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情告急》
九
0
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
换句话说,照片是最好的掩饰工具,可以把一个很丑的女人掩饰得很漂亮,也可以把一个凶恶的女人一刹那的微笑留下来,留到永远。
但那微笑是假的,昙花一现,转瞬既逝。
只有那种在生活中也面含微笑的女人是最美丽的,真正的美丽。
楚洁就是这样的女人,一举手一抬足都散发出一股无缘由的魅力。跟丁克想象中的女强人大相径庭。
1
经过一上午的初试,复试,等一系列常规测试后,楚洁象个久盼已久的公主终于出现在丁克面前。
面含微笑的楚洁一出现,立刻让丁克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您好,我是楚洁。"
"您好,我是丁毅。"
丁克克制住激动,礼貌地伸出手,劲道恰到好处,握手时间不超过2秒。
这是他精心设计过的,他很清楚,从这一刻起,他就要接受面前女人的整体测试,包括微小细节,这关系到他的整体计划,不容闪失。"丁先生,恭喜你通过我们的初试,最近我们刚接了一个创口贴的广告设计,原来的策划出了几个方案,但客户都不满意,麻烦你帮我们参谋一下。可以吗?"
楚洁微笑着问道。"当然可以。"
丁克同样微笑着回答,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必要的考试过程,她却要用商量的口吻问自己。
女人有很多种,谈笑间把问题留给你的女人只有一种,难对付的女人。
"太好了!"
楚洁做出很高兴的表情,仿佛丁克不是来寻找工作的,而是请来给她解决问题的大师。"那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还要接待一名客户,呆一会儿我再过来,您看需要多少时间,一个小时够吗?"
楚洁仍然微笑着看着丁克。
"这样的笑容可以杀人!"丁克暗自感叹着,但嘴上却不露声色,"足够。"
"那好!"
楚洁微笑转身,再次转身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水。
水虽然是凉的,但却让丁克心里一热,他知道这些工作应该是负责考试的那名秘书做的。
同水杯一起摆在她面前的还有创口贴的相关的资料。
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直觉告诉她这样的女人将会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这一瞬间,他隐隐感觉到了这将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在取得胜利之前,他首要的问题是要把这讨厌的创口贴解决掉。
他拿起笔,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想起一个创意,立即写了下来,写完后他停下笔读了一遍。觉得不兴奋,没有感动自己。
连自己都感动不了的创意是感动不了别人的。
于是,他丢下笔,重新换了个角度考虑问题,但几个想法都没有突破现有的思维--
2
时间一分一妙地度过,丁克端坐在桌前的身体开始有些冒虚汗。
他硬着头皮已经想了很久,思维却还是停在某一个点上,脑海象灌了铅,他只好丢下笔。
隔壁房间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名他肯定就是楚洁,他集中精力听了一会儿,只隐隐听到好象考试什么的,怀疑跟自己有关,不免再次焦急起来,甚至产生了放弃想法。
他左顾右盼,见旁边放着一份过期的报纸,便拿起来扫了几眼。头版图片是克林顿和普京握手的照片。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手上,希望能找到某处破损的地方,好用得着他的创口贴。
但很遗憾。他们的手上光滑,连一丝伤口都没有。
但有些伤口是看不见的,比如内伤。
虽不流血,却伤得更深。
就象自己,表面虽没有受伤,但心里在流血。
又象国际间争端,貌似温和的表面,实际上却暗含杀机,而这样的伤同样需要一种东西把他们粘合在一起,世界大同,才能给人类和平美好和希望--
他眼前一亮,放下报纸激动地写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他有种飘然想飞的感觉。
3
第二天,丁克在焦虑和等待中度过一个白天,傍晚时,牧马公司打来电话,约他第二天来公司谈谈。
电话是那天的女秘书打的,女秘书姓李,有个猫一样的名字,咪咪,口气非常友好,丁克就知道有戏了。
放下电话后他对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呲牙咧嘴了一会儿,选择几个自认为还比较有魅力的角度,找了找感觉。再想找两件有品味的衣服自我包装时,庞娜下班回来了。
庞娜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灰暗和困倦不堪。丁克收起笑脸,跟庞娜打着招呼。"回来了?"
