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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迷糊的厨娘“留学”记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28日17:14 新浪伊人风采

  文/莓紫(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再见她是2003年春末,青岛海滨,落樱 缤纷。无论怎样,也难以把眼前的她与一年前那秋天般爽朗的女子捏到一起!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有时也读不懂女人。头发慵懒,随意的盘着,黑丝绒的长风衣,乳白色的真丝长巾,被海风吹的飘逸翻飞,很美,隔着茶坊的落地长窗,在海边的落日余辉里,她款步走来。

  宽衣落座,面容清癯,白皙的脖颈下,是一款裁剪得体、质地上好的花旗袍---真丝宝石蓝, 高贵优雅。

  “怎么才来?” 无言,知道她不需要回答。怎样的心事千里迢迢约我来此?如果不是她亲口告诉我,做梦也想不到,怎么年代了?这样美丽优雅的女人却有这样天方夜潭的婚姻?怎一句“鸡肋”了得?!

  江小蛮,杭州人,不惑年。6年前,曾任职某沿海电视台节目主持,现图自在,自由职业了,半年不出门,出门吃半年,这很遂她的意。上帝很宠她,又是个达观人,因此从小到大好象没有什么难、什么坎让她过不去,她被很多人,特别是被男人欣赏和喜欢,人在江湖,这让她非凡的自信。

  但人不会太全,她的错了鞋码的婚姻,她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20年。

  2000年冬天,一把高烧把她烧进了医院,第三天,老公才知道,托着大包小包和一小瓶北京二锅头来探她。

  “住院不吭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起来,喝一杯?酒精一烧,什么毛病都没了,你这小脑瓜少想些事,回家后再多干点活就得了。”看见小蛮不动筷,便顾自吃了,然后在病房里睡了个小午觉,醒来又是两天没影,连个电话也没有,等于到小酒馆打了个逛。小蛮的吊瓶输空了,自己又睡过去了,亏的护士发现的早,小蛮无所谓,盯着吊瓶发愣。早就麻木了老公的公子哥惰性,连自己住院都懒得告诉他,虽在一个屋檐下分居,还是不如独自在医院病房里看看书、静静的想些事儿......

  赵键雄,北京人,长小蛮5岁,在某中直机关给领导开车。中等个儿,特有型,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说话不多慢悠悠,但凡出口必是抑扬顿挫,妙语连珠。

  但他超级聪明的脑瓜看起来似乎没派用场,不记得过去更不问将来,无欲无求,还幽默风趣,因此自是被上下左右的人喜欢,小车司机换了好几茬,却从不挪他。他没职没权,挣的也不多,但因为中国机关小车司机的特殊身份,他开名车,穿名牌,所有时尚都落不下,再有个风韵才气名气具佳的老婆,非但不打击他的自尊,相反这让他脸上很有光鲜,很得意,这点与其他男人不同。

  女人进得厅堂下得厨房,不错-- 但有点野性难驾驭,这让他的气儿喘的不那么匀。女人高兴了是猫,不高兴了是狗?不懂;见多时广明白的事多,不爽,女人无才是德,必须来点真格的,让她知道 马王爷爷三只眼。他要的老婆是被踹了一脚还不许哭、不许问“干吗踹我”的那种女人,可小蛮能是那样的女人?从不买他的帐,你可以打我,但我得明白为什么挨打?不行,这女人玩不转,别惹她,早晚得反,赶快撤,爱谁是谁。他从不与人较真,对老婆也这样,唯女人小人难养嘛。

  记得端午节,小蛮想吃浙江老家的咸肉粽,便自己动手包,他躺在床上揶揄妻:

  “闲的你,买俩吃不得了?干点什么不好?”

  “我愿意,少管”

  “我操,你叫什么名不好,偏叫小蛮?真是南方蛮子。”

  “操谁呢?那你叫我小柔或者叫我粽子、菜瓜什么的就是了贝”

  “我就操你个浪蹄子!”从后面扑将上来,霸王硬上弓。

  “喂喂,站住,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俩谁拿谁都没辙。

  风趣不张扬,眉清目不秀,使赵键雄显得很酷;调情不下流,动口不动手,很让他有女人缘,时下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如果非要把这个名词儿具象的话,那么好——— “赵键雄”就是这句话的代名词。

  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很爱他,即便他仅是中专学历;即便后来成为小有名气的节目主持和省长办公室的坐上宾;即便她后来没少挣钱,而赵键雄依旧当他的司机,都没有动摇过她的专一,虽身为小名人,诱惑多多,但赵键雄却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就因为他身上没有虚伪、浮躁和俗气;就因为他的简单;还因为他要命的坏;也因为跟他made love 常常一觉醒不过来,不知今昔是何年?

