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把强光打在张惠妹的脸上,眩目的光芒晃得她眼睛发花,可是她的兴奋却被刺激调动。她一直都爱强光,她快乐地宣告着——“我的名字就叫强光!”她喜欢透过“眩目”,看每一个人,“你们都像天使一样,戴着闪亮的光圈,很好看啊。”
透过“眩目”,看阿妹。白色露背的LV雪纺短裙,金色的LV高跟鞋,健康而黝亮的肌肤裸露着,熠熠发光。她更像一个性感的天使。
好奇地,让她做了道心理测试题:用一个形容词形容“猫”,用一个形容词形容“狗”,她的回答分别是“冷漠”、“热情”。
谜底——“猫”是“自己眼中的自己”,“狗”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是么?
就此,我们探究着阿妹的热情与热情背后的“冷漠”。
力量——我特别爱孩子,我觉得小孩子很有力量!
等待K ,阿妹穿越走廊,向我们走来。
她挺胸低头地在折手里的黄色长气球。非常专心,旁边那么多人簇拥着来来往往,都不能打断她的这一小动作。她为此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下,像是走台步。走台的这出戏,叫做“游戏的小公主”。
“在折什么?”
走到门口,她把完成的作品递给一旁的经XN 人,满足地笑,答“是狗,我喜欢狗,我今天一直在用气球折小狗。”
刚才,电视主持人希望阿妹用气球折一个小动物,她就开始尝试。她说楼上酒店房里有好多好多气球“小狗”,这一个小时,她分分钟在尝试。她在寻求着最好,她一直觉得下一个会更好,所以,她一直都没有罢手。
这就是阿妹。 “我是个行动派。天生不断需要尝试新鲜。我不会像很多人那样满足于维持现状,我喜欢麦当娜,喜欢她多变的曲风,也喜欢她是一个多变的女人。只是,我会用更自我的方式去尝试。”
天生具有旺盛行动力的女子,喜欢光芒四射,和忽然爆发的瞬间。
阿妹热衷跆拳道,学到14、15岁,黑带两段,爸爸出面阻止——女孩子不能太野。现在,她只有在音乐下享受运动幻变成的舞蹈,踢打,一瞬间的爆发力有着生命恣意的张扬。
新担当力士产品形象代言人,她特别喜欢“力士”的一首歌——"就是你!别怀疑!让自己神采飞扬,秀出明星的你!"她知道这是属于她的歌词。
1996年,一首《姐妹》,阿妹踏上舞台,热力四射,就此被包裹在浓缩的强光中,满心“烟花怒放”的快乐,她知道自己属于这个地方。“我的力量在于我的歌声。”清晰的回答,清晰的明白。
而现在,“我想多参加许多国际间的活动。比如接着要去越南,去唱原住民的歌。我想表达歌声是没有国界的。”在声音的传递中,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带给别人力量。
力量。一再地,阿妹喜欢说这个词。“我特别爱孩子,我觉得小孩子很有力量!”因为他们够简单。
阿妹的侄女已经3岁了,每当阿妹在烦恼,侄女就跑过来问:“阿姨在想什么?”“阿姨在想工作的事情。”“不要想,喝冰茶。”
“对呀,喝冰茶就好了。”阿妹一口气喝光冰茶,觉得一切都ok了。
坐定,对面的阿妹看着自己的冰茶,笑容灿烂。
勇敢——我不是很勇敢,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学会勇敢。
阿妹坐在爵士吧小舞台上,捧着鼓,仿佛演出才落幕。她等着摄影师调光,安静的,眼神有些迷离。
没有一个人可以24小时都保持活力四射的状态。将高浓度活力全部投给聚光灯下舞台的艺人,安静时注定会特别地感到无力,甚至无助。
阿妹,狮子座O型血,最活力自尊的星座、最开朗活跃的血型,这样的搭配也最容易出现逆转的极端。从活力四射走向消沉寡言,转变快得连自己都不知觉。
阿妹的A面是热情四射,B面是胆小、安静而略有自闭。
安全感,是阿妹常会提到的另一个词。这样狂野的女人,竟然也需要有东西填在她的心里,来让她感到安全。
她需要高跟鞋,在舞台上、在人们面前,她需要那尖锐笔直的坚硬鞋跟给自己一个支撑。正是男人眼中,好不牢靠好危险的鞋跟,却给了她心理上的安全,让她在这种安全的状态下跑跳尖叫,让人见识她所有的活力。
她需要声音,从小她不能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下入睡,“需要开着电视机、需要大人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我才能渐渐安心睡着。”
现在,工作忙碌常常缺觉睡,阿妹时常只能在车内打个小盹,她喜欢身边助手们,大声说话来催眠。“有不熟悉我的人在边上坐着,一定说你们安静些别吵她。可是一安静,我会马上惊醒过来。”
小时候,阿妹家里有9个兄弟姐妹,热闹一直保护着她。可是,迅疾成名,走上舞台必须独自光芒四射撑起一个场,阿妹有害怕的一块角落。
成名后的阿妹,有段时间难以承受工作忙碌的压力。“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大哭,在家里哭,不让别人看到,哭出来就没有事了。”
终于,有一段生命的低潮期,阿妹陷入差不多自闭的状况。唱片、广告及一切宣传活动一下子停滞了很久。“除了工作必须挤出笑脸外,我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和人说话。好在有家人有朋友,他们都永远不会放弃我,她们一直拉住我,不让我完全陷入孤绝中。可是,你觉得自己被情绪困住了,无法自拔,很难。”
直到有一天,阿妹忽然敢一个人打开门上街去了。“是的,我说我‘敢’这么做。”
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有人看到她认出她叫她的名字,她也很礼貌地对大家“say hello”。忽然的开朗,仿佛醍醐灌顶,她又回到了人间。
“敢一个人上街了;敢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了;敢一个人出去遛狗了。”
这些在常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于阿妹来说,却是莫大的进步。仿佛从一个梦魇里醒来,周边一切都真实美好起来。她坦然,敢于面对自己曾经的“不敢”。
“在那段时间,我也曾经想过,以后大家会不会再认同我,甚至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不能再唱了?但终于还是决定坚持唱下去,因为我想歌唱。”
上一张专辑名为《勇敢》,“我不是很勇敢,我希望大家勇敢,如果你自己觉得不勇敢,从现在开始我们学会勇敢。”
歌唱《勇敢》,她的眼神中有遐想的光芒,“我想到了张雨生和我的爸爸,他们都曾很勇敢地支撑着生命的光芒,但他们最后都没有等到。所以我在唱这首歌时,就感觉我自己在替他们撑下去!”
