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菊开那夜
读大学是非常惬意的事,教授摆出爱听不听的样子,我便迟到、早退、逃课。父亲鼓励我自学法语,因为法语有种优雅的意味。我的英语够好了,足以使一个外国人通过交谈而产生爱慕,母亲则要我参加烹饪班或者学插花。一一照办,然而全部半途而废。法语只能告诉对方我没吃早餐, 而不能说服其请我饱餐一顿。会做红烧鲤鱼可仍然刮不净鱼鳞,至于
插花不觉得有学下去的必要,不见得会有人天天送花来让我展示手艺。
在一次舞会上邓子恢对我一见钟情,于是开始交往。父亲得知他下得一手好围棋便再无异议,母亲问清了他的家境,反复叮嘱我好好把握。 我们相互欣赏,图书馆里一坐就是半天,情绪激动便说英语,对系主任都不屑一顾。我们仿佛天生一对。
可是仅仅半年,我们就分手了。那天是个天蓝蓝的午后,我们坐在台阶上。
子恢突然说,离江,我有点怕你。
我觉察出空气中的异样,慢慢站起身来俯视他,我穿着长长的风衣,子恢低着头,喃喃的说,离江,你太平静了,永远看不出情绪,这令我害怕。 你骂我虚伪?
太理性的女人令人没有保护欲。
我不介意自生自灭。
后天我们还说了许多话,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拂手而去的是子恢。
几天后子恢与年圣美走在一起,年圣美,我的心如一张破口的网不住下坠。她家里的私家车每天都换,也可以换上一周。是真正的有钱人,这样的女子爱上她太容易了,如果我是男人,叫我立刻跪下来向她求婚也非难事,何况子恢。
我原谅了我的初恋男友,那些分手时他所说的话其实不过只有一个字——钱,钱是赤裸裸的理由,具有勿容置疑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