  象网里的鱼,她挣不脱他,这让她很憋气。因此在床上,小蛮常常会咬的他红一块紫一块,同时又很迷恋爱他身上一种说不出的香,体香。她相信有男人香,这种香有时足以拆散女人所有的斗志。

  说起恨,恨不能咬他块肉下来才解气。

  堂堂汉子却没锐气,过一天算一天;不管老婆孩子,甚至连自己都不管。牙疼,整个牙床都溃疡了,医生说弄不好保不住牙,疼的小蛮当众哭了,起码没牙了就会一下老掉半辈子。

  赵键雄不管,照样吃喝却不吃药,牙没了拉倒,吃的少了瘦不说,胆固醇还低哩!牙没了就没女人喜欢了,你更放心了。这样粗砂轮的男人怎能指望他惜香怜玉?小蛮摁着逼着找人到家来给他输了三天液,第四天打死不输了,那牙八成在他的嘴里呆不住了。

  儿子没有独生子的坏毛病,凡事自理,很让两口子省心。6岁那年刚入学时小蛮去接送他了几天就放飞了。但高考时,儿子要求爸妈能去接送他三天,满足以一下他的虚荣。这很让小蛮亏欠,她当时在外地,便嘱赵键雄别爽约,千万别没心没肺的忘了。

  但他到底还是忘了,说太忙,仅接送了一天。其实他是没这份心:干吗那么惯着他?又不是考取了状元,学校门口的人比考生还多!真他妈矫情,孩子娇气不是孩子的错。气的小蛮指着鼻子骂他:“赵键雄,你tmd算人吗?从此请你在我眼皮底下消失!!!越快越好!”

  小蛮很敬业,编采播合一,忙的脚后跟朝前拧。有一次发烧还照样出差,但她不死心,想听老公说一句“不能不去或晚一天走么?”至少开车送到机场,何况是晚上,这会让她感到一路温润。

  “什么话?这话你连提都是伤自尊的事,当然要送机的啊。”他情深似海的应了。偏偏他的铁哥们也是顶头上司,一个电话过来:“快过来!搓麻三缺一啦! ”看看登机时间还早,赵键雄吐吐舌头溜了。等他半夜回来正撞上妻和拖着箱子出门送行的儿子,便底气不足的问:“怎么?走了?送送你啊?”但脚却没挪地儿。小蛮不理他快步走了。儿子递眼神:“爹,还愣着呐?不送送我妈去吗??”他愣了愣:“你送不一样?”儿子突然喊着:“爸!我算知道我妈为什么那么恨你啦!!”

  冬夜,风很大,正发烧的小蛮把车窗摇下,捂着嘴忍不住边哭边吐,司机吓懵了。

  碰到这事,赵键雄也会傻眼噎半天:你说我这人怎么这样愚蠢?这费不了什么劲就能哄老婆的小屁事,咱怎么就叫人家恨的牙根儿疼?

  “你把我当猪养行么?”他开始装痴,这一招特灵。

  赵键雄的学历不高,但身边的学士硕士们,没有谁不服他的气,不仅因为他沉稳风趣,人情练达,更有一套著名的“养猪理论”,真是拍案叫绝!

  那天同事和哥们来家做客,因为小蛮在家休息,让她露一手伺候哥们,喝个革命小酒,多得?!小蛮也很会当老婆,在人面前,夫唱妇随,乐得图个乐和。老赵那脸上要多光鲜有多光鲜。大家盛赞老赵好运道,老婆体面露脸不说,还特牛逼——不怕老婆。

  “谁说不怕?谁让老婆生气谁不是人……可这老婆呢,记住,一定得怕在脸上,大不了她,小不了你,依她就是了,少惹闲气。尽量少问不管!一定得挺住,否则你在床上也挺不住”

  “你在床上能挺多久?”插科打诨的来了。

  “别打岔。你想啊,你问了就得操心吧,操心就得受累吧,受累还不一定落好吧,不落好还不如不管吧,不管还不如不问吧!不问就看我,落得多自在啊!干吗得罪女人呢?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我就不明白,大男人怎么还能跟女人治气?”