"回来了。我有点累,先躺一会儿--"
庞娜身体倚在门上,脱掉鞋,包往沙发上一扔,人顺势就进了里屋,倒在床上。感觉稍慢几步就会支持不住摔倒在地板上。
丁克目送着庞娜的背影,眼里闪着难言的枯涩。只几天时间,庞娜脸上那仅存的活力就已化为冰冷,余下的只是沧桑过后的一种无奈,仿佛前面的生活荆棘密布且无任何办法改变,貌似平和的生活流露出的全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无望和凄惶。
这种无奈和凄惶和失望和对热情生活的骤减制作成的子弹,比任何一种尖端武器都要威力巨大,只轻轻一扣,便准确地打在丁克心上。
无血,流出的是四处飞溅隐型的眼泪。
丁克忽然感到一种悲哀,一种心怀激情却无力释放的悲哀,一种对往昔生活失去永不再来的悲哀,一种看到现状却无力改变的悲哀--
而这正是一种东西离去前的先兆。
丁克只觉得眼前的庞娜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知道,庞娜同样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知道,庞娜貌似对生活失去热情的背后,是对他的失望。
这让他有种战败者才有的沮丧心理。
4
上午9点,丁克准时出现在中粮广场6楼的"牧马公司"内,楚洁身穿一身深色职业女装很快出现在他面前。"你好。"
"你好,欢迎加入牧马公司。"
丁克微微一笑:"谢谢,这是否代表我今后将要在这里领薪水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
"不是愿意,是迫不及待。"
楚洁也笑了一下,"在你拿薪水之前,我有两个问题。"
"请讲。"
"我想知道这样的创意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上帝派人送给我的礼物。"
丁克试着幽默了一下。
楚洁愣了一下,仍笑着,但言语已然有些另外的含义:"这是你的又一个优点吗?"
丁克心收了一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看出眼前的女人不但难对付而且极敏感,过分卖弄可能会导致整个计划失败。但又不能转化的太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就要看针对谁了。"
"噢?"
"有些幽默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懂的!"
楚洁点了点头:"我权且把这当成表扬吧,第二个问题,您的材料我已看过了,我想知道如此卓越的人材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公司呢?"
"是因为牧马公司的实力,还有,我相信这里是一个可以帮我圆梦的地方。"
"圆梦?"
"如果广告创意是个梦的话,牧马公司就是一个圆梦的工厂。从梦到现实中间有个距离,一个好的公司可以分辨出什么样的梦能最终成为现实,什么样的梦只是个梦,一捅就破。一个好的创意必须要有一个能接受并能实现的外部环境才可以,想法只是想法,关键还在于如何实现。就象这个上帝送给我的礼物--"
"谢谢你给牧马公司的评价,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这里拿到令你满意的薪水了。关于你薪水的具体问题,会有专门的人来跟你谈。"
"谢谢。"
两只手再次握在一起。
这次他的握手超过了3秒。
因为从现在开始他的战略目标开始发生了微妙变化,那就是站在面前微笑着的楚洁。"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会的。"
"回头见。"
楚洁迈动脚步。"我也有两个问题想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
楚洁停住脚步。"跟工作没关系的可以问吗?"
楚洁犹豫着:"你先说吧,方便回答的可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问您多大?"
"你犯了兵家之大忌,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
"噢--对不起,我以为会有另外一种不同的女人。"
"所以这个世界才会有误区,第二个问题。"
"结婚了吗?"
这次楚洁没有马上回答,盯着丁克足足看了有几秒钟:"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谢,没有了。"
丁克含笑目送着楚洁走到另一间办公室。
他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目的达到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而这种注意不同于一般工作上的同事注意,他试探着把这种关系带到他所希望的另一种境地。
虽然这不是他的强项,但总算开始了。
这让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下面他就要化被动为主动,以取得整个战役的胜利。
5
下班之前,庞娜接到一个电话--夏力的电话。"喂。"
"喂。"
"方便吗?"
