最后当他换上那件黑底暗蓝条纹的衬衣时,我发现他说得的确有道理。

  这件事让我震惊了。也许是这两年,我太过忙于照顾孩子和享受崭新的生活,而对很多细节有所忽略了。看着他在镜子前左顾右盼,尽量想把自己弄得年轻一点的样子,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头顶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出现了秃斑。还有他的手,那已经是双老年男人的手了,青筋和淡褐色的老年斑赫然在目。当他扣着领结处的扣子时,脖子上带出了一丝一缕的褶皱。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了无法言说的伤感和迷茫。我悄悄回到房间里,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衣服也换成了一件中规中矩的旗袍。换衣服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生活也将要发生改变了,至少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尽量展示自己年轻的一面,我得开始学着打扮成一个中年妇女了。

  这一晚,如海并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晚会是成功的,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给他放好洗澡水,我则去看孩子。可能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回到卧室,他正在吃药,我很吃惊,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尽管他匆忙地藏着药,但我还是抢到了手里,原以为是心血管方面的药,可竟然是壮阳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笑着说:“你的丈夫,已经不年轻了。”

  

  几乎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和汪如海的生活笼罩了一层阴影。

  曾经以为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的日子,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这种变化不仅是汪如海的,还有我自己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要求开始强烈起来。但我和汪如海却已经明显无法协调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随着生理机能的退化,他的老态开始加速地显现出来。

  尽管我告诉自己,找一个大自己33岁的丈夫就必须承受这一切,何况这个婚姻是我所愿意的并且追求的。可是,落实到婚姻中的每个细节时,我却无法忍受。我们分房睡了,几乎不再有什么亲昵的举止。他又开始加班加点地工作了,即使没有工作,他也不愿在家里多呆。

  夫妻之间,一旦没有了身体的亲密接触,很多问题就会随之而来。汪如海的心态首先改变了,有歉疚,有自卑,但也有自私。

  因为结婚后我就没有工作,所以和外界接触很少。2002年,天天上了幼儿园后,我对自己做全职太太的生活也开始厌烦了,很想出去工作。跟汪如海谈了好几次,他都含糊其辞地不愿意答应。我生气了,不跟他说话。一向纵容我的他在这个问题上却毫不退让,索性告诉我,不许出去工作。

  “为什么?”我大闹

  “你的心会野的!”他不客气地说我,“我可不想养一个给我戴绿帽子的老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突然明白,我自己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毫无疑问,从今以后,我就只能做一只“笼中鸟”了。

  我才30出头啊。生命还旺盛,我自己都能感到那血脉流淌的激情,但黑夜却总是残酷和冰冷着,无边无际。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有一天,和汪如海闲聊时,他说起了他的父亲,80多岁才去世,他得意地说:“现在条件这么好,我活个八、九十岁是没问题的,一定能看到天天长大。”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我却突然感到心中充满了悲凉。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抚摩着自己的身体,一遍遍回忆起他的这句话。还有二、三十年,那时我60岁了。

  我将在这样的黑夜中度过30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30年啊?

  我无言,害怕,苦笑,寒冷。那晚,汪如海有饭局,我几乎疯了一样地换了一件非常性感的衣服,开着车就去了金帝夜总会。

  我喝酒、跳舞,和年轻的男人们周旋。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火热的气息让我简直无法抵御,那样的胳膊,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声音,这才是男人,这才是生活。我的眼泪长流不止,最后,在残余的清醒中,我控制住了自己,开车回了家。

  已经凌晨3点多钟了,我摇晃着走进家门。汪如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冷地盯着我。我刚要张嘴,他就挥起胳膊给了我一巴掌。“滚进去!”他喝令道,顺脚将我踢倒了,“骚货,快去洗干净!”

  第二天快到中午我才醒来,看来在我酒醉时他还打了我。我身上有多处伤痕,疼痛难忍。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愣愣的,什么也不愿意想,感觉活着真是没意思透了。

  不久,汪如海给我请了一个保姆,其实是贴身“保镖”,他是要把我紧紧看起来了。

  我和汪如海,在一天天的冷漠中渐渐话都懒得说了。说什么呢?我的抱怨,他的烦恼?还是孩子的可爱?

  我开始颓废起来。一天到晚,起床就开始看电视,一直看到半夜。什么也不想干,也没有兴致干。

  30岁的女人,已经看到了一生的尽头。我开始想,自己也许真的错了,有钱能怎么样?有地位又能怎么样?如果这一切都要拿正常的生活来换取。我真是后悔,多么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啊!

  的确,生活就是这样。我现在是多么渴盼曾经蔑视过的“一菜一粥”的普通日子,我不要多少钱,也不要多大的房子和多豪华的车,我只想要身边有一个健康、爱我的男人。我可以整夜睡在他粗壮的臂弯里,听他的呼吸,和他一起举起我们的孩子。

  2003年春节,我被“批准”回四川老家过年。在成都,我的同学为我组织了一次聚会。在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我的心里已经泛不起任何涟漪了。我甚至害怕见到他们,害怕和他们交谈与对话。如果他们问起我的生活,我说什么呢?

  车行到半路,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前进一步了。我对司机说:“改道,直接去内江。”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说家里突然有急事,我必须提前返回深圳。

  听着他们在电话里的埋怨,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知道,我自己又封闭了一道对我本来可以开启的门。我所有的门,都因为这场婚姻而关闭了……(/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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