  办公室主任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我操,兄弟,不早说?早起刚跟你嫂子窝他妈一肚子气。

  “蠢-- 这女人碎嘴子,爱嫌咱这不行那不对?你去,跟她细细算笔帐,她不乐颠儿来找我,凡事得有耐性。”说完点了支烟,慢吱吱消灭了半根才有下文:

  “你就说:你把我当猪养不行吗?“于是他掰着手指头有模有样的算了起来:

  “一头猪出栏也就卖个百十快净利,我一个大活男人,每月2000多,怎么也顶十几头猪吧?就算是猪也不能月月出栏啊。再说了,我还经常在外刨食儿回来为老的小的,还不会随地大小便;再呢,还能上床干你。要是养头猪能行吗?这一笔帐算下来,老婆不乐颠啦?”说完得意的挤了挤原本不大的小桃花眼(小蛮语)。

  “那老婆要是说,咱两换换,你拿我当猪养不行么?看你还胡喷什么?”

  “好啊,把你老婆领我家来就成,我帮你圈养。” 他坏坏的笑。

  “几时出栏?”对方装不懂。

  “没准儿,个把月吧?老弟,你在家听信儿就是啦,没准儿给你带窝猪崽回来。”

  “哈哈哈,我操,你他妈行么?咱们换着养得啦!哈哈…… ”

  “还真不是吹,我家这猪你玩不转,养不了。你家的猪我能养,不行都把猪赶我家来代养,回头换你们一窝猪多合适?”

  “哈哈---”一群男人在犯荤。

  在“养猪理论”的正确指导下,小蛮很自在随意,想去哪里,何时回来,电话何时响起,是男人还是女人打来的,无所谓。同理无论你多远出差回来,赶上什么算什么,连水也没的喝是常事,更别奢望有热脸热汤等你。出差半个月,两口子打一两个电话不希奇。不是不想打,往往是没说两句话,他的一句:“还有别的事么?没了挂了?”让她有自娶其辱的感觉,便也不打。

  好累,累极了,很想发赖,但身边这个男人让她不敢放心仰靠。一次清明回乡下,半夜听到庭院里有人翻墙的响声,他木木的被叫醒,木木的下床,逼的胆小的小蛮让他殿后,自己操起把刀奔出房门(其实她狗仗人势,如果没人在身边,打死她也不敢出声的。)——出门一看,原来是栓在院里枣树下的驴在尥蹶子。“我说没什么嘛,大惊小怪,咳,世间本无事。快睡吧,别神经了。” 这样嘟囔着,赵键雄又倒下了,呼噜噜……

  “咳,当时啊,我觉得自己的心就象掉进了无底洞,很空,很飘,后背凉飕飕的,无边的孤单就那么袭来了,老天,要跟这样的大爷过一生??”

  很奇怪,多年来都重复着一个梦境:她总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一直往下坠落,坠落,落……却终也落不到底,下面是漆黑阴冷的万丈深渊!她恐惧,恐惧极了!往往不等落地就被吓醒了,满头是汗,心跳的耳根都发懵。惊醒后马上会背靠墙角,看着漆黑的夜,她怕极了。

  看见睡的满脸流油的老公,眼泪再也止不住。有时发现了小蛮异常,大抵也总是一句,发什么颠?快睡觉,又翻过身去。多想让他给自己摸摸泪再抱抱自己,或许以后就不再做这样的噩梦了?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小蛮越发伤心。

  我问她,如果赵键雄没有或改了这些毛病,那还是他么?你还会这样爱他?这样拎不清么?

