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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无处可逃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4日18:10 新浪伊人风采

  长篇连载:《肚皮的舞蹈》 

  怀孕中的动物们,表现出一种沉默孤独的美丽。它们常常低着头离开群体一小段距离,慵懒默默地独处。在非洲的旷野,它们的身影忧伤而又平和……

  孕周/怀孕第12周第13周

  体重/88斤

  事件/继续呕吐

  书中说,孕妇们容易烦躁、激动,特别是怀孕前三个月,因为怀孕早期反应常常会成为暴君。

  我没有这样的感觉,也可能是发脾气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坏脾气。我最大的感觉是自己正在变得柔软,那是一种情绪上的温润和细腻。

  我不再像从前一样对许多人和事表现出自己强烈的态度。家中再不用一尘不染,衣物乱放我不再立刻收起放好;在单位遇到不愉快的事了,在车上被人挤了撞了,也就这样吧。怀孕,让女人在宽容中有了放松。

  然而,我又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着被人照顾,不管是家人还是外人。

  在家里我不自觉地希望所有的眼光都时刻留意我,小小的一点愿望都有人帮我实现。这主要表现在吃上,而这样的愿望实际结果就是折腾家人一次。

  在单位我爱听关心的话语,尽管我知道这样的关心有真有假,但我仍热衷于把自己不多的休息时间留给那些无用的话。

  我从前绝不是这样,至少不这么强烈。

  一个普通平庸的女人这个时候往往对工作更加无所谓了,去上班就是为了工资而已,全部的世界就是目前还看不到大起来的肚子。我此时就是这样。

  身体的变化、时间的推移让怀孕的我强烈地感觉到不再是一个人,我的孩子在时刻地陪伴我,我们两个人完全地在一起。

  许多次,一个人在上下班路上低头上下地铁的台阶,身边都是转眼即逝的陌生人,熙熙攘攘中,我知道有一个人在和我同行。这个人就是我的孩子,他依偎我陪伴我,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再是一个人。

  任何人、任何时候,没有像孩子这样完全地和我相依,完全到在这个处处分离对抗的世界上我们两个人是一个整体。

  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暖和安妥在其中,这样的奇妙感觉对女人一生来说虽仅仅是一个时段,却是泉水一眼,不时地默默冒出来滋润你。身为男人,永远无法感知其中的幸福。

  在身体的变化和妊娠初期的不适中,我其实又是这样的孤独。

  呕吐是最多的反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在亚健康状态,我无法完整准确地诉说自己的痛苦,别人的关心实际上也缓解不了自己的痛苦。被亲人包围的病人常常仍情绪不佳,因为再深重的爱也不能解救他们逃离苦海,怀孕的人也一样。身体的不适带来的孤独对人来说是如沉井底的孤独,因为你不可自救,还要完全地一个人无怨地承受。

  为了躲开电脑辐射,我一个人从设施现代化的新办公楼搬回了已经快要拆掉的旧办公室。

  这里狼藉一片,大撤离后留下满地的废弃物,旧书报和旧桌椅,少有人影,是进口大片中的凄凉场景。

  我在这样的空间里,为自己打扫出了一张桌子的位置。

  这样的环境本来就让人产生离群索居的孤独凄凉感,怀孕的我在其中像一只无言的小灰鼠一样独进独出,沉默无语。每一天,我的世界只有我和我的孩子,很少有人来打扰我,我的时间是静止的,我的世界是一个被人遗弃的世界。

  中午的时候,我会将三把椅子靠在一起,成为一个简单的床,慢慢缩上去。旧的窗式空调有很大的声音,还让屋子弥漫着一股怪怪的酸味,像一坛过期加饭酒被去了盖,放在那里一点一点地发散。其实我知道那是老空调的氟利昂泄漏和旧家具污浊的混合味,可我愿意把它想得好一点。

  “床”不舒服,空气不好,这样的午睡像在一间百年老屋里做梦。我也常常做梦,梦到许多过去的人,在梦里很辛苦地做事。

  梦境,是不是人的另一个世界,在这边醒了,认为那边是在做梦;在那边醒了,以为这边是在做梦。

  孤寂的人会变得极端地敏感和小心。有一次,编悬棺的稿子,忽然觉得极不吉利,莫名其妙的一种恐惧,不祥的感觉如此强烈。

  为什么会收到与死亡有关的稿子?为什么自己在选稿中偏偏选中了这篇稿子?是不是不祥的预兆?我会不会失去我的孩子?

