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玻璃唇
很早以前读过昆德拉的书,说实话,那个时候读的半生不熟。
前几日一个朋友在聊天的时候问我,三三原则是什么?
这个我倒没有忘了,我读书有个好处,很多琐屑的东西都能记得。我告诉他,三三原则是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一个段落,是写男主人公托马斯的一种生活信条,他认为要让“性友谊”,永远不在爱的侵略面前让步,就要坚持三三原则:可以在短期内去会同一个女人,但绝不要超过三次:也可以常年的去看同一个女人,但两次幽会间最少也得间隔三周。
和朋友聊了一会这个,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昆德拉的书找来重新看一遍,好书,多读一次,应该是另一种新面目。
把所有昆德拉的书都找来重读一遍,越看越喜欢,我觉得我开始理解,虽然可能理解的并不到位。我最喜欢的读的三本,依次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生活在别处》,《笑忘录》。这三本书,在我的眼里,是一种“魔鬼”式的书写。为什么这样说呢,那是因为他的小说结构奇特,思想火花频频闪现,多的是哲理的思辩。再加上昆德拉不喜欢天使,或者是不喜欢媚俗的天使,所以姑且让我理解他的书写为“魔鬼”式的书写。
在昆德拉的眼里,“共产主义”或者是已经实施的“共产主义”,就是一个天使,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来说最大媚俗。世界大同,人人都一样,是美好的牧歌,但是是一厢情愿的媚俗的牧歌,不是人人的牧歌,实现这样的牧歌,是一种扼杀,一种对个体牧歌毫不留情的掩埋和掐脖子。
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他通过写苏联入侵捷克后在布拉格的话语权的集中统一,以及萨宾娜对五一节游行队伍的厌倦,他写出这样的句子“罪恶的当局,非由犯罪分子所组成,而是由热情分子们组成的”。看到这儿,我不由的心惊,曾经的文革,很多的人和事,真如这句话所言,不是由犯罪分子组成,而是由热情分子组成,他们那种前所未有的盲目的热情,正是导致最恶毒的罪恶。世界上最难到达的地方,不是南极,也不是北极,而是人心,就连主人公托马斯和特丽莎,都在生命难以承受之轻里飘了起来,他们是相爱的,但很多时候他们并不相互理解,直至结尾特丽莎都认为“人类男女之爱对于人与狗之间存在的友爱来说预先就低了一等。”人类是如此孤独,正如他在这本书“伟大的进军”一章写道费兰茨的碑文“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而在〈〈笑忘书〉〉一书里,他谈到“力脱思特”这个捷克词语,为了解释这个词,他写大学生和女友在河里游泳,他的女友是个游泳健将,而他不会在水里换气,最后他女友游到了他的前面,他感到自己遭到贬低,被剥露无遗,于是产生了力脱思特,,把他女友打了一巴掌,而他女友问为什么,他说怕她淹死了。看到这里,我想这是我们在生活里很多的遭遇,大众有很强的求同心理,比他们强的,他们就要找借口把他拉到和他们一个水平线,还要说为了你好,等等等等。不如他们的,又欺之凌之,但等到人人都一样了,或者是所谓的精神“共产主义”了,媚了俗,大众又不愿意了,你说人类究竟需要什么呢?这个可以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找到答案:“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最后,我要谈谈昆德拉书里的性描写。说实话,我对国内有些作家的性描写深怀惧怕之心,性在我眼里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而让某些作家一写,写的和镇关西的肉铺似得,实在倒人胃口。我很喜欢杜拉丝的〈情人〉,并认为那是情色文学的极品。如果说杜拉斯写性的能写的一唱三叹,让人砰然心动,昆德拉就能写的趣味盎然而悲哀难明,在〈〈笑忘书〉〉里,他写米雷克年轻的时候,和他的第一个女人做爱时,是这样描写的:“他详装粗暴的在她身上运动着,发出长长的,低沉的吼叫,就像一只和主人的拖鞋斗争的一只狗一样,同时他又观察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她非常冷静,无声无息,近乎无动于衷”。看到这儿我不由笑了起来,太有意思,太生动了。但实际上那个女人是爱他的。多么悲哀,让我们笑着忘记吧,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我们人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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