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情告急》
十
0
长久以来,丁克一直有一个良好的习惯。他从不在上班时间给庞娜的单位打电话。
他讨厌那些有事没事儿把电话打到单位找老婆的人。
他觉得那样的女人很没面子,永远在丈夫的掌控之下,没有自由。
他很在乎在别人面前维护庞娜的形象和面子。
他给她自由。
这个自由是相对的,他认为给庞娜的面子,也就是给他自己的面子。
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1
他拿出手机。
他甚至连她办公室的电话都不知道,只有先打114去问,好在庞娜的单位是个名气很大的单位,一查就查到。
他按查到的号码打了过去,总机又把电话转到庞娜的办公室。是一个男的接的电话。"你好,"丁克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庞娜在吗?"
"她下班了,刚走。您是哪位?公事还是私事。"
"我是她的同学,刚从国外回来。"
丁克撒谎道。不知为什么,他脸红了一下。"那你打她家里电话试试。"
"我刚刚打过了,她爱人说她今天加班,去贵宾楼--"
"没有啊,今天活动好象没她。你等等--"
丁克抑制住狂乱的心跳,尽量把耳朵贴近听筒。
他听到那个接电话在问周围的同事,"今晚的活动庞娜参加吗?"
他听到另一个人肯定的声音:"不参加。"
很快,那个男同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样吧,你打她手机试试吧。"
"好,谢谢。"
丁克挂掉手机。
他刚挂掉手机,一个雨滴就落了下来,砸在丁克的脸上。
2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丝,鞭子般抽打丁克的脸上,却打不灭他心中的一团火--受到欺骗而燃烧起来的怒火。以及连带烧起的嫉妒之火,仇恨之火。
这把火一点燃便再也无法停止,直至烧掉自己和放火的人。
他咬着牙,站在雨中,他觉得眼前的世界象一张白纸,不知道要去哪里。
终于,他冷静了下来,伸手拦住一辆车。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要尽快找到庞娜。
"去哪儿?"司机看着他,被丁克脸上所带出杀气吓了一跳。
丁克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保利。"
3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由的爱,也没有无缘由的恨。
无论爱和恨都需要理由,只不过有的人会清楚自己的爱和恨,有的人比较模糊而已。
4
保利二字原本在丁克的眼里只是一幢耸立在东直门桥头的一座不太漂亮的高楼而已,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丁克就无端地对保利生出一丝恨出来,仿佛这座楼是庞娜和夏力之间的一道桥梁,拉近了夏力和庞娜之间的距离,而把他生硬地推远。
其实这只是一间酒店而已,无论它有什么背景,其功能都是用来供客人享受的。
这就象一张床,原本也就是用来睡觉和展开一系列床上运动的,但一旦它为别人提供了这样的功能,在主人眼里它就变成了叛徒。
所以,现在的保利因为那件事情便在丁克眼里变成了肮脏和藏污纳垢的代名词,与耻辱画成了等线。
5
他怀着对保利的无比的愤怒下了出租。"师傅,车费,"司机望着脸色铁青朝大堂走去的丁克战战兢兢地道。
他这才想起忘了付车费。
那时,他脑子里装的除了愤怒就是仇恨。
他付了车费,再次气势汹汹冲进大堂。
他在侍应生的强力阻拦下硬是掀开了坐落于保利底楼茶馆的每一道竹帘,然后又在两名保安的监护下,来到二楼,转遍了卡拉OK的每一道包间的门,都没有找到庞娜。
他还想继续寻找下去,但保安终于出来干涉了。
于是,自然争吵起来。
丁克自然就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的愤怒一股脑地倾泄在两名保安身上。
最后的结果是丁克自然被打了一顿。
自然被送到了派出所,然后好说歹说,才在警察自然的同情的注视下不自然地走出警局。
6
回到街上不久,庞娜的电话打了过来,是家里的电话。
丁克没接,他看了一下表,11、46分。
这意味着今晚的约会已经结束,庞娜已经回到家中,于是,她自然就又成了良家妇女,准时回到家中守侯着丈夫的归来。
电话只响了一次便再没有响起。庞娜不需要没完没了继续打下去,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
她准时回到了家里,而他却还在外面,他接不接电话都无所谓,这正好印证她的光明和大度。
丁克象一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坐在马路台阶上,呆看着手机显示屏上那排熟悉的电话。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时候找到庞娜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能想象到庞娜和夏力靠在一起相互倾诉的情景。
也许,她还会详细跟他讲述几天来,她是如何思念他,而他又是多么热望地告诉她说,别怕,有我呢?