  “咳,谁知道,他的优点可能正是他的缺点,他的缺点也许正是他的优点?? 他总能荤素全来、不露声色、不费一枪一弹的表达他真实的主张和意图,绝对原版的鬼见愁。”小蛮说。

  黄昏,下起了雪,好大哦,要过年了?多年不见这样大朵的雪花了,站在病房窗口前,小蛮看的发呆,突然有些伤感,那雪从天际飘来,斜斜的上下翻飞几圈后,都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往哪儿落!大地很宽容温厚,轻轻拥抱 并融化了它们……

  突然在这四壁洁白的医院里,小蛮觉得自己不如一片雪,她没有方向,没有大地,不知花落何处?“我真的不是个有出息的女人,我其实我根本不想做个职业女人,家对我真是Number one.所以, 这样的日子要稀里糊涂过一辈子?我情不愿,心不甘。”看见病友的老公体贴温存的样子,反衬自己的形单影只,非但没哭,脑袋木木的还想笑。

  一次在家看电影《苦菜花》,老片了,苦兮兮的,老赵不看,小蛮喜欢,不让换频道。

  看到英雄母亲知道自己女儿牺牲的噩耗,边纺线边强忍悲痛、反过来安慰别人继续战斗时,小蛮涕泪横流,这个经典的镜头感动过太多的革命人民,更何况小蛮这样的傻瓜?看一百遍也是这样激动......

  正看的起劲,忽然不对,赵键雄坐在电视前专心的比画什么呢,细看,嘴里还“吱咛咛”的念念有声?搞什么鬼?老赵同志非常严肃的回头说,仔细看你的电影,捣什么乱?我在学里面的老太太纺线呢!如今这年头会这绝活,能赚大钱,你看好哦,我纺的还象回事吧?于是继续左手画大圈圈,右手一抽一送:“嗑哧喀哧、嗑哧喀哧……”的有模有样。小蛮啼笑皆非:

  “人家正看的好好的,好情绪全被你破坏了,你捣什么乱啊?分明是成心,成心!”

  “嗬嗬,越说越来劲了?还好情绪?看个老掉牙的电影哭的这样,至于这么认真?忒没文化。大礼拜天的,哭哭叽叽,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么??”

  嘿嘿,不管用什么法,他就是这样很轻松的让小蛮自己去换了频道,他的“纺线工程”也结束了。

  离家不远有个小涯桥, 雨后黄昏,结婚不久的两人在湖边溜达,当然,肯定是小蛮拽他来的。天空跟洗刷过一样,清清亮亮,真好,小蛮兴致来了: :02:

  “从小就喜欢这样的黄昏,小桥流水人家,非常写意,象我的江南老家。”赵键雄背着手说:

  “没错儿,这天儿他妈的晒麦子挺好,老百姓真是靠天吃饭。”小蛮差点晕了!他两谁也没有错。

  小蛮一线采访洪灾,任务结束回家,开车路过酒店门前,看见两个鸡样的妖冶女人挎着男人出来,便恨恨的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 赵键雄“咻——” 的一声口哨,顾自开着车,半晌才学着冀中腔 懒洋洋、有板有眼的唱道:

  “老--婆--爱--城--里,老-公--爱--乡--下。 前--院--是--桃--花,后--院--是--杏--花。”

  小蛮哭笑不得,直掐他的脖子:“Pig ! Pig ! I fuck you !"

  "喂喂,你有没有文化?君子动口不动手,气急了我把她们接来? ”

  “接来干吗?”

  “又没文化了不是?喝酒吃菜,个人所爱——管那么多累不累?你是掰着别人的牙不疼哦。”

  这两口子有一句口头禅:“没文化”,这不能按本意去理解,应该算北方人的幽默吧,泛指没水平、没品位、啥都不懂、甚至不好玩、不风趣、忒差劲的意思。

  赵键雄绝对是条汉子,很多时候却常常忘了自己是站着撒尿的。

  生孩子时,他是病房中唯一躺床上看报纸等待孩子降生的父亲,别人问起,他说:我家老爷子(赵父是省城赫赫有名的老中医)说过:女人生孩子就象蹲坑拉屎一样简单,没事儿的-- 这女人啊,你拿她当回事,她就觉得自己是回事儿。

  说起来其实赵键雄很恋家,中年男人大都变着法的晚点回家,打牌喝酒泡女人乐此不疲,但他不,他就是喜欢回家,哪怕回家点个卯再出来呢。

  即便回家要求也不高,只要家里有酒有菜,能推就推掉外面的饭局,乐得在家自斟自饮自由自在,小蛮如果陪喝两杯更是滋润,他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但是如果家里的饭备的不认真,一顿行,两顿?他的模样就不那么nice了,不管小蛮是否刚出差回来或身体不爽,男人娶老婆干吗?好好在家呆着,男人挣什么你就吃什么,伺候男人才是本分。(当然带小蛮出门时,老婆越有风头越招人喜欢,他越露脸,他从来自信,不认为自己是陪衬。)