  不断地推测只能让我更加恐惧。我对家人讲起,他们一笑了之,而我的恐惧却毫不减弱。

  我把见报之后的那个版面扔到离我桌子最远的地方,而且绝不看它第二眼。我甚至在那几天穿上了红裙子,百般小心。人在特殊时刻会变得莫名地迷信,那是因为他脆弱,而不是因为观念。

  还好,天下太平,平安无事,晦气、不吉利的感觉就此过去。

  8月29日,满12周后,去单位挂钩的一个三级医院建立起产前检查保健卡。此后,孕期前28周每四周检查一次,28周后每两周检查一次,36周后每一周检查一次。这是北京市对孕妇一种近乎强制性的保护。

  检查卡除了登记你的年龄、职业、单位、家庭住址、电话外,还登记结婚年龄、初孕年龄、月经初潮时间及周期、最后一次月经日期。用最后一次月经日期可以算出预产期,我的预产期是3月9日。我知道这将是我一生难忘的日子。

  医生询问后是全身检查,包括了身高、体重、血压等。体重比怀孕前增加了4斤。三个月长了4斤不算多也不算少,有些妊娠初期反应严重的孕妇体重不增还会减。

  再做妇科检查、尿检和指血,后两项是之后每次保健检查的必验项目。

  在此之前大约7月底时,曾空腹抽血做了一次优生优育的检测。这样的检查大约会花去好几百元。尽管我们夫妻双方的身体正常无事,我还是主动要医生给我来做这些检查。我不想在辛苦十个月后给我的是一个伤心的结果,我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承受莫名的苦难。

  一个不想后悔而且对孩子负责的妈妈应该去花这点钱。

  一个家庭中,女人常常活得比男人累,怀了孕的女人家务可能少干一些了,但对多数女人来说,怀孕的时候仍要做着和从前一样的工作,其辛苦往往无人能够了解。

  可能是怀孕的消息和太瘦的身体让人生怜,有要好的几个同事找来,要和我一起吃中午的工作餐。

  我们把单位发的饭票集中在一起,到了11点,互相打电话约:到哪里去吃,在什么地方等,吃什么。

  他们在电话里总是说:“你来说,你说了算。”

  看不到他们的脸,却让我一次一次地感动。这几个普通的男人,用最简单的方法表达着对我的关怀。

  我们有时去单位附近的马兰拉面馆。要小菜时一定会要一碗牛肉,还会放在离我近一点的地方。他们开着玩笑,告诉我多吃。

  其实,人和人之间,常常最有价值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是那么一小点一小点。

  他们每天中午给我的那点很普通的温暖,却能让我一生取之不尽,难忘在心。

  链接

  选择医院

  保健医院最好选级别高,离家或单位近的医院,这样检查质量好,也方便。

  分娩医院最好是你的孕期保健医院。

  你的胖瘦

  一般来说,整个孕期你只需增加9公斤至11公斤,前四个月基本不增重,之后每周增重不要超过400克。

  我们忧郁

  怀孕后的女人或多或少会有孤独之感,身体的不适、体内激素的变化,让怀孕的女人成为忧郁的女人。我们忧郁,直接影响到的却是肚子里的孩子。怀孕期间母亲持续忧郁,孩子

  出生后爱哭,内向,缺乏自信,感情压抑。

  温馨家居

  让家里整洁干净,养几盆花,摆几件可爱的饰物,贴几张漂亮宝宝的照片,让孕妇的心祥和平静。噪音是天敌,居室临街的,将窗户改为密封好的双层玻璃;不便改造的,用泡沫海绵将缝隙压好封死。

  怀孕的前三个月最痛苦,三个月一过,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会重回往日状态,好日子还会回来。我一直用这句话来鼓励安慰自己挺过三个月的困难期。

  但实际却并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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