"方便。"
"你在哪儿?"
"单位。"
"下班有事儿吗?"
庞娜犹豫了一下:"还行,有事儿吗?"
"想见你。"
庞娜沉默。"喂--"
"好吧。"
"六点我到公司门口接你。"
"不用,你说地儿我直接去吧。"
"那好,保利吧。"
"换个地方吧。"
"怕了?"
"不是,方便些,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好吧,东四仙踪林。"
"好,再见。"
6
夹带着白天留下的余辉,丁克回到家后,打开冰箱,见冰箱内存有许多上次在超市买的东西,便心血来潮决定做一顿晚饭。
四菜一汤很快摆上桌面,但庞娜还没回来。
丁克趴在窗前望着楼下,不断有各种车停在楼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或是提着菜或是提着包,成双成对或是带着孩子走进楼门。
这常见的生活场景自然又勾起了丁克对往昔那些美好生活的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去就象对面窗台上的最后一抹斜阳,温暖地驻留在他的心上,同时也带给他些许淡淡的哀怜。
那一瞬间,他强烈地产生了想要留住它们的冲动,这种冲动促使着他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
电话拨了过去,背景有些嘈杂。"喂。"
"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边,今天我们大学同学聚会,忘了跟你说。"
"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就回去,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做了饭等你回来。"
"是吗?那你先吃吧,别等我了。"
"好吧。"
丁克挂断电话,把一种美好的心情也随之挂断。
一种不祥的预感猫一样窜到他背上。
他的感觉告诉他,庞娜又在撒谎了。
7
做个良家妇女有时实在是个可悲的事情,良家妇女一辈子严格要求自己惯了,关键时刻想要放松自己时才发现已经放不下那沉重的担子了。
而开放的女人一辈子生活在随心所欲中,偶尔严格要求自己一回,换来的则是身边男人的感激和眼泪以及得到加倍的赞赏。
会撒谎的女人是幸福的女人,她的幸福会影响到两个人,她和她身边的人。
不会撒谎的人则会把不幸带到两个人身上,当事者自己和在乎他(她)的人。
从某一点上来说,蒙在鼓里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最糟糕的是那种第六感特别敏锐的人,而不幸的是,这样的人貌似是女人,实则多为男人。
丁克恰巧成为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他的幸福还是悲哀!
8
天已黑了。
出奇的黑,竟然没有一丝月光。
丁克感到很奇怪,白天和黑夜反差竟是如此之大。
只有一家洗脚城门前亮如白昼。
他最早选择的是洗脚城的暗处,但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后,他从暗处走了出来,就算是失败,也要失败得大气。
他在庞娜回家的必经之路窥视着,翘首仰望,一辆辆可疑的车从他面前驶过,但都没有庞娜的身影。
他又把目光着重盯在出租车上,但仍然没有庞娜的身影。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采取下一步行动时,手机响了。手机的刺耳叫声引得洗脚城门口的礼仪小姐阵阵注意。显然他在这里站得太久了,引起了人们的怀疑。
丁克沮丧地看着手机上面的号码。那串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家的。
行动以失败告终。
9
正式上班,上午楚洁带他引见了公司几名同事,分别寒暄了几句。中午饭,牧马公司老总马世俊终于出面,楚洁和几名部门经理作陪,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上海菜馆吃了顿本邦菜,算是为丁克接风。
下午,公司安排一个房地产报纸广告的活给丁克,丁克琢磨了一会儿,在报纸的大部分版面设计个梯子,梯子伸出许多触角,进入每个房间,然后在房间开花生根--
创意很快完成,但他不想这么快就拿给公司,一来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嫉妒,二来,他也不想给自己搞这么累。
不到晚上,版式和文案就定稿了。