  “知道为什么女人的屁股大?上帝就是让女人在家坐着的,不是外出乱跑的。”他得意地说。

  “说的倒也是,但上帝为什么让男人宽肩乍背? 是让男人背负担子劳作。”小蛮慢悠悠的回他。

  “江小蛮同志要注意了,最近有点没文化。我看你是想反啊?不换思想就换人,当心我让你下岗。很多女同志都强烈要求到我这革命摇篮来,再培养个把女记者。所以,要想保饭碗,一定要有危机感哦。”他开始赖。

  “那我现在就强烈要求下岗好不好?好腾出栏来让你开养猪场。”她笑。

  “恩,这就好,”他慢条斯理的说,“看来是有户要你了?那我就放心了,还怕你许娘半老砸在我手里白给都没人要了。来,干一杯!总算转让出去了,顺便告诉那小子,陪嫁时要带着孩子一起嫁过去。”

  :08: “哈哈,放心,早说啦,我还说要把老公也一起捎带上呢,后面还赶着一窝猪!”

  “不会吧,你没告诉那小子没结过婚、还是处女?” 说完坏坏的夹着一只眼。

  “说了说了!绝对通知他了。人家说啦:那更是自己人啦!”近朱者赤,小蛮跟他学会了荤。

  两口子的日子荤素交加,但人是个需要分担和分享的生灵,没人分担痛苦固然凄冷,但没人分享快乐也是悲哀,江小蛮这样的感性女人,她的所有苦痛和欢乐都需要观众,她的职业也使她习惯了有观众的感觉,但她最想要的观众,转来倒去,竟还是这个冤家。

  2003年初,小蛮意外的帮助一家企业签了一笔大订单。在第一时间里小蛮最想告诉的人是赵键雄,因为这天还是她永生不忘的日子:20年的这天,她把自己的处女身交给了他。但是电话拨通了她又挂断,独自走在陌生的城市大街,小蛮一点都不快乐。

  为了这家企业的老板是自己的同学,更为了孩子昂贵的学费,没人知道她签这笔单用了多少心血,老公多少见证了她忙里忙外,可她更知道老公的脾性,她的成功失败与这个家似乎关系不大,这让她寒心彻骨,但她总是不死心,总是活在盼望里。

  或许看见了自己的未接电话,会回拨?她等着,但手机睡着了。忍不住,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终也没有打过去,直觉得自己好贱,干吗要热脸贴他的凉屁股?我成年这样忙忙碌碌,到底图的什么啊??我还是个女人么?

  回到宾馆大哭一场,别人看见的都是自己的风光,都是自己的率直乐观,有谁知道她有这么多的眼泪?其实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男人好好的宝爱自己,只是想让他给自己擦擦汗,擦擦泪。一个关切的电话,一个深深的吻,一个深情的眼神,足以让她一生为他做牛做马,他真的只是想做个小女人,好好的爱和被爱。可是,咳,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已经是中年了,她什么也没有等来,自己能有多少泪?这泪何时是个了??

  在由女孩成为女人那夜,她哭了,为痛,更为从此不再是女孩身。事毕,明知她哭了,也只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我很累啊宝贝,披上我的大衣,自己骑车回去吧,啊?乖,我心送可以吗?”这是江小蛮下了多大决心的第一次啊,一百个不情愿!就是不可以。但她没有坚持,在北方冬夜的马路上,她不知怎样回去的。

  到家后,在马桶里,看见里面一片嫣红,蹲在地上又掩面哭了,这就是自己今生要嫁的男人?一女不事二夫,她看重处女身,她爱他,但对他如此轻曼自己历史性的转折,不能说没有芥蒂。她哪里晓得,正是这个小芥蒂,影响了她20年的婚姻质量。

  终于有一天,母亲发现了小蛮藏在床底的安全套,一把揪过女儿,把她的脸打了个七昏八素,小蛮一声不吭,觉得自己就是该打。母亲边打边哭,哭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不珍惜,不值钱。也可能因为小蛮的不辩解不反抗,母亲的怒气更大了,咆哮如雷的开始辱骂,吵闹声惊动了四邻。小蛮听见门外有人在唧唧喳喳了。