改变——5年、10年?一个胖胖的歌手,穿紧身的礼服,啊,一回头,原来是阿妹
“我经常做梦在飞,飞到很高、很高。一阵风,我又不见了。”
阿妹做过很多飞翔的梦,却并没有一个梦想是当歌星。“当歌星”是太都市女生的梦想,并不属于打着赤脚走在山野大地上的她。“小时候觉得唱歌是和喝水一样自然的事情呀。”在她的民族里,每个人都能唱。一说唱歌,男男女女就停下手中的事,大家一起放开嗓子。那样的率真与单纯是阿妹内心的原动力。
1997年,整个华语歌坛的视线都被阿妹的自然、野性所吸引。人们需要像阿妹这样热辣生命力的歌声来填充自己的虚弱,却不知阿妹已经从乡村来到了这个都市中,都市女子所有的困扰她一样都逃不开,更何况还要被万众瞩目。
出道7年多,阿妹在演艺圈浓缩地经历人生,学到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一炮而红、失去恩师、事业低潮、亚洲歌后、车祸、失恋……一切都不可避免在剧烈改变。
“我是随着我的心情改变而变更我的唱法和风格的。这几年我的心境和《姐妹》时有很大不同,那种很high的感觉目前欠缺一些,我现在很想用比较成熟的方法表达。”
都市里霓虹灯迷幻而不真实,终于阿妹的歌声也变得那样如泣如诉,光滑哀怨,不彻底起来。吧台前拍照的张惠妹已经能很自如迅速地将自己变成一个充满都市困惑的爱情女人。
“听说你和一个比自己岁数小的男生在恋爱?”
“你要说的是王力宏嘛。”大方地说出名字,“不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啊。做艺人这行,朋友之间都难得见面,一年能见上两次都算多,见面当然会很开心。”
第十届全球华语音乐榜中榜,阿妹和王力宏手拖手出现,司仪问他们是否交往中?阿妹说:“我们是好朋友。”
“会和‘好朋友’手拉手?什么感觉?”
“会呀!感觉很单纯很快乐。”阿妹看着我眼睛回答,真诚让我无法追问。
铁定被无数遍地问到过“王力宏”的名字,所有的回答都在无数遍的重复中成为一个格式。只是阿妹每做一次的回答都爱认真地看到你的眼睛,相信一些不变的真诚气质依旧在传递。
“通常的恋爱是一见钟情还是慢热型?”
“一见钟情!看到喜欢的男生,嘴里什么都不会说,不会立刻上前去搭讪。可内心澎湃,像火山一样酝酿开来了。”
“对爱情的要求?”
“高浓度。不能容忍一段感情渐渐变成习惯变成亲情。”已经走过小女生幻想阶段,却依旧执著于不许褪色的爱,对爱情的理想还是在百分百感觉。
从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到周立璟,感情路上,来来回回了三次。在我们面前分分合合,都无从隐瞒,但她不恨不怨。
“我和第一个男友至今还是朋友,还常常通电话。我谈过的每一段恋爱都很好,我对这些感情都是非常感激的。”
现代人的感情不可避免地在迅速改变,娱乐圈的分分合合不可避免是一种常态。阿妹慢慢改变,学会保护自己、学会承受,学会应对。不变的是她对爱的态度。每一次,她都会打起精神来,重新等待下一场激情,彻底的,彻底地投入自己。
“5年后,10年后的阿妹是什么样?”
“大家想象一下,现在是一个舞台,这边有一个钢琴,很大的钢琴,只有一盏灯,这盏灯照下来的时候你先看到背面,有一个人穿着亮光闪烁紧身的长礼服,但是身形非常的胖,忽然间一转头是阿妹,很胖,但是还是要穿紧身的礼服,着一个钢琴唱歌,我一定要做到,太棒了。
“为什么想变得很胖?”
“胖胖的歌手会给人特别有力量的感觉,很压得住场。”
“那么胖,为何还要穿紧身衣?”
“因为那样才够特别!”跳上爵士吧舞台的阿妹一边忍不住手痒,轻轻地打鼓,一边摇晃着头,快乐地回答。
这样顽皮的阿妹背后有一个故乡,,她时常会回家——“我从我家可以看到海,远方的海。背面是山,依山傍水,很漂亮的地方。一个很纯朴、很安详的村庄,大家的步调都很慢,慢慢地,一切都有了韵味。”
这是阿妹吗,白色的裙摆飞扬起来,又被手按下,看上去有点像梦露,带点纯朴的性感,天真的野魅。很开心地继续转她那打着褶皱白色短裙,发出兴奋的尖叫,“哇噢!哇噢!”。她像第一次穿上裙子的小女孩一样惊奇地转着圈,“看,我的裙子会飘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