剩下的时间丁克就拿过一本国外的广告书翻着,说是查阅资料,其实只是道具而已,内容根本就没有看进去,注意力光集中在楚洁身上了。
楚洁今天穿了一件深色职业女装,除了显出她的皮肤白皙以外,没有给她任何增色。倒是那双造型别致的皮凉鞋以及藏在里面的脚,引起了丁克的注意,让他莫名其妙地激动了半天。
10
丁克自认为是个健康的男人,当然,所指的健康是指性方面的。
跟大多数家庭一样,丁克家里也常备几部毛片,在关键时刻受受刺激。虽然,偶尔也会有自卑的时候,但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与其他男人看这类影片时有所不同,大多男人观看毛片时,都是呼吸急促,眼睛紧盯着乳房或是演员脸上兴奋的表情,伸出的舌头、蠕动的身体--
或是直接把一双目光伸进女人的阴道内。
可丁克不同,丁克把注意力集中盯在演员的脚上,他喜欢看它们在达到高潮时的反应,它们弓着或是翘着,脚尖紧绷着,每到此,都让丁克喘不过气来。
但遗憾的是,大多数毛片都忽略了这样的细节,甚至很少有露脚的镜头,即便有几次侥幸目睹这样的场面,那些脚也大都不好看,不是过于肥大,就是骨节突出象个农夫,即使她们的身体再漂亮,也倒了丁克的胃口。
事实上,他在生活中倒是常能碰到能令他激动的玉脚,这样的时候多半在夏季,女孩穿着凉鞋,秀气的脚趾露调皮地露在外面,给热闹的城市增添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但很遗憾,庞娜的脚并不漂亮。
楚洁的脚却很漂亮。
虽然楚洁的凉鞋只允许露出很少的脚趾,但丁克却仍能感觉得到,那样一双秀脚缩在鞋里的样子。
他不是画家,可他心里已经勾勒出了楚洁脚的造型,他完全有资格描绘它,因为在品女人足方面,丁克是绝对的专家--
11
下班前,庞娜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跑到哪里去了。"什么跑到哪里去了?"
丁克捂着手机低声道,有些莫名其妙。"我电话打到你们单位去了,说你辞职了,怎么回事儿?你在搞什么鬼?"
"我回家再跟你说。"
丁克松了口气。辞职的事儿丁克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还没想好一个更好的理由。"我今晚要跟客户吃饭,你一个人吃吧。"
"去哪儿?"
丁克心一紧,但却装做无意地问道。"贵宾楼,跟单位同事一起,怎么,不放心?"
庞娜反问道。"没有,随便问问。"
丁克放下电话,他的直觉告诉他哪儿有些不对。他刚想再把电话打过去,楚洁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进来。
丁克赶紧放下电话,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给自己本就未知的计划增添麻烦。
"下班了,还没走。"
"马上。"
"你住哪儿?"
"光明桥。"
丁克灵机一动,撒了个慌。他真正住的地方跟光明桥南辕北辙,根本不在一个方位。"是吗,我们顺路。怎么来的?"
"打车,你呢?"
"开车,要回家的话,载你一段。"
"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同事吗。"
楚洁说完,率先朝门口走去。
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丁克心跳立即又随着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加快起来。
他没想到,计划进行的竟如此之顺利,顺得他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欣喜的同时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慌乱,他担心的是什么,他不知道,或者应该这样说,他害怕知道。
他只知道这种慌乱跟他的惊喜心情有关。
12
丁克鼓足勇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楚洁熟练地挂档,提速,换档。
现在他离目标又靠近了一步,他竟然坐在了他仇人的妻子身边,
这就意味着,只要他想,他就随时可以复仇。
有那么几次,他甚至鼓励自己勇敢一点。一鼓作气,跟着她回家,然后把夏力给解决了,一了百了。
"你什么状态?"楚洁突然问道。"什么状态?"丁克愣了一下,没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洁笑了一下,"结婚了还是单身?"
"单身。"
"你呢?"