然后自然地把庞娜搂在怀里--
7
他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拼命在告械自己,要冷静,庞娜已经不是你的了,但手却仍不由自主把电话拨了回去。
这不怪丁克,很多人都会犯同样的错误。
只要你还爱着人,你就会这么去做,即使你再清醒也没有用。
8
"你在哪?"
"外边。"
"干什么呢?"
"没事儿。"
"那好,我先睡了。"
丁克沉默。"喂,你说话呀。"
庞娜口气有些不快起来。"你今晚去哪儿了?"
"不跟你说了吗,贵宾楼。"
"你撒谎。"
"你什么意思?"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对你好,喜欢你,爱你,你就一次次利用我的善良,你到底是什么变的?"
"你把话说清楚。"
"还用我说吗?你说你今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从单位下班,然后跟单位同事的车去了贵宾楼,然后回家,你还让我怎样说清楚?"
"今晚去贵宾楼根本就没有你!"
电话里顿了一下:"你到我们单位问了?"
丁克沉默。
沉默的意思通常都是"是"的意思。
"你真恶心,我看不起你。"
电话被挂断,应该说是被摔断,因为在盲音响起以前,丁克清楚听到话筒"嗡"的一声,象是摔在什么地方。
丁克捏着手机顿了足有十几秒,这十几秒钟里,他的血液沿着全身的血管飞快地做了一次环球旅行。
然后,电话被不可抑制地又拨了回去。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丁克感到无望时,庞娜终于拿起了电话。"喂。"
"你妈逼你什么意思,居然还摔我的电话!"
这句话说完,丁克径自先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在庞娜面前说过任何脏话。
电话内庞娜同样愣了有十几秒:"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怎么了?"
"好,算我重新认识你。"
"看来我们都需要重新认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很多,但眼下就是想亲耳听到你他妈的今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丁克不可抑制地又开始愤怒起来。
9
他突然发现电话里吵架的优点,可以不用看对方的表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了就挂掉。
有些人吵过之后还会坐到一起,但有些人,吵过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他和庞娜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他心里不由地缩紧。
他知道在心里,他是不舍得放弃庞娜的,虽然她欺骗了他,但他仍然无法忘却。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
10
"好,我告诉你我他妈今晚都干什么去了。我背着你去跟男人幽会去了,行了吧,这是你要听的对吗?"
"不是我要听的,是你他妈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你这个婊子,我真是瞎了眼!"
"看来我们都一样!"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
同时被挂断。
(最后一定要交代一下,当两人最后离婚时,庞娜再一次提到这天晚上,她真诚地看着丁克道,那晚我真的去了贵友,是临时换的人,你冤枉了我。但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11
真相大白有时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相对处于劣势的一方来说,相互维护些面子是件很必要的。
大家彼此清楚又彼此保留一些面子,这样反而会相安无事。
这是一种高智商者的境界。
有些事情挑明了对双方可能都没有好处。
挑明了就意味着只能有一个必然的结果。
生或死。
离开或留下。
对于实力相当必须要分出个胜负者来说,这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的方式。
而对于还没有决定的当事者来说,就有些欠公允了。
尤其是对暂时处于劣势一方来说,更是如此。
这就象一场战争。
撕破脸皮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实力。
12
无论庞娜怎样做出无辜的辩解,丁克都坚定地认为,庞娜再一次欺骗了他,跟以前的行为相比,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欺骗。
虽然丁克不愿意承认,但丁克心里却已经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原谅她的准备,这取决于她的表现。
这可能要花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至少,他已经打算准备原谅她了。
而在以前,这是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就在这时,她再一次在他的心里捅了一刀。
这一刀深入骨髓,让他一凉到底。
13
认识到了一种必然,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人的认识总是有阶段性的,象上台阶,你上一层,你的视野就高出一层,你站得越高,面前的世界也就越清楚。
但纵使你爬得再高,也永远站不到智慧的顶峰。
所以,有的人只好用喝酒来帮助自己,也有的人借助毒品。
但无论你借助什么,目的只有一个。
麻醉自己。
14
有的人喝酒是想要忘记一些事情,醉了以后便人事不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还有的人却越喝越清醒,喝得越多,能记起的事情也就越多。
一晚上,丁克拼命地喝酒,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和庞娜之间所有的美好都忘掉。
但却越喝越清醒。
喝到最后,想起的都是庞娜的好,而原本,他是想挖掘记忆中他所有的不好。
喝着喝着,他的眼泪就不由流了出来,跟着酒,一起流进了心里。
他决定不再等了。
快刀斩乱麻,把他和她以及他之间的所有恩怨尽快了结。
15
第二天,丁克象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来到公司,一如既往地做他的事情。
一如既往地跟大家说着笑话。
只不过,这笑容总有一些苦涩。
于是,丁克决定不再强迫自己笑了,他决定做回自己。
做回自己的结果,就是开始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无论他笑还是发呆,都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睛。
楚洁。
中午吃饭时,丁克没动地方,仍旧坐在他的电脑前发呆,楚洁拿着一盒饭详装无意走到他面前:"想什么呢?吃饭了。"
丁克这才抬起头:"没事儿。"
"看来有才华的人都有同样的习惯。"
"什么习惯?"
