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风情100》
如果能够出国旅行,第一站肯定是越南。这是早就想好的事。
以前看奥立佛·斯通的电影《天与地》,那个坚韧的眼睛明亮的女子,穿着白色的裙袍,手拿椰壳斗笠,走在苍翠田野;还有德纳芙主演的《印度支那》,落难的公主和法国中尉在夏龙湾的迷雾中相依为命。这些镜头在心里定格成幻觉。
相比于陈英雄精雕细琢之后的越南,我更迷恋于那个参加过越战的美国人回忆中的越南,和法国人一息尚存的荣耀和失落中的越南。
它是这样的痛苦、天真、沉着,不可思议。
而在杜拉斯的小说和电影里,越南是她引以为耻的故乡,是她血液中的尖叫和沉默。我始终未曾得知当她回到法国之后,是否再次回过越南。据她的散文中所写,应该是没有。她对这个地方的回忆变成了伤口,所以宁可称自己为“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茉莉花,鳄鱼和猴子,闷热的沼泽地,湄公河,渡轮,喧嚣的街市,稻田,雨水的气味……
这所有的一切,随着旅途的行进,逐一展现。
越南是我的第一站,我极为喜欢它和大自然密不可分的关系,天空,植被,平原,田野,河流,永远是最为接近的生活。还有它的宗教,它的忍耐,它的音乐。
我在西贡买了3张CD带回家。是典型的越南音乐,音乐里没有任何愤怒,只有悲怆或喜乐——— 一切最为简单纯粹的感情。
食物很好吃。把蔬菜混合起来炒,清淡,调料酸甜,随时都配送着一碟新鲜的野菜叶子。这样的饮食应该很健康。
而当一个人想选择隐居的时候,顺化是最好的选择。不会找到比它更为幽静平和的小镇了。在这里,和一个喜欢的人隐姓埋名,生很多孩子,也许就是幸福。
回忆会逐渐断断续续。越南,逐渐不可言说。不管是河内,还是西贡,它们如此熟悉,让人停驻的时候,黯然并且沉静。
当我靠近它的时候,幻觉抵达,并抚摸了我的灵魂。(文/安妮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