"我?!孩子都十岁了。"
"是吗?看不出来。"
说完之后,丁克觉得这话说的又干又涩,赶紧又接了一句,"看来又得埋怨上帝了。"
"此话怎讲?"
丁克指着车前一名奋力骑着自行车的女人,"你和她一比,上帝明显得有偏袒倾向。"
楚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为所动地笑了一下,"看来有才华的人都犯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贫。"
丁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看来做个聪明人确实不是一件坏事,连学别人的缺点都学得如此之快,也许他并不了解自己,也许内心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车开得不错!"丁克没话找话。"哎,什么都能表扬,就这开车不能随便表扬,一表扬准出岔子!"
"那是心里作用吧?"
"不是,是真的,不信你问司机,都特别避讳说这些。"
"那对不起,看来我得换个话题了。"
"好啊。"楚洁笑了一下。"你丈夫做什么的?"
"哎我说,你能不能关心点别的,三句话都离不开我,我多大了?我结婚了吗?我丈夫什么样?不会是公安机关安插进的间谍吧!"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丁克一惊,立即冒起一层冷汗。"是也没关系,正好可以帮我了解我自己的生活,人有时候是看不到自己的。"
"所以需要经常照照镜子。"
"但你能保证镜子中折射出的就是真实的你吗?"
丁克定定地看着楚洁,她说这话时神情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这一瞬间,丁克发现自己傻了。
她没想到她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来诉说这样深的哲理,仿佛轻轻喝口水那样的自然。
这给他内心深处带来一种震撼。
13
"你先生是做什么的?"
丁克硬着头皮道,他实在想不出该说些别的什么,但又不能干耗着。他记得立果曾经对他说过,跟女人在一起最尴尬的就是静场。这样的男人是最失败的男人。
所以他没话也得找话。
他想到了立果,然后就羡慕立果的口才,然后就茅塞顿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立果不在,我学他讲话就是了。
这样一想,丁克不自觉就轻松了许多。
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他说什么,目的却只有一个。
夏力!
此刻他心里装着的只有夏力。
所以他问的问题都跟她和他丈夫有关。
"也是做公司的,有女朋友吗?"
"没有。"
"是不想谈,还是别的原因?"
"原来有过一个,感情挺深的,海誓山盟的,但最终还是跟人跑了,再后来就不相信这些了--"
"噢--"楚洁转过头来看着他,"看不出来。"
"你们怎么样?过得好吗?"
丁克顺势反扑,把话题再次引到夏力身上。"还行。"
丁克一阵失望,"那还真不错,结婚这么久能说这话的人可不多。"
"你倒是挺有经验的吗!"
"没吃过驴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样的事儿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关键看人,有的人把生活想得过于复杂了,或是过于理想化,你希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多,有时把生活想得简单一点,可能得到的反而更多。"
"那你呢?你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那么点无奈和逃避。"
"你很敏感。"
楚洁再次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了另外一种东西。"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们过得很幸福。"
"那是我过于敏感了。"
丁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说好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
楚洁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总是想方设法回到家里跟家人共进晚餐!"
楚洁身体动了一下,停顿了许久,才道:"好男人也不尽相同。"
"噢,我倒是想听听。"
丁克做出好奇的样子。"我丈夫很少跟我共进晚餐,但他仍是一个好男人。"
楚洁虽有些不快,但却仍口气坚定地说。
14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很快到了光明桥,楚洁把车速放缓。"你住哪儿,要送你吗?"
丁克再笨也听得明白,这样的口气通常是不送的意思。"不用,在桥那边,还得绕路。"丁克随手朝北边指了指,"停在一边我下去就行。"
"好。"
楚洁脚踩刹车,把车停在一边。
15
楚洁生气了。
即使感觉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得到。何况是感觉敏锐的丁克。
但丁克已不可能照顾的那么多。为了某一种目的,总是会付出一些代价。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这就够了。
16
夏力今晚不回家吃饭。
这就是他得到的信息。
他不回家吃饭会去跟谁吃饭呢?
还能有谁!
他抄起手机。
编辑: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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