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风情100》
我曾遭过一位女读者的怒斥,她在来信中说我“根本不懂情人的心”。由来是我在报上针对“摸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说了“但是左手不会砍右手”这样袒护夫妻关系因而打击了情人关系的话。
其实这位女读者也不懂男人之心:哪个男人敢在报上赞美情人呢?
再其实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丈夫、妻子、情人,孰是孰非?
丈夫有什么错呢?假如妻子不能给他的——从精神慰藉到肉体欢娱——情人却能给他,他未能拒绝。我们跳开一点,从人性、从生命伦理的角度看,他有什么错呢?
妻子更没有什么错,这个说都不用说。
那么情人之错呢?情人要去爱那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就要同一切作战:从文化传说、世俗观念、社会围剿,到自己的良心……她很不容易的。这个角度讲,情人比妻子还要伟大。
这个三角关系的一般状态是:黎明静悄悄,中午闹哄哄,黄昏凄凄凉。不管是情人分手或是夫妻离异,多半好景不长,以无奈结尾。
我素来认为所谓爱情,不过是“动物本能的人类方式”。动物简单,以噬咬定夫权;人类由于有高级神经活动,例如情感,就将这种简单的事搞成了复杂的爱情,一代又一代的讴歌,连篇累牍的讨论——明明无解,偏偏乐此不疲。人类也因此获得动物没有的幸福(天晓得)和动物没有的痛苦(这肯定)。
这样也就好理解了,为什么社会总是谴责那丈夫和情人,支持那妻子。因为多数的人群(国家)喜欢现行的一夫一妻制度,这就是游戏规则。这个制度让人人有妻,合于大多数人(尤其是男人)利益。否则强者三妻四妾,弱者打光棍,这是要出问题的。强者总是少数,因此婚外恋的实质是犯了规,不是不道德。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各方都易于接受。
接下来的,于是只剩下掂量了——
丈夫——面对诱惑,先想想它其后的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妻子——不要仇恨,不要因泄愤反将一切做砸了,例如将丈夫推给了情人。你要理解一切,然后寻思怎样收复失地。
情人——最受伤的肯定是你:那男人清醒,拒绝了你,你失恋;默默地与他好,你委屈;要求他娶了你,多半落空;终于闹起来,你四面楚歌。(文/莫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