"熬夜啊!"
"没有--"
丁克还想掩饰,但疲倦却无法掩饰地写在脸上。
他的眼圈发黑,眼睛发红。"真没事儿吧?"
"真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有事儿记住,一定要跟组织说说,省得想不开。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楚洁嫣然一笑,把饭盒放在他面前,转身走了。没再说一句话。
丁克盯着她的背影,一直目送着她走到另一间办公室。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但他担心一张口,涌出的却是眼泪。
一股温暖异常的眼泪。
16
天再一次黑了下来。
丁克坐在第一次来夏力家时坐在的麦当劳里,又一次要了一杯咖啡。
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六杯咖啡了。
这一次他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咖啡伴侣。
他想品尝一下真正咖啡的味道。
很苦,但还不足以让他皱眉。
他又强迫自己喝了两口,居然也就习惯了。
慢慢地竟也品出一点点香味出来,也许这就是会喝咖啡人常说的那种味道。
在做这些事情时,他的脸一直朝向窗外。
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穿过它们直落到那条通往夏力家的必经之路上。
但一直没有看到夏力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楚洁的车从他面前驶过。
他有些奇怪,楚洁应该早就回到家了。
17
他手中有个包,包里有刀。
菜刀!
他之所以没有象第一次那样挥刀直冲进夏力家,主要就是因为楚洁的缘故。
他不想让楚洁看到他亲手杀死她的丈夫,同样,也不想让她对他产生失望。
他让楚洁感到怎样的希望呢?
他不知道。
作为一个杀手,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问题,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丁克是个直感很准的人,虽然只短短几天时间,但直感已经告诉他,楚洁是个好人。
而这样一个好人,却差一点成为他复仇的牺牲品。
他为此感到脸红,面颊发烫。
他在检讨自己。
这短短的变化,只发生在几天时间。
这的确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18
丁克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着。
他走位飘忽,天马行空。
他又想到了庞娜,从昨天到现在,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而他自然也没有回过一个。
他坚持着,彼此较量。
此刻庞娜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个同呼吸共命运的妻子,一个深爱着的关心的爱人,而是一个对手。
一个互不相让的对手,势不两立,惟恐一方的退让就会造成整场战役的失败。
他们的每一个表现已经跟整个战役联系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在他内心深处仍在悄悄企盼着她能打一个电话,为此他隔几分钟就会看看手机,几次按奈不住冲动,他想给庞娜打个电话说点什么。
他按捺不住,终于拿起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响起庞娜的声音。"喂。"
他赶紧又挂掉。
他慌张地站了起来,觉得每个人都在看他。
他决定换个地方。
19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
丁克穿过街道,在夏力家楼的对面找到一个埋伏地点。
那是个书报亭,他站在书报亭的后面,借着楼内渲染出的昏暗灯光看起了摆在亭内的杂志封面。
他刚刚适应灯光效果,手机就叫了起来,是立果的电话。
他稍稍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下,按下通话键。"喂!"
"哪儿呢?"
"外面。"
"最近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没什么事儿。"
"你的事儿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庞娜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们俩吵架了。"
"噢--"
丁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里似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管怎么说,庞娜是惦记他的,只不过换种方式而已。
方式不重要,心里有没有才是最重要的。"她说你昨天没有回家,以为住在我这里呢?"
"噢--"
丁克继续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出来坐坐。"
"我现在不方便--"丁克咬了咬牙,"换个时间吧。"
"好吧。"立果悻悻地,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儿。"
"那你昨天住哪儿了?"