  她可以任由母亲打,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的隐私,亏得母亲的吴越方言北方人听不大懂。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母亲的腿,跪了平生第一跪:

  “ 妈呀,不要骂了,你打死我吧,我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还不行吗?”母亲抱住小蛮的头哭了:“囡囡啊,在北方我们可是孤儿寡母了哦,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了呢?女孩子给了男人就不值钱了。”这是父亲去世的第二年。

  小蛮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下子会起那样的毒誓呢?也许为此,才会有今天的鸡肋?以后千万记得不要随便起誓。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个承偌,赵键雄真的20年来唯一碰过她的男人。

  怀孕期间 ,他们狠狠打了一架。强烈的妊辰反应使她脾气很糙,这天赵键雄下班不回家在马路上蹲着玩牌。凌晨敲门时,小蛮半天才开,本已输牌的他没好气的上了床,小蛮骂了他一句,赵键雄劈脸一记耳光:再骂还打。那就再骂,再骂再打,这样打了10记耳光,骂了11句,满脸是血,这场战役,挺着肚子的小蛮赢了,也快疯了。

  新婚的被子沾了两大片血迹。对男人暴力,她痛恨至极,何况自己老公?嚓嚓几刀,剪下两块血片,天一亮让他的父母看。父母慌了,很担心这对小夫妻会怎么样,谁知两天后没动静了, “事一过,被他一哄,气一消,就忘了。”她恨自己不提气,恨自己又原谅了他。

  “饶恕他吧,因为他所做的他自己不晓得。”这是《圣经》里的一句名言,记着这句话,她能原谅所有的错,为所有的饶恕找到籍口。也因此,她才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小的多。其实心头的伤,她并没有真的忘记。

  怀孕7.8个月了,这个阶段是中国女人最被娇宠的时段,个个挺着肚子象大将军,但小蛮照样该干吗还干吗。单位里的小喇叭还是响着她的声音,办黑板报照样爬上爬下,分娩那天还攀在木梯上,羊水破了还傻忽忽的不晓事——产期提前半个月。

  “那时从来舍不得娇宠自己,现在才明白,女人是得对自己好一点,绝不能太能干。”

  80年代一般家里是没有自来水的。她挺着大肚子外出担水,满头是汗,乐此不疲,邻居看了不公,她却认为没有什么公不公,赵键雄开车辛苦回家又晚,总不能让公婆去挑水吧。赵键雄发现妻挑水,心疼的不得了:“放下别干了,家里不差你这一担水,快回去。”然后接过水桶回家了,但也就是回家了,不会再出门挑第二担水。

  终于盼来了一朝分娩,满心指望老公这下该有个表现了。母亲埋怨女婿,整个月子小蛮只吃了半只鸡,鸡倒是不小,足足7.8斤重,那半只赵键雄还请了客。“你们忒没文化,别论数量,得论重量,多吃了没用,长肥。”他语重心长的教育没文化的小蛮。

  华北人喜欢用沙土给婴孩当“垫布”,用完把土扔掉就是了,省时省事。小蛮江南人,自是不习惯,但婆婆在乡下特地托人把烘烤好的沙土带来了两袋。懒人有懒办法,赵键雄改良了尿布与沙土的关系。

  有一次他脸上扣着草帽,与挂满沙土的小褥子一起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原来小褥子上沾屎了,小蛮说,去拆了洗洗吧。ok! 前所未有的强大的行动力让人惊奇。原来,他捧把土,覆盖在上面,再晒干,再一拍——全掉下来了,这还不容易?还用的着洗?放着轻省不轻省!他很为自己的创作得意。小蛮发现后直夸:你真是太有学问了。月子里,不想生气,有生气的工夫不如自己动手了。

  一个人再懒,大凡男女房事,一般男人不会敷衍,哪怕上去三下五除二,也是短兵相接一顿炮轰,即便是哑炮也要比划一通吧?但赵键雄不, “他是这世界上罕见的、真正自在图快活的男人。”小蛮皱着眉却笑着说。

  这天突发奇想:“ 嗨,你琢磨个发明吧,就是怎么才能让男人打炮既省劲,还轰到点上,这法儿要发明出来,我操,比尔.盖茨不被你盖了来找我。现代科技都快把人弄成神了,怎么偏偏干这活儿还那么动物?” 边说他的他的眼睛边放光芒。“哎呦,怎么想的?我发现你这人特有文化哎”

  什么前戏后戏?所有程序能省全他妈都省,“龙在上凤在下”?老套了,没劲,偶尔练练。人到中年性冷淡?不,是懒得干,忒累,打炮有人替才好哩!

