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把爱和性作以区分的话,可能爱更多是社会意义上的:稳定的伴侣关系,避免了一些哺乳动物界雌性发情期,雄性之间的竞争,为雄性联盟及其稳固创造了条件;而性是生物意义上的,保证了种群繁殖。在人类这个最具社会性的种群里,几千上万年的发展,使得爱和性各自所有的这两个特性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在常识概念里,笼统地都归纳成稳定和延续社会的力量。这还真有点儿道理。举个例子说吧,很多女人花丈夫、尤其是男朋友的钱,被看作拜金行为,其实这是有社会生物学根据的。
男女社会地位上的不平等,首先源于各自性细胞的不平等:卵细胞相当于精子的8,500倍。一个女人终其一生只能形成400个左右的卵细胞,极尽最大可能,也只有20个左右成为胚胎。这还没考虑妊娠、分娩以及抚养后代。而男性一次射精就能放出数亿个精子。一旦精子与卵子结合,男人就完成了纯粹生理上的义务。如果把一个孩子看作父亲基因和母亲基因的传承,从生物学来看,相当于男女以1∶8,500的比例投资;表现在具体社会生活里,最厚道的算法是,一个男人以分钟计的投资,对女人十月怀胎这样的投资。
基因繁殖成本上的差别,解释了雄性的侵犯性、情感易变以及对异性缺乏辨别力,以及为什么雌性更加保守、专一、需要更多的时间谨慎选择异性——尤其那些需要更多时间精力繁殖的物种。道金斯说:“一个雄性如果失去了他的不朽基因,即使占有了整个世界又有什么用呢?”对自私的基因来说,不论雌雄,世代相传是它的最根本要求。雄性在交配季节所表现的侵犯性和竞争性,是延续自身基因的内在需求。而雌性对对偶关系的要求、在繁殖期羞怯不表态,都对发现最有利自己的男性基因非常有帮助--当然,也可以把女性羞怯这一社会现象看做女性羞怯基因在基因竞争中的优胜。
这样就可以看出,两性之间性格上的差别,并不完全是社会文化刺激和训练的结果,而具有生物学上的普遍性。社会生物学家计算发现,在一个社会中,全部女子有5/6为忠诚型,全部男子中只需5/8为忠诚型,群体在遗传上就是稳定的。当然,这也等于每个男子只有5/8的时间忠诚,每个女子有5/6的时间忠贞。所以,人类大约有四分之三的社会形态允许多妻。本质上来说,一夫一妻制只是法律上的定义,情妇、一夜情、婚外情等是必然的。同时也可以明白,大多数人类社会的文化,为何对女性贞洁的要求都要高于对男性寻花问柳的约束。
在人类社会中,女性的羞怯一方面是基因竞争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女性对男性在繁殖过程中剥削的对策。雌性选择并保持雄性的对家庭生活眷恋和忠诚的特性,社会生物学称之为家庭幸福策略(the domestic-bliss strategy)。怎样选择那些忠诚度更高的异性、并且保持住他们的忠诚呢?一个方法是搭架子,比如让对方吹吹台风淋淋暴雨了,捧着花儿在零下二十度的楼下守十几二十个小时了。这种行为虽然对未出生的幼儿毫无帮助,也对未来的家庭生活没有实际贡献,但是男方一旦变心,想追求其他的异性,还是要先想想台风暴雨和零下二十度的滋味的。
另一个方法则依赖于实行私有制的社会,通过建立经济关系加强男女关系。比如在婚前、婚姻生活中,让男方进行重大投资,包括现金、存款、礼品,以及无偿劳动。这里需要专门说明一下无偿劳动和男性在女性搭架子中进行表现的差别。后一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并不创造价值;而无偿劳动,一种价值创造过程,虽然没有、但可以通过价格形式表达。比如美国人很喜欢自己建房子,建房子嘛,男方当然是主要劳动力。如果住自己男人建的房子,就是无偿劳动,如果男人送自己别的男人建的房子,那就是礼品了。总的来说,都属于让男人大出血,如果抛弃女方,将会遭受损失。所以,在私有制社会中,多数富有的男人为了家庭财产分割的顾虑,根本不会打倒红旗。
所以,姐姐妹妹站起来!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爱他就更要花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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