"一个朋友家。"
话筒中又一阵沉默,丁克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伤了立果。
因为在立果眼中,他应该是丁克最好的朋友,而丁克如果有什么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立果,而不是别人。
而现在他却说他住在了别的朋友那里。
所以,这样的话无疑就是武器,伤了立果。
幸好,丁克反应迅速,赶紧又补充道:"昨晚跟同事在一起加班,睡在朋友公司里。"
"噢--"立果哼了一声,"我这样做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发生什么,也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我都希望你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也许这是我的一相情愿,但无所谓,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当然,我也知道,越近的朋友离开的也最快,我不希望我们重蹈某种预言的覆辙。"
丁克一声不响地听着,他本来想打断他,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打断他。
他边听立果的谈话,边把眼睛扫向黑暗中。
一辆车闪着大灯拐了过来,他赶紧缩回头,从书报亭的一角看过去。
车停在楼口,车内的顶灯亮了起来,丁克清楚地看到是楚洁,正在做下车的准备。
而就在同时,他看到另一侧楼道内钻出两个黑影兵分两路正在快速地向汽车靠拢。
一种不祥的直感猫一样窜上丁克的背部。
丁克赶紧对话筒内仍喋喋不休的立果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儿,挂掉电话了。"
他刚关掉手机,就看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楚洁扑了过去--
只瞬间,他就看到楚洁倒在地上。
那两个人得手后以更快的速度朝他这边跑来。
丁克来不及反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楚洁和那两人面前。"住手!"
20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最前面的男人被黑暗中钻出的丁克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中的铁棍举在胸前。
楚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清楚是丁克,同样愣住。"是你!"
后面那位短头男人比较镇静:"哥们儿,请问是黑道还是白道,是白道我认栽,要是黑道,咱二一添做五。怎么样?"
丁克听出他们是外地人,没理他们,转头把楚洁扶了起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
"怎么回事儿?"
"他们要抢我包。"
楚洁话刚出口,立即变成惊呼,下意识拉住丁克胳膊:"小心!"
丁克下意识抬起胳膊,一阵酸麻。
他立即后退,把手放入包中。
他终于握住那把菜刀。
他犹豫着。
最前面的人一笑:"想见义勇为是吗,那你可是个傻逼!"
后面的人提醒他:"还不赶紧跑!"
说罢,就要挪动脚步。
丁克道:"人可以走,但包要放下。"
那名男人立即又上了一步,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老实站在那儿没你什么事儿,你要敢追,我他妈整死你!"
丁克不动。犹豫。
后面的人大概也看出他在犹豫,继续对他开展攻心战。"兄弟,你我萍水相逢,无怨无仇,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点钱,又没伤人。同样,我们也不想杀你,但如果你非要拦我们的话,我们想不杀你都不行了。就算没死,弄个残疾,少条胳膊少条腿的,不也是个废人了吗?兄弟你说是不是--"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丁克眼前。
丁克再无退路。他牙关一咬,心一横,寒光一闪。
刀已经握在了丁克手里。
顿时,气就壮了许多。
俩人一见,吓得退后了半步,再不顾什么黑道白道,双双亮出家伙。
"杀人了!抢劫了!"
楚洁的声音,在夜空中宛如一颗重磅炸弹突然炸响。
吓得那两人掉头就跑。
丁克追了几步,被楚洁喊住。"别追了!"
"你的包还在他们手上--"
"那里没什么东西,就一点钱。"
丁克就势停住:"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擦了一点皮。"楚洁揉着大腿,"你呢?"
"我--"
丁克这才想起受伤的胳膊,那里一片灼烧感,他试着抬了一下胳膊,立即疼得大叫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怎么了,是不是骨折了?"
"没事儿。"
丁克强撑着。"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楚洁拉开车门。"不用。"
"硬什么硬,还真想当英雄啊。"
楚洁费力地把丁克扶进后坐,用一个垫子垫在他胳膊下,然后坐上汽车。车很快发动,打把转弯,还没等驶出小区,对面一辆车驶了过来,与楚洁的车擦肩而过,开出十几米,又停下。
楚洁回头看了一眼,摘下安全带。抱歉地对丁克道:"你先等会儿,我老公回来了。"
推开车门匆匆跑了过去。
丁克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迅速推开车门从另一侧下了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缓缓启动,丁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透过车窗看到楚洁正拉着西装革履的夏力快步朝富康车走去。
21
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地袭上丁克的头顶。
他强忍着,尽量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闭上眼睛,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突然想到,刚才她在扶她的时候,头发就擦在他的鼻子上。
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如果没猜错,那股香味好象应该是海飞丝的味道。
他靠在车后座上,细细体味仇人夏力妻子楚洁身上那好闻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那一刻,他有些意乱情迷。
编辑: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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