  他体能好,每周轰三炮轻松,还喜欢边躺着看报,边纵恿妻做活塞运动,自己去找感觉。干这活他已经上升到讲民主的理论高度,既给人充分的自由,还能一炮三轰:悦人悦己减肥,何乐不为?看到兴致,还会笑出声来念给小蛮听,而下面那杆枪照样坚守阵地,并且随时准备射击。

  双方配合的事成了一场自娱自乐。小蛮真是能适应环境,多年来,无山独立,独辟蹊径,居然也有巨大的快感?!不能不说他们之所以挺了这些年不说真分手,与这干系甚大。可有时想想又抱屈,因为一场“战役”下来,累死了!干这事都懒得出力,还叫男人?同样是女人,我怎么就活的这么孙?有时不等战争结束就偃旗息鼓,赵键雄放下报纸一脸的不明白:

  “干这活又不能当饭,吃一两口玩玩就拉倒的事,较什么真?如今这年头,吃不饱的女人多去了,洋鬼子的马倒是大,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货。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想着那些没有吃饱甚至没饭吃的的女同志,看看你的脸皮肤多滋润?”

  “请你立即从我眼皮底下消失!你还是站着撒尿的吗?”结果是自己抱着被子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鸡肋的日子过了多年,赵键雄能让她上天,能让她入地,别人是中年没激情,他们却是激情太过。恨他,恨不能咬他块肉下来,去死吧;疼他,看见那老顽童般的脸又没了脾气。主持节目,小蛮伶牙利齿、聪慧豁达,凡事明白,可轮到自己,凭怎样,也理不清自家门前这笔糊涂帐。

  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分居了。而邻里同事还直夸他们是绝配呐!他俩偷着乐。但只要出门,两人依旧一副亲热状,象作秀,又好象不是作秀。

  终于有一天,她恍然大悟:跟他做爱的快感是她自己杜撰和凭空想象出来的结果,他支着个架而已,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太差到哪里去。

  终于有一天,他们喜气洋洋的领到了“绿卡”。填“离婚原因”一栏时,长期分居两地,感情淡漠?恩,就它了!出门时——解放区的天真是明朗的天! 对着天小蛮长长舒了一口气---

  把钱和房产都留给了男人,只提了两个超级大箱,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她的孩子了,这样方便了断万缕情丝。男人当仁不让的接受了她“一无所有”的现实,这让女人去意更坚。办理离婚手续的老头莫名其妙:干这么多年,这一对儿真是新鲜!

  你瞧他们:有商有量的来了,乐不颠儿的走了,那女的还直说忘了穿离婚大礼服?!别是在开玩笑走错了门?该是到隔壁登记结婚才对?可要说他俩是闹着玩吧,又不对了:先照离婚证件相,男人爽气的扔了20块;最后该交手续费50块时,男人怏怏的看着女人笑:该你了,AA制嘛,女人一脸的不屑,就不掏,但眼圈有点发红。

  老头更犯晕:这女人怎么啦?连钱带房几十万都协议给了男人,这区区50块怎么就……???现在的人——真他妈搞不懂!

  离婚半年后,电话那头赵键雄告诉她,这回到底撞到了个让她朝东不敢朝西的女人,特听话!什么时候你回来,这家还是你的!咱家那张大床这回派上用场了,我呢,是山大王,左擎苍,右牵黄——你俩呢,一边一个。你是大房,让她伺候你--敢惹你生气,我让她下岗。

  喂喂!醒醒?!你真是越来越有文化啦,哈哈-哼!真是做梦娶媳妇——想的美!!对了,结婚时别忘了告诉通知一句?我要去当伴娘!反正咱那套离婚大礼服还没动过呢,这下总算派上用场啦!扔了可惜。

  不行,当伴娘你太老。还有,叫我前夫!记住:我现在是你的前夫。再,不许勾引我,我可不想让你破坏我甜蜜、专一的爱情。

  赵键雄唯一的一次动容,是小蛮在机场登机前,突然感觉身后有种异样的气息,回眸时,是一双不肯落泪的眼,太晚了。不知何时,